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高大英俊的男人,年齡在二十八歲左右,五官立體,有玉面郎君的感覺。
寵物醫生名叫塗輝,他仔細檢查了一下小狗的情況,皺眉道:“它的情況比想象中要複雜,感染了細小病毒,得放在我這邊觀察三到六天。”
陶茹霜理解醫生的意思,面色一暗:“如果三到六天不見好,它就死了?”
塗輝眉心跳了跳,覺得陶茹霜的話很怪,感覺這小狗是别人家的。
他幹咳兩聲道:“對,這種病緻死率比較高,但并非沒有希望。”
陶茹霜恢複平靜的表情,“盡狗事聽天命。那就拜托你了。”
塗輝下意識舔了一下發幹的嘴唇,怎麽感覺陶茹霜像是在罵人?
陶茹霜在前台付了六天的治療費,再看到那隻狗時,已經被關進籠子,放入隔離的房間,
它突然了通靈性,萎靡不振地望了一眼陶茹霜,竟吠了一聲。
陶茹霜霎那間鼻子酸澀,差點落淚。
原本覺得陶茹霜跟這隻狗的感情很一般,但見到人狗依依不舍的場景,塗輝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陶茹霜應該是将悲痛化在心裏,堅強地忍耐。
他并不知道陶茹霜隻是覺得自己曾跟這隻狗的遭遇相似,小時候她有一次來大姨媽,疼得死去活來,在家裏呆了一天,都沒有任何人幫她。
别人都覺得陶家女兒,錦衣玉食、吃喝不愁,處處高人一等。
但陶茹霜和陶茹雪的童年并不幸福,父親懦弱,母親強勢,兩人見面小吵,三天必有一次大吵,而且當着她們的面。
久而久之,陶茹霜和陶茹雪開始封鎖自己的心靈,姐姐變得驕傲,自己變得孤僻!
正因孤僻的特質,使得陶茹霜顯得與衆不同。
塗輝觀察着氣質和容貌都出類拔萃的女人,優秀且善良的女孩還真是不多見,心中打定主意,要盡全力治好這條生病的比熊。
“能不能加個聯系方式,我這兩天會将它的情況及時拍照發送給你。”塗輝等陶茹霜即将離開的時候,主動說道。
按照寵物醫院的規定,反饋病犬的狀況,一般是由前台客服人員負責對接,塗輝主動要求承擔這個工作,目的不言而喻。
陶茹霜倒也沒有多想,隻覺得這個寵物醫生人挺不錯,便和他互加了聯系方式。
塗輝等陶茹霜開車離去,點開陶茹霜的賬戶空間,發現不少工作照,自言自語道:“難怪覺得她挺眼熟,原來是個人氣模特。”
塗輝主動将陶茹霜加入自己的客戶群,裏面都是寵物主人,三分之二都是女性,其餘三分之一則是男性。
私下裏,這些客戶會經常進行聚餐,除了交流養寵物的心得之外,便是組織一些聯誼活動。
陶茹霜願意加入其中,塗輝琢磨着會主動跟邀請她參加幾次活動,一來二去,和大家的關系熟絡,不僅會成爲自己的忠實客戶,或者還有可能進一步發展關系。
隻是陶茹霜剛被拉入群,便直接選擇退出,讓塗輝有些失望。
陶茹霜選擇退出那個寵物群,主要是性格使然,她除了很少的幾個朋友之外
,幾乎沒有什麽社交圈。
她在粉絲心中的形象,屬于活潑開朗的風格,但她個人其實喜歡獨處,将自己關在一個封閉的屋子裏,隻要有人給她食物和水,她可以忍受一個月乃至更久。
她倒也沒有讨厭塗輝未經允許将自己拉入群。
塗輝要做生意,肯定要維護好自己的客戶。
她選擇拒絕。
陶茹霜給喬智打了個電話,彙報那隻小狗的情況。
喬智千載難逢地說了一聲“謝謝”,陶茹霜頓時心情好了不少。
食堂的生意很火爆,喬智努力做到讓每個客人都滿意,同時他加縮減了限流人數,将營業流水控制在十八萬左右。
如果客戶超出預計,便安排工作人員勸他們離開,避免浪費時間等待。
按照喬智後期的計劃,要将餐館的運營模式改成預約制。
如此一來,可以精準地計算食材數量,同時避免讓客戶白跑一趟。
因爲食堂還在運營初期,很多地方還不夠完善,計劃都得一步步地來實施,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
喬智盡管很繁忙,還是抽出時間與丁婵一起去醫院見了她的母親。
丁婵的母親平靜地躺在病床上,沒有任何反應,但丁婵精緻的五官遺傳自她。
丁婵哽咽道:“媽,你要早點醒過來,我現在過得挺好,咱家的食堂承包給喬哥了,昨天開業,生意特别好。”
食堂曾是一家人的謀生之所,積攢了一家人的精力和希望。
母親将所有的精力都灌注在食堂的運營上,除了自己之外,是她最在乎的東西。
沒有奇迹出現,母親閉着眼睛,沒有任何反應。
丁婵淚如雨下,“無論花費多少錢,我都會喚醒你。你安心地睡吧,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丁婵開始打水,準備給母親擦拭身體。
喬智在走廊等待,心情異常沉重。
喬智對丁婵的感情能夠感同身受,父親當時在急救室内生死難料,當時不僅無助而且恐慌。
如今父親雖然脫離危險,但如果美國那邊的手術不順利,依然還有隐患。
這又得牽扯到丈母娘每年給自己父親支付的巨額醫藥費。
隻有自己擁有足夠的錢,承擔起父親的醫藥費,償還之前欠下的債款,才有資格在陶家母女們面前挺直腰杆。
否則,他難逃軟飯男的帽子!
