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德的臉色很不好看，沉聲道：“亨利教授，給了你如此多的人員和經費支持，整整一周的時間了，不要告訴我你們沒有任何進展！”
大統領擡手先制止了他，以一貫有親和力的語調說道：“亨利教授，多少有一些收獲。就從已經知道的信息開始說起吧。”
這位名爲亨利的主管這才說道：“研究人員還在學習和适應它的系統和編程語言，想要了解它的算法和邏輯不會那麽快。目前所能得到的信息，隻是初步确認了，他們的量子門應當采用的是超導量子。通過對量子計算機運行時溫度的分析，這種超導材料，是一種在液氮環境下就能工作的高溫超導材料！大統領先生，霍華德先生，光這一個發現，就是世界級的！”
“高溫超導材料？”霍華德忙追問，“分析出材料結構了嗎？”
亨利搖着頭，爲難地說道：“先生，核心的東西并不隻是材料。現在，整個量子計算核心，是被液氮環境包裹着的，這還包括磁場控制系統。此外，這台量子計算機是量子計算核心和傳統CPU的雙重架構，他們彼此間的連接機理，我們也還不清楚。如果現在就暴力拆解，隻爲了搞清楚構建量子門的超導材料，太得不償失了！”
大統領和霍華德相對看了一眼，然後問道：“現在就隻是‘猜測’，他們擁有了一種高溫超導材料，而且将它運用于量子計算機的量子門電路構建？”
“哦，當然不隻如此，而且不能說這隻是‘猜測’。”亨利忙道，“從已有的技術路線來說，把握是相當大的。這隻是現在最主要的收獲，其他的信息，還需要和内部的其他結構信息相聯系，才能解析出每一個系統的功能。”
霍華德覺得似乎就隻是得出了一個結論：華國的量子計算機用到了一種高溫超導材料。
亨利說道：“大統領先生，我們的目的不僅僅隻是搞清楚這台機器幾個看似重要、卻對我們能夠盡快達到同樣水平沒有實質作用的信息。近路常常是錯誤的，最理想的狀态，是我們在對正泰量子計算機的數學算法和語言邏輯有了一定猜測之後，再嘗試更有步驟地去拆開它，而不是破開它。”
“按照這樣的思路，你預計……什麽時候能有結果？”
亨利鼓起勇氣說：“給我6個月的時間……不，4個月就夠了！”
霍華德沒說話，心裏卻煩躁不已。在他聯合其他對量子計算技術感興趣的部門和财團一起進行遊說，推動這筆資金使用計劃的時候，預期的可是一個月内就有關鍵性的進展。
6個月……
大統領沉思了一會，然後說道：“亨利教授，您說得對。近路常常是錯誤的。您會有充足的時間來進行研究，最終的好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亨利心裏一跳，要是最終沒有好結果……
他重重地說：“我們一定盡快、盡力！”
……
不止一個團隊在做同樣的事情。
也不是所有的團隊都想亨利教授這麽克制。
在這種時機裏，HSDA舉行了第一屆峰會，并且宣布了一系列新計劃。
“我們一緻認同，人類的未來應該以和平的方式、緊密的合作去争取。HSDA會在科技、經濟、文化等多個方面秉持更開放的态度。”
“爲了更快推動HFETR項目，讓人類早日享有更清潔的可控核聚變能源，HSDA将在包括高溫超導材料在内的納米新材料領域展開國際性的合作。”
“此外，非常榮幸在這樣的場合向大家宣布，”古韬的表情很和煦，眼裏笑意非常濃，“就在不久前，燧石宇航大學的燧石研究院完成了全固态電池技術的突破。新型的全固态電池性能更強、更加安全，未來也更具有想象力。HSDA将圍繞這項專門的技術，展開全産業鏈的合作。”
“5G通信、物流網、量子通信、人工智能、無人制造……科技的發展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新的時代擁有巨大的機遇，把握住這些機遇，需要更緊密的全球合作。HSDA歡迎更多的夥伴加入進來，共同創造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
大洋彼岸，大統領艱難地問自己的科學顧問：“全固态電池？那是什麽？”
“……先生，它的影響可不小……如果真像發布出來的數據一樣，甚至會影響到石油……”
大統領嚯地轉頭：“什麽意思？”
科學顧問正色道：“先生，您也去過馬斯克的電動車工廠，還給他批準了近5億美元的低息貸款。您知道嗎，傳統汽車制造商對他可是非常警惕。電動汽車的未來是非常具有想象力的，雖然現在還存在安全性、續航能力和配套服務體系的問題，但未來如果發展起來了，可能取代大量的燃油車市場份額。畢竟……算起賬來，用電要劃算多了，而且更環保……”
“但是！”他正色道，“400whkg！天，這個容量比現在的锂電池強太多了，而且全固态電池天然是更加安全的，比锂電池更适合電動汽車。我曾和馬斯克聊過，他對電動汽車的設計理念是很超前的。如果電動汽車在使用上具有遠超傳統燃油汽車的體驗，那它甚至有可能取代整個燃油車市場。先生，每年這個市場，要消耗的石油數量可不小……”
“它還會進步、還會發展！除了因爲全固态電池的特性，電子行業可能産生很大的變化之外，還不知道有多少産業會因此受到影響！先生，我們需要立刻召集相應的科學家和企業家進行讨論！”
……
燕京的第一屆HSDA峰會現場，任正飛感慨地對顧松說：“新世紀的第二個十年，看樣子會非常不平凡。事實上，第一個十年也足夠誇張了，你是其中的主要原因之一。”
顧松笑了起來：“别捧我了。”
任正飛搖頭歎道：“這不是捧你。要不是有這麽多參與未來關鍵産業鏈的機會，HSDA哪裏會聚集這麽多的力量，甚至包括北熊國。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代價的，CIPS這下算是徹底有機會鋪開了，基建産能的未來出路也少了一個隐憂。科技發展是第一生産力，說得一點沒錯啊。要不是你，咱們國家哪裏能在發展到這個台階的時候，捏着這麽多張好牌。”
“任總，說得我都有點飄了。”
任正飛啞然失笑：“飄吧，過幾天你還要領獎……說起來，我這幾天一直有個疑問。”
顧松好奇地問他：“什麽疑問？”
“燧石空間城的計劃，總覺得哪裏不合理，你的火箭，都有1代和2代的區别。空間城，一規劃就是百萬方，太誇張了。還有，爲什麽要挂名編劇，拍什麽科幻片？元旦要上映了吧？”
顧松心頭狂汗：“任總，你想說什麽？”
任正飛看着他，湊過來低聲說：“不能怪網上有些人多想啊，難道真有什麽特殊原因？”
顧松無語了：“任總，真有什麽特殊原因，你還沒有渠道知道？”
任正飛搖了搖頭：“說到底，我隻是個企業家。你不同，文發中心執行理事的身份，比你的企業家身份和科學家身份重要多了。”
顧松難得的故意頓了一會，然後說道：“任總，其實我也就是未雨綢缪。總覺得人類既然真正有能力走入太空了，就理所應當會加大遇到智慧生命的概率。”
任正飛認真地瞧了瞧他的表情，然後忽然笑起來說：“過幾天我去好好看看那部電影，看看你怎麽想的。”
顧松反正也不怕他瞎猜，笑着說：“多謝任總支持。”
讓他心裏存着些猜測，說不定未來還能給自己更大的支持。
畢竟任總雖說自嘲隻是個企業家，但當然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