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夫人，你們确定要啓動程序，對外空條約增加一個條款嗎？”
黛安正要點頭，顧松看着她陰森森地說道：“黛安夫人，請認真考慮好。站在我個人的立場，這是對燧石空間城計劃的無底線打壓。我們之間的上一樁恩怨還沒有解決，請謹慎考慮激怒我的後果。”
其他不知情的人無不古怪地看着他們倆，這一個老女人，一個年輕的新星，他們之間還有舊恩怨？
黛安當然知道他說的什麽，關于那100億賠償，還有全面展開網絡入侵攻擊的威脅，萬億美元級别的破壞……
保家齊也耐人尋味地笑着看她。
黛安皺着眉，暫時沉默了下來。
顧松又對馬斯克說道：“嘿，馬斯克，我們的立場類似。如果後面你要做什麽計劃，我們也用這樣的條款，讓你交出核心的技術細節甚至控制管轄權，你願意嗎？”
馬斯克不方便表态，隻能在臉上憋着個古怪的表情。
事實上，這家夥後來确實搞了一個大計劃。利用規則的漏洞，準備把某一個軌道高度的外層空間，用4萬多顆衛星占滿。
這算不算是危害了其他國家的利益？
這算不算是對其他後來者有眼中的潛在危害？
黛安看了看之前溝通過的小夥伴，希望他們開口說些什麽。
一時之間，會場内開始嘈雜了。
在這場會議裏，隻有燧石航天和華國是得利方，而其他人，都從中感受到了技術的差距，投入更不在一個量級。
未來，在太空領域，隻會被越拉越遠吧？
這裏面，僅有的兩三個稍有底氣的國家、現在還有參與能力的人，當然想第一時間參與到這個大計劃裏面來。
感知到技術的蛛絲馬迹甚至共享得到某些技術、或者享受這些新技術的能力，通過統一協商的合作框架控制燧石航天發展的節奏，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顧松聽着一個個的發言，是真心感受到現在這種世界治理框架下的低效。
像這樣的扯皮，不知道得扯多久。就像對他的賠償，現在仍然沒有結果。
利益的商定、所謂的輿論影響、其他領域的反應……顧松也承認，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某種進步。它某種時刻能限制強者的動作，也多少爲弱者提供一個發聲的平台。
就如同此刻，無能者在狂怒，強大的一方也無法做到無視。
果然，還是壓力太小了，隻盯着地球這一畝三分地裏的利益。
顧松聽着無休止的意見表達，漸漸失去耐心。
他直接站了起來，全場忽然安靜下來，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顧松冷漠地說道：“不如我丢一個難題給你們吧。既然你們這麽喜歡不切實際的争吵，那就繼續争吵下去。我的時間不應該浪費在這裏，燧石航天的計劃不會中斷。對燧石集團和我個人的一切行爲，請慎重考慮結果。黛安夫人，鑒于今天你們仍然表現出來的立場和作爲，我正式宣告你我兩方之間關于上一件事的談判破裂。”
黛安覺得大爲不妙：“你要做什麽？”
顧松看着她冷冷地笑了笑：“别把我當做一個圓滑世故、一切以利益爲出發點來考量的老人，我是一個年輕人，一個科學怪人。你們有多無恥，對世界有多大的危害，現在輪到世界的人來向你們争吵了。”
說完，他對保家齊緻意，就要退場。
黛安站起來喊道：“保先生，我們之間已經有共識！”
保家齊問顧松：“你打算怎麽做？”
顧松笑道：“我說話當然要算數。我說過，如果不能讓我滿意，那我就自己來出氣。”他轉身看着黛安，“搞清楚情況，我不怕你們！搞清楚情況，時代已經變了！你們想随意玩弄世界的規則，有問過我的意見？我也是世界的一份子！”
黛安一時之間方寸大亂，爲什麽保家齊和顧松交流的姿态，不像以前分析的那樣？
這個幼稚的年輕人，他怎麽可能和保家齊那樣講話？
他們在演戲嗎？
顧松環視會場，說道：“7月份，我的私人飛機被迫在失去動力的情況下進行迫降。我的手上，有充分的證據表明，這是黛安夫人背後的國度，精心設計的一個陷阱。在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還希望我未來的航天計劃在你們的監督下執行？黛安夫人，看來你沒有睡醒，我會用那些秘密，讓你們清醒一下。恭喜你們，成功地激怒我了。”
顧松丢給她一個厭惡之極的表情，就轉身離開。
黛安氣得渾身發抖。以她的地位，以她背後國家的地位，什麽時候在這樣的場合，受到這樣刻骨的言語羞辱？
但她也真的失了方寸，顧松那小子，不會真的……
她臉色難看地看着保家齊：“保先生，我們已經達成了初步共識。你們對他，難道就沒有約束力嗎？”
保家齊笑了一下，說道：“我們達成的初步共識，内容是這件事确實錯在貴方，貴方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賠償損失，僅此而已。”
場内一時嘩然。
聯系三個人的言語，現在情況似乎比較明确了。
黛安夫人策劃了針對顧松的行動，顧松獲得了相應的證據，爲免事态擴大，雙方正在斡旋賠償事宜。
問題是，這種事情，何嘗有過他們肯坐下來承認有錯、願意賠償的時候？顧松所說的秘密，是什麽？
黛安臉色陰狠而倔強：“你們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了嗎？”
保家齊絲毫不懼：“貴方還是檢讨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爲吧。要說應對一切，有說這種話的時間，貴方還是想想怎麽應對現在的局面。”
黛安神色變幻，就在此時，她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聽了一陣，最後說一句：“我明白了。”
然後，她看着保家齊說：“保先生，請及時制止顧先生的沖動，以免失态變得更複雜。讓我們各退一步好了。”
保家齊不爲所動：“各退一步？”
黛安似乎是做了很大讓步一樣：“将燧石空間城納入到全球的框架下來重新評估、計劃、建設。同時，顧先生針對之前實踐提出的訴求，可以得到原則上的滿足。”
保家齊看了她一眼，感覺她還真像是認真的。
他啞然失笑：“看來貴方确實搞錯根本了。我想，今天的會議也隻能先到這裏爲止了。接下來，貴方和我們，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黛安百思不得其解，燧石集團的背後，不是官方嗎？
保家齊這是什麽意思？
保家齊何等樣人，他猜到了黛安那邊的考慮，笑着說道：“燧石集團是顧松一手建立起來的，燧石航天和燧石空間城是他最重要的人生目标所在。貴方針對他在先，拿已經承諾的賠償來交換他開放燧石空間城核心階段的合作，我想這個方案我沒有必要拿來勸說他。”
還留在當場的簡玉書也笑着搖頭站起來說：“搞得好像你們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元老，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我們作爲一個企業的反擊，對方如果一定要借題發揮，那也隻能說明蓄謀已久而已。”
保家齊說道：“放心，我們當然會保護本國人民和企業的利益和安全。這件事，越辯越明。黛安夫人，不在會議上談，那就先看看全世界的反應吧。”
黛安感覺事情不妙，站起來說：“等等！”
剛才見情況有變，第一時間向馬巴奧那邊通報的一個人也不知怎麽狀況就變成這樣了。
他收到的消息，分明是先表态讓步的意思，緩和局勢。
他有些複雜地看着黛安，這個意思被她以那種語氣和那種内容說出來，已經變味道了。
這個女人……爲什麽這種時刻還要表現那種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