陶家的院子很開闊,除了花壇之外,還有一個葡萄架。葡萄架是史家城心血來潮搭建的,當初被陶南芳嫌棄得要死。每到夏天的時候,就會挂滿紫黑色的葡萄,因爲品種挑得比較好,所以葡萄特别甜。
這或許是史家城人生當中爲數不多幾件,辦得讓陶南芳出乎意料,覺得還不錯的事情。
陶南芳已經數月沒有住在家中,發現變化還挺大,家具擺設都調整過位置。
古董架、書架以及其他陳列擺設,都更換了新的裝飾品和書籍。
這令她覺得不舒服。
倒不是現在的擺設有什麽問題。
而是家具重新調整過位置,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的。
陶南芳喊來保姆春姨,淡淡地命令道:“将家裏的東西物歸原處!”
春姨伺候陶南芳多年,知道她的脾氣,“我手機裏有原來擺設的照片,等下就規整一下。”
陶南芳剛回家,便用這種方式宣布自己的主權。
陶南芳随後先去陶茹雪的房間看了一下,跟自己印象裏的倒也沒什麽區别。
再到喬智的房間待了幾分鍾,看上去很簡單,除了牆壁上挂着一把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吉他之外,沒有什麽特别之處。
至小女兒的房間,讓陶南芳火冒三丈。
“怎麽會弄成這樣,還像是一個女孩的房間嗎?”陶南芳發現陶茹霜收拾了很多瓶瓶罐罐,擺放在角落裏,看上去有些雜亂無章,像是個垃圾堆。
“我跟二小姐說過,但她說這些東西對她很重要,所以我就沒敢幫她打理。”春姨無奈道。
陶南芳冷聲道:“把房間好好整理一下,如果她有什麽不滿的地方,你就跟她說,是我安排的。”
春姨嘴上應諾,心裏可不敢真處理掉這些瓶罐,暗忖等下全部收拾到儲藏室裏,等二小姐問起來,自己也好有個交代。
陶南芳将家裏的情況全部摸清之後,與春姨道:“将喬智的那間房子騰出來,以後就不要住人了。”
春姨意外道:“那姑爺住哪兒?”
“姑爺當然跟她媳婦住一個屋子,睡一張床了。”陶南芳被春姨的反應逗樂了。
春姨搖頭苦笑道:“他倆睡一張床,會不會打起來啊?”
陶南芳斂去笑容,淡淡道:“正常的男人和女人被安排一個屋子裏,他們打起來都可能爲零,但好上的概率爲百分之百。”
春姨掩嘴笑道:“那我提前恭喜您,很快要抱外……大胖孫子了啊。”
外孫和孫子是有區别的,喬智如今跟入贅怕沒什麽區别。
第一個孩子的姓大概率随陶家,至于第二孩子的姓,可能會随喬家。
陶南芳喜歡和春姨說話,盡管知道她絕大多數都是在讨好自己。但
返回家中,陶茹雪發現自己房間内多了不少東西,都是喬智的。
頓時反應過來,雷厲風行的老媽,已經開展雷霆手段了。
原本以爲還能緩個幾天。
想到自己的房間要和一個男人共用,自然有種難以言喻的無奈。
陶茹雪在書房找到戴着金絲眼鏡的陶南芳。
陶南芳穿着睡衣,見女兒到來,摘掉眼鏡,揉了揉太陽穴,“有什麽事?”
“媽,你怎麽把喬智的東西全部丢到我屋子裏去了?”陶茹雪不滿道。
“他和你是合法夫妻,你倆總不能老是分床睡吧?”陶南芳歎氣道。
“雖然法律上合法,但感情上并不合法。”陶茹雪堅持道。
陶南芳搖頭歎氣道:“你啊,性子實在太倔。但這件事還得聽我的
。我這次雖然度過一劫,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變化。我希望在出事之前,将你們都安排好,那樣即使我死了,也沒有太多遺憾。”
“媽,你怎麽能說這麽不吉利話呢?趕緊呸掉?醫生不是說,你的病情基本康複,複發的概率很低。”陶茹雪見媽媽示弱,頓時眼睛一紅,安慰道。
“你就當滿足我這個将死之人的願望吧。跟小喬好好相處,早點開花散葉結果。男女結婚之後,如果很長時間沒有小孩,會被人議論的。”陶南芳變着法子給陶茹雪灌輸思想。
陶茹雪暗歎了口氣,要不就忍忍,勉強跟喬智同住一屋?
喬智返回家中,也被這個結果弄得有點懵。
沒想到丈母娘這麽快就把事情給敲定了。
雖然這件事沒有通知自己,但喬智還是很喜歡這個結果。
喬智洗完澡走入房間,陶茹雪從床底下推出了一個大紙箱,“你今天睡這裏。”
喬智頭疼,“我又沒有縮骨功,怎麽睡進去?”
“裏面是充氣床墊,我讓春姨留了墊胎,床單還有被褥。你就将就一下吧!”陶茹雪道。
“爲什麽不是你講究呢?”喬智沒好氣道。
“你……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陶茹雪怒道。
“我當然是男人啊,要不你檢查一下?”喬智盯着陶茹雪上下打量,惹得陶茹雪心裏毛毛的。
“流氓!”陶茹雪面紅耳赤。
他哈哈一笑,沒想到陶茹雪會這麽羞澀。
翻出箱子裏的東西,喬智很快利用打氣筒,将一米二的床墊充滿氣,然後鋪上床單,蓋上被子,躺在上面軟軟的,感覺挺不錯。
他可沒興趣來什麽霸王硬上弓的橋段。
以後指不定她會主動呢!