網紅食堂是自己翻身的武器,同時也是丁婵和她母親的希望。
“我們走吧!”丁婵忙完一切,站在喬智的身後,眼睛有些浮腫,臉上故意堆滿笑容。
“她會沒事的。”喬智隻能用略顯淺薄地語言安慰丁婵。
丁婵和喬智并肩離開病房,走入電梯,剛出電梯門,丁婵突然被右邊沖出來的一對男女給攔住,丁婵看清楚他們的面容,表情頓時變得很惶恐。
“小姑父……”
丁婵沒想到姑父鄭長明竟然會突然出現,身邊站着一個中年女子,是鄭長明的妹妹鄭霞。
“啪……”清脆的響聲。
鄭霞毫不留情地扇了丁婵一記耳光,“丁家的臉,被你徹底丢光
了。”
丁婵捂着臉,淚水順着指縫汩汩流下。
鄭長明在旁邊冷嘲熱諷,“還有臉哭?不學好,出入那些不三不四的場所,而且還将食堂轉包出去。”
喬智拉了一下丁婵,将她護到身後,以免她再被丁翠傷害。
鄭霞目光落在喬智的身上,上下打量,一身行頭加起來不超過五百塊,人雖然很精神,但不像是那種特别有錢的,“小夥子别湊熱鬧,丁婵是我哥的侄女,她父母現在出了問題,我們有責任教育她。”
喬智面無表情道:“你們還有臉說是她的長輩?醫院是公衆場合,你當着衆人的面羞辱她,不僅沒有素質,而且還施加暴力。要我是你們的話,趕緊滾蛋,難道不怕引起衆怒,被大家圍攻嗎?”
鄭霞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掃向四周,周圍的觀衆越來越多,投向她的眼神多有不善。
“這小女孩走上歧路,我們是想打醒她。”鄭霞漲紅了臉,直接坐在地上,仿佛自己受到莫大的委屈,“他爸還真是命苦啊,自己被人陷害,進局子坐牢,家裏出了個不孝女,直接将食堂轉手給别人了。你們說說,遇到這樣的晚輩,作爲親戚長輩,咱能坐視不管嗎?”
觀衆開始議論紛紛,各有立場,但絕大多數被鄭霞中年大媽式“一哭二鬧三上吊”,搞得立場動搖。
鄭長明用手指朝丁婵戳了戳,狠聲道:“聽說你轉讓食堂得了二十萬,錢用到哪裏去了?你現在把存折,交給你姑父和姑媽來管。這錢以後得用在刀刃上,不能讓你亂花了。”
丁婵冷笑:“錢交給你們,我媽後期的治療費,該怎麽辦?”
鄭霞在地上盤腿而坐,抹淚道:“她的治療費,我們能不管嗎?”
丁婵仰天歎氣,“我媽躺在病床上,這段時間你們來過一次嗎?現在聽說我轉讓食堂得了錢,立即過來索要,你們未免太市儈了吧?”
鄭長明怒道:“混賬,你竟然敢跟咱們這麽說話?”
丁婵嘲諷道,“從小到大,你是照顧過我一天,還是給我買過一塊糖?”
鄭長明沒想到丁婵的嘴巴這麽利索,“不管如何,你今天必須要把錢交出來,我得幫你爸代爲保管。”
“她已經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錢怎麽花,不需要你們插手。”喬智出言道,“在場的觀衆都是明眼人,設身處地地換位思考,換做你們有這樣的親戚,會甘心将錢交給他們保管嗎?”
喬智此言一處,周圍人群又開始變換風向。
鄭長明之前覺得喬智年輕,現在隻覺得他棘手無比,擅長調動觀衆的情緒。
“臭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麽呢?”鄭長明惱羞成怒,朝喬智伸手,準備掐他的脖子。
喬智輕松避開,一腳踹在小腿,鄭長明腳下拌蒜,瞬間摔了個狗吃屎,惹來周圍衆人大笑不止。
鄭霞怕事情激化,拳怕少壯,若是真打起來,肯定鄭長明吃虧,連忙拖着哥哥,灰頭土臉地朝外疾步離去。
“等着,我有的是招收拾你。”
鄭長明依然不甘心,回頭威脅道。
丁婵輕輕抹掉眼角的淚水,望向喬智側臉時,心中又多了溫暖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