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隐藏自己的行蹤,在暗處觀察,不能讓陶茹霜發現自己,更不能讓那個跟蹤狂知道自己的存在。
當陶茹霜正準備上車的時候,喬智發現從對面的車内沖出一人,他大聲怒吼,“給我住手!”
男人身材不算特别高大,被吓了一下,手腕一抖,不知名的液體灑落在地面,散發出刺鼻的臭味。
喬智虎撲而出,将男人死死地壓在身下。
“強酸嗎?”
液體落在地上,發出詭谲的聲音,綠色的油漆被腐蝕,冒着青色刺鼻的煙霧。
陶茹霜頭皮發麻,如果挨上這麽一下,絕對痛不欲生。
陶茹霜吓得目瞪口呆,跌坐在地上,那一灘液體距離自己僅有五厘米,她根本沒反應過來,液體隻差分毫便落在她的肌膚上。
如果不是喬智及時出現,液體會劈頭蓋臉地淋滿全身。
喬智在和那男人進行搏鬥,出乎意料,這家夥不僅身體強壯,而且身手靈活。
喬智用手打飛了他的眼鏡,然後用手指去摳對方的眼珠,招式陰險歹毒至極。
那男人巧妙地避開,用胳膊頂喬智的胸口。
喬智隻覺得胸口悶痛無比,弓起腰身,将對方用力壓在身下。
男人似乎練過格鬥術,善于地面技術,隻是輕輕一頂,便躍在喬智的身上,用手指卡住他的脖子。
喬智腰身用力,膝蓋往上頂,男人失去重心,朝右側倒下,兔起鹘落,喬智飛撲而去……
喬智跟男人扭打在一起,看似沒有章法,其實鬥勇鬥智。
男人比想象中手腳靈活,硬抗了喬智幾拳,死死地抱住喬智,喬智也不知爲何,一動不動,男人輕輕地推開喬智,冰冷地看了陶茹霜一眼,拔腿逃跑。
陶茹霜想要追上那男人,喬智粗聲提醒,“退後!”
男人倒提着一把匕首,刃口有血。
陶茹霜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喬智,腰部衣服被割開,有血滲出,眨眼積爲血泊。
陶茹霜并沒有手上,但内心恐懼開始蔓延!
地上被液體腐蝕的位置,已經出現森然可怖的黑色凹陷,如果灑在她的臉上,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她是個模特,靠臉吃飯,毀容是緻命打擊。
“你别死啊,嗚嗚……”
陶茹霜跪在喬智的身邊,淚流滿面。
喬智緊閉着雙眼,嘴唇發白,眉毛痛苦地扭曲,“腸子沒出來,應該隻是皮外傷,死不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陶茹霜破涕爲笑,抹着淚,哽咽,“現在怎麽辦?”
“打110和120啊。”喬智知道陶茹霜太過驚慌,所以手忙腳亂,“或者你什麽也别做,待在我的身邊,等停車場的保安過來。”
喬智也沒想到剛才這麽兇險,原本以爲隻是個跟蹤狂,沒想到他身上竟然有這麽強烈的暴力傾向。
如果自己晚來一步的話,陶茹霜指不定就會被他弄殘了。
保安聽到動靜,拎着黑棍,匆忙趕到。
未過多久,救護車和警車相繼趕到。
在醫生和護士的幫助下,喬智被擡上擔架,陶茹霜緊張地望着喬智,淚如雨下。
喬智知道小姨子應該不是關心自己會不會死,隻是被那個襲擊者給吓到了。
目送喬智被送入急診室,陶茹霜給陶茹雪撥通電話。
陶茹雪随後很快趕到醫院,見到頹然坐在椅子上的妹妹。
“他怎麽樣了?”陶茹雪輕聲問道。
“不知道,流了很多血。”陶茹霜眼睛通紅地說道,“醫生還沒有出來。”
陶茹雪歎氣道:“你怎麽會跟他在一起?”
陶茹霜道:“我不想跟你解釋原因。”
陶茹雪皺了皺眉,歎氣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邊等結果。”
“我不走。”陶茹霜堅決地說道,“他是因爲我受傷,我要知道他脫離危險,才能離開。”
陶茹雪意外地望了一眼妹妹,“沒想到你跟他的感情還挺深。”
陶茹霜冷笑,“以前我覺得他懦弱、自私、無能,那是我太幼稚和膚淺。他在危急時刻能不顧自身安危救我,換做你,恐怕做不到吧?”
陶茹雪微微一怔,沒有回答,她也沒想到喬智會有這麽大的勇氣和膽魄。
但如果妹妹真遇到危險,她肯定會站出來,但這句話讓她現在說出來很難。
陶茹雪轉移話題,“報警了嗎?”
