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飚演技了。
然而顧松憋不出狂喜、狂熱、激動那樣的情緒，因此準備了一種很特别的反應。
他皺着眉頭問：“會是陷阱嗎？”
額……
一瞬間，這些科學家們像是被他提醒到了。
“顧教授，您是說……”
顧松很嚴肅的樣子：“它的來源如果這麽高級，還用得着學習我們的語言，拖這麽長時間嗎？如果初衷是爲了執行這個所謂的啓蒙計劃，爲什麽不能直接就用明文進行全球廣播，非要發送加密信息？”
一個語言學家說道：“雖然無法推測科技水平非常高的外星文明會具有什麽能力，但是……也許他們總歸需要搞清楚我們表達信息的方式吧。反過來說，如果它直接以他們表達信息的方式不加密廣播，那我們人類破解他們的語言信息要多久？這也許更不符合初選程序的需要。”
另一個科學家點頭：“萬一原始文明需要花數年、數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解密，那初選程序的有效時間等于無形大幅度縮短了。所以，現在這種方式，邏輯上更科學。”
“……也就是說，就連活動範圍達到一個超星系團這樣級别的文明，也沒辦法快速搞清楚一個低級文明的語言嗎？這不科學啊……”顧松像是在分析着，“難道說，科技路線有很多條，就連計算機的架構也都有很多種？”
“顧教授，你到底是在擔心什麽？”一個科學家不解。
“我在想，地球文明有這麽幸運嗎？遇到的第一個地外文明，就送上了這樣一份大禮。這就好比我活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裏，突然有個神仙從旁邊的大山頂上對我們喊：爬到山頂來，我教你們成仙。通過了測試，就是我的關門弟子，帶你們去仙界發展。”顧松打完比方，然後說，“我怎麽覺得這麽不真實呢？”
來自外國的科學家一時不能體會到顧松所說的這個點，華國的科學家則一想……額，是這麽回事。
“萬一它是一個惡魔呢？”顧松繼續說，“萬一它比我們也強不了太多，花了這麽多時間搞懂了我們的語言，然後引誘我們建造一艘有足夠基礎的飛船過去，最後俘獲我們的飛船，以此爲跳闆，謀求什麽我們還不清楚的利益呢？”
有個年長的國外名宿說道：“我想我們會有足夠時間讨論的，畢竟就算真的要前往土衛四，也不是立刻就能辦到的。燧石空間城就算全速建造，也是以年爲單位的。對于他們的目的，恐怕我們還需要更加深入地去分析、推理。”
經此一番讨論，這些科學家們似乎率先從震驚和狂熱中走了出來。
顧松在其中，倒又是更加得到了一個“非常冷靜”的評價。
事實上，HSDA總部大樓議事大廳裏，大佬們的腦洞已經更加絢爛了。
畢竟，他們才是長期思慮周翔、經曆各種各樣陰謀的人……
……
“你必須聽我的，明年必須考燧石宇航大學！”
“我不要！我要考燕大！”少年很倔強，情懷占領了他的頭腦高地。
他的父親一拍桌子，然後似乎覺得這樣不好，又壓抑着，呼着氣喝了一口茶，才平心靜氣地說：“國家已經證實了，網上那些人貼出來的外星人廣播是真實的。”
少年有理有據：“燕大一定會有候選人！”
他的父親歎了一口氣，說道：“燕大當然也會有，但燧石宇航大學是嫡系。”
少年沒有說話。
“顧松是你的偶像，你想超越他，我欣賞你的志氣。但是，這并不是說他從燕大崛起，你也要這樣，這很幼稚。”
少年還是沒有說話。
“趙信，不管最終方案如何，如果要去土星，第一批人肯定是坐燧石空間城過去，你認可嗎？”父子說話的方式有些奇怪，但兩人似乎習慣了這樣。
“認可。”少年是遠近聞名的天才，當然分析得出來。初選程序比啓蒙計劃重要，初選程序有時間限制，誰也不知道所謂宇航基礎教育的強度有多大，通過測試的難度有多高。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最快速度先送一批過去，傳回關鍵信息。
當然，考慮到各種陰謀論，這批人也需要做好犧牲自己和燧石空間城的準備。
他父親繼續說道：“燧石空間城到現在仍然是由燧石航天獨力建造的，顧松作爲燧石航天的主人，作爲年僅30歲、位于世界智力巅峰的人，是不是頭号種子？”
少年毫不猶豫地點頭：“是的。”
“這是關系到全人類未來的大事，燧石空間城的規模不小，爲了華國未來的領導力和公信力，是不是至少會給到每個國家一個候選種子名額？”
“有道理。”
“以咱們國家現在的架構設計，你認爲這些國家的候選種子，以什麽樣的方式統一選拔、統一管理、統一培訓是最有效的？”
少年轉過了彎來，喃喃說道：“燧石宇航大學。”
他父親嚴肅地說道：“所以，聰明人都将看到，最終會走向這裏。可以判斷，那些宇航基礎教育，很有可能是超越現在人類技術水平的。所以在各個國家内部的選拔裏，側重點一定會放在碩士、博士這個群體。他們至少經過了高考的篩選，至少有正規的學術規範教育，至少有真正的學者作爲導師對他們的智力、态度提供判斷。”
“我不需要等到碩士博士，就會吸引足夠的注意。”少年趙信自信滿滿。
他父親則看着他問：“既然如此，你爲什麽不到燧石宇航大學，直接引起顧松的注意？想超越他，成爲他的弟子，也是一種方式，而且是一種更加有意義的方式！”
少年沒有說話，眼睛裏有光。
“雖然燧石空間城的規模很大，但要遠航到土星，乘員一定不能太多，給飛船的物資和秩序帶來更大壓力和潛在風險。所以，加上必要的工作人員、保衛人員、官方觀察人員，第一批候選種子不會多。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第一次，人們真正寄希望的，隻有顧松。其他的曆史使命，則是判斷事情的真假、初選程序的難度，爲下一步決策提供依據。”
他的父親最後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論最終的結果是怎樣的，燧石宇航大學，都是最好的選擇！”
少年人終究不想錯過這第一批，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于是他終于點了點頭說：“好！”
少年趙信，隻是此刻全球千千萬萬覺得自己“能”的一員……
一個史上超級話題之最，正在全球同步熱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