喬智原本住的房間跟陶茹雪其實就是一牆之隔而已。
喬智偶爾心血來潮的時候,甚至會将耳朵貼在牆壁上,聽隔壁陶茹雪有什麽動靜。
隻可惜别墅的質量特别好,牆壁不僅很厚,而且隔音防火。
這麽猥瑣的行爲,其實也就一兩次而已。
喬智如今跟陶茹雪真住在一個屋,内心的想法自然如同雨後春筍般不斷地冒出來。
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床上。
粉色的絲綢睡衣,随意披灑在兩肩的黑亮長發,瓜子臉,杏眼明仁,朱唇不露齒,最震撼的是,那魔鬼般的身材。
魔鬼,紅粉魔鬼。
喬智深呼吸,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覺。
“你晚上打不打呼噜?”陶茹雪突然問道。
“大學裏不打呼噜,現在不知道,因爲最近沒有人告訴過我。”喬智覺得她是在測試自己的求生欲。
“哦,那我相信你不打呼噜,隔音耳塞放在耳朵裏挺難受的。”陶茹雪從耳朵裏抽出兩團白色的東西。
喬智暗自好笑,看來陶茹雪早就開始做準備了。
“你過幾天要去雲海出差了吧?”
“嗯,參加決賽,前後差不多要十天。”
“加油,祝你有個好成績。”
“唔,我會努力的。”
“然後,晚安。”
“嗯,晚安吧!”
陶茹雪通過床頭櫃的按鈕,将燈全部關閉,然後趕緊縮進被褥裏。
她覺得特别緊張,猜測喬智會不會沖到床上來,如果他用強的話,自己又該怎麽辦?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喬智淺淺的呼氣聲。
陶茹雪這才意識到喬智已經在與周公玩遊戲了。
原來是自己多想了。
陶茹雪暗自好笑,其實喬智的人品不錯,如果換成韓斌,恐怕早就獸性大發了吧?
又或者
自己沒有魅力,對喬智沒有吸引力?
陶茹雪患得患失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陶茹雪在昏昏沉沉的狀态下幽幽地睡去。
躺在睡墊上,矮了半截的喬智,突然睜開了眼睛。
臉上滿是兇惡之色,旋即很快變得聖潔無比。
兇惡與聖潔來回交換着,僵持了無數個交替輪回。
喬智終于抵不住困意,也昏睡過去。
這才是第一晚,接下來還有第二第三第四晚。
那啥?
好菜不怕晚。
陶南芳返回陶家居住,喬智和陶茹霜兩個人同住一屋,隻可惜一個躺在床上,一個躺在地上,井水不犯河水。
這若是傳出去絕對讓人大跌眼鏡,但事情的确就這麽發生了。
倒不是喬智和陶茹雪不是正常的男女,隻是兩人總隔着一層,隻有戳破了那到窗戶紙,或許才能水到渠成。
喬智内心有些恐懼,他害怕自己每天跟陶茹雪同居一室,什麽都不做,會不會某一天習慣成自然,自己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雖然有這種可能,但喬智還是把持着内心的底線。
陶茹雪跟喬智住在一個屋子,從一開始的擔心,到慢慢地放松,再到現在的懷疑。
她沒想到喬智真忍了這麽久,對自己沒有任何侵犯的意思。
她甚至懷疑自己的魅力?
又懷疑喬智是否生理存在什麽缺陷!
總而言之,人心就是這麽的奇怪,明明害怕喬智騷擾自己,但他真的表現出相敬如賓的樣子,讓陶茹雪又覺得不安。
臨别前往雲海前一日,陶茹雪從外面走入房間,見喬智手裏拿着個塑料袋。
“你這是什麽意思?”陶茹雪發現塑料袋裏裝着幾道菜,還有罐裝啤酒。
“我明天一早就走,出去要好多天,咱倆吃點喝點,算是給我餞行!”喬智拉開易拉環,遞給她一罐啤酒。
陶茹雪暗歎了口氣,“行吧,我隻喝一口。”
“嗯,你潤潤嘴唇便行。”喬智揚起脖子,咕咚咕咚将一罐啤酒灌入腹中。
“你最新的節目我看了,你雖然台詞少了點,但整體效果還是可圈可點的。來,爲你的成功,咱們再走一個。”喬智笑着說道。
“那我再喝一口?”陶茹雪心情不錯,喬智難得會說兩句人話。
“嗯,這次潤到牙齒就行。”喬智咕咚咕咚,将一罐啤酒又喝完了。
陶茹雪看不下去了,“少喝點,别喝那麽急,行不行?”
“哈,陶茹雪,我今天跟你說一句心裏話。其實我十年前便看上你了,當時你還是個矮冬瓜,才一米三吧?我跟着我爸參加一個晚宴,正好你也在那裏。怎麽樣,爲了我說真話,咱們再走一個?”喬智臉上已經有紅光,說話時舌頭也捋不直了。
陶茹雪心情微動,“好,這一次我陪你喝半罐。”
咕咚咕咚,喬智玩命似地又幹掉了一罐。
他的酒量不算差,但也沒有多好。
幾罐啤酒入腹中,便有點暈乎乎的。
陶茹雪突然覺得喝點酒的喬智,比清醒時的喬智可愛多了。
“好了,剛才是你敬我,現在輪到我敬你了。首先,感謝你諒解我的小脾氣,一直默默地忍受。咱們走一個,喝大半口吧。”
“不行,你喝一小口,我得幹了。”
“其次謝謝你幫助淮香酒樓走出危機……”
“嗯,我幹了,你随意。”
就這麽你來我往,終于喬智喝得雲裏霧裏,倒在了床墊上。
陶茹雪面頰上宛若長了桃花般嬌豔,低聲笑着說道:“想把我灌醉,你還嫩了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