“警察已經備案,調取當天停車場的監控,但今天出事位置的攝像頭被惡意破壞。而對面的那輛車,幾天前車主報過案,是贓物。”陶茹霜咬牙切齒地說道。
陶茹雪道:“你沒有一點線索嗎?”
陶茹霜猶豫許久,道:“很有可能和一個人有關。”
“誰?”陶茹雪問道。
“曾經追過我的一個男人,他跟我說過,這輩子他得不到的東西,情願會毀掉。”陶茹霜紅着眼睛說道。
“他是誰?”陶茹雪問道。
“詹世坤。”陶茹霜歎氣道。
“詹家?”陶茹雪眼中露出驚愕之色。
陶茹霜微微點頭,表示默認。
詹家可是淮南赫赫有名的大家族,産業遍及各個領域,在餐飲業也有投資,但并非它們的主營業務。
瓊金正在建設的地标建築——最高的商務高樓,便是詹家投資建設。
淮香集團正在和詹家洽談戰略合作,準備租賃那座大廈的頂樓,建立長三角第一雲中餐廳。
“爲什麽之前沒告訴我和媽?”陶茹雪生氣地問道。
“因爲你們瞧不起我的工作……我要證明自己不靠人任何人,依然可以成功。”陶茹霜輕聲道。
陶茹雪望着妹妹含恨的目光,忍不住暗歎了口氣。
從小到大,妹妹跟自己的關系就一直還對付,她也想緩和關系,但每次靠近就會被妹妹無情地推開。
陶茹雪也明白妹妹跟自己生分的原因,從小到大,她都會優先得到最好的資源,而陶茹霜永遠隻會被遺棄在角落裏。
陶茹雪甚至也懷疑,陶茹霜是否媽媽親生的。
喬智的小腹縫上好多針,因爲打了麻藥的緣故,一直處于昏迷狀态。
麻
藥消失之後,疼痛感瞬間蔓延全身,他覺得額頭上一片清涼,睜開眼睛,是陶茹雪拿着毛巾幫自己擦拭額頭。
“别亂動,哪兒不舒服,我幫你調整。”陶茹雪輕聲說道。
“我這是在做夢嗎?”喬智自嘲地笑了笑。
陶茹雪闆着面孔,“别自作多情,我會在這裏,隻是因爲你救了茹霜。”
“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這些,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就是個多餘的人。我躺在手術室的時候,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醒不來。人生三大幸事,升官發财死老公。我死了的話,你就好迅速改嫁。”喬智信口開玩笑。
陶茹雪笑了笑,“你還這麽貧,我反而放心了。嘴巴還能這麽損,至少說明你的腦子沒出問題。”
喬智道:“我現在想想後怕呢,往下再移一寸,子孫根就斷了,你恐怕以後就要守活寡了。”
陶茹雪迅速回過神來,紅着臉瞪了喬智一眼,“話不投機半句多,果然跟你沒法聊天。”
旁邊傳來動靜,陶茹霜從單人床上坐起身,驚喜道:“你醒了啊!”
喬智歎了口氣,苦笑道:“沒想到你們姐妹倆能一起守着我。”
陶茹霜連忙解釋道:“我還是很講人情和道理的,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也不會躺在這裏。”
陶茹雪苦笑,勸說:“他醒了,你現在可以回去睡了。在這邊也沒有什麽意義。”
陶茹霜尴尬道:“我隻是小睡了一會兒,現在精神抖擻,你回去休息,我來守着。”
陶茹雪皺眉,有些話不便說出口,陶茹霜是喬智的小姨子,小姨子和姐夫在屋子裏獨處,傳出去肯定會變成笑料。
“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陶茹雪朝陶茹霜使了個眼色。
“有什麽話,不能當着姐夫面說啊?”陶茹霜直接硬怼。
“你還知道他是你姐夫,不知道的以爲是你男朋友呢。”
“你思想可真龌龊,他不僅是我的姐夫,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照顧他有什麽問題?”
“我都說了,我可以幫你照顧。”
“就是你照顧他,我才不放心呢。你從小到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照顧過人嗎?”
“如果等下他需要人協助上廁所,你怎麽辦?”
“我……可以喊護士。”
“嚯,如果護士不在,他又尿急呢?”
“切,隻要你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
“兩位大神,我真心沒事,你們都回去吧。”
喬智望着姐妹倆你一言我一語鬥個不停,哭笑不得。
“如果你們繼續這麽吵下去,房頂恐怕都得被掀飛。”
陶茹雪閉嘴停戰,無奈地望着妹妹,“既然你這麽想待在這裏,我也不勸你了。”
“管好自己,這樣挺好。”
陶茹霜開始削水果,果肉滿是坑窪,果皮削得厚薄不均、一絲不剩。
陶茹雪臉色越發陰沉,終究還是默默離開。
“剛才我演得如何?”陶茹霜送了一片蘋果遞到喬智的嘴邊。
“很逼真,你姐肯定信了。你是個好演員。”喬智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