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旋渦的重心,保爾遜卻不得不堅持着。
五大投行,除了雷曼兄弟和貝爾斯登,已經都各找門路了。
他已經撐住了兩房,接下來,還必須撐住AIG。
要不然,這個萬億規模的企業倒掉了,那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這畢竟是保險集團,僅此一家,涉及到的直接員工數量,就超過10萬。
間接會引起的反應,更是不可想象。
因此,他現在到處籌錢。
這種籌錢,自然就是拉着最有錢的那些财團,看他們能不能跟着自己,也都出資進入一些必須保住的企業。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是一種抄底。
問題是,需要這些精明的老狐狸們,相信這就是底,相信這些企業、這些行業是還能起來的。
保爾遜與凱文·卡爾背後的那些老家夥們一聯系,收效甚微。
哈羅德等人直言相告,在過去的三年中,已經有大量的流動資金投入到了與3D閃存、GPU等等相關的産業當中。
現在保爾遜需要的,可不是幾億美元這樣的“零錢”。
動辄百億爲單位的規模,就是光明會的這幫大佬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調集起來的。
他們在金融圈的這些大企業裏,本就有着全方位的投資。
現在是全方位地被牽連在其中,拿流動資金去幫政府填這些窟窿,這是什麽思路?
自然要從看得見摸得着的地方,分散風險。
再怎麽危機,人工智能和移動互聯網帶來的基礎建設需求是實實在在的。
這個世界上,有哪一個國家會在這方面甘願落後?
因此,自然還是把當時花了大價錢收購過來的專利,轉化爲今後兩三年裏實實在在的收益,等待經濟複蘇來得靠譜。
反正危機總是會過去的,經濟也總是會複蘇的。
一直站在技術的前沿,才是不敗之道。
哈羅德送走保爾遜,就和凱文繼續聊。
“實驗室那邊的分析結果,很耐人尋味。”哈羅德感歎道,“從成分分析來看,并沒有什麽特殊結論。但臨床的結果,卻又讓人很吃驚。實驗室裏那些家夥現在正在興緻勃勃地打賭,說這一定與未發現的某種人體機制有關。”
凱文有些不解:“連原理都不清楚?”
哈羅德滿臉憧憬地說:“這就是生命的奇妙啊。我們了解的,還太少了。如果能夠研究得更深入,誰有能知道,人類的預期壽命可以到多少呢?想象一下,凱文。當你有了三十年、四十年的人生閱曆,算是初步掌握了和這個由人構成的世界打交道的能力,還能再有五十年、六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來做自己的事業,那将是一副什麽景象?”
“站在一個世紀的時間跨度來看自己的人生,你的思維會不一樣的!”哈羅德說得眉飛色舞,“在這樣的時間維度下,像這樣的危機,就像到了季節就會産生的流行性感冒一樣。”
凱文想起自己很多朋友這段時間的狀态,無奈地說:“那這個感冒,可夠嚴重的。”
哈羅德點頭同意:“非常難受!但不緻命!重要的是,我們要有預防的手段,要有在感冒期間保證情況不會惡化的知識,還要在這樣的時候休整,想想等病好了,我們可以去做些什麽事。”
“所以哈羅德先生,顧松要的錢,您還打嗎?”
“當然!”哈羅德像是非常滿意,“我詢問過私人醫生,他看過實驗室的報告之後,也非常感興趣。臨床的反饋沒有問題,于是我也嘗試了一支。說真的,你應該試試的。那種感覺真的太美妙了,很久沒有那種對身體熟悉的掌控感了!”
哈羅德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味,然後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可惜太少了,我會建議他,哪怕是這個階段的産品,也可以嘗試量産了。我相信,這會是很暢銷的保健藥品。”
凱文笑道:“您還是關心原理吧?如果要投放市場,藥理是必須通過審查的。”
“這怎麽會是問題呢?”哈羅德搖着頭,“既然他能拿出來,那遲早會發表相關論文的。現在嘛,他無非是繼續關心那個島的安危而已。你要知道,我們國家正在進行大選,馬上就要換一位新的頭領了。”
“新一屆政府的對外政策,他們拿不準!把這個東西拿出來,既是展示他的能力,也在表達他的需求。畢竟去年我們一起在華國的時候,他邀請我們一起參與這個事情的目的,是很明确的。”
凱文若有所思。
哈羅德吸了一口氣,有一點艱難地緩慢站了起來:“還是那個問題,有些事情,我們需要站在更大的時間跨度下去思考。不論是誰走在台前,制定怎麽樣的政策,我們始終隻需要考慮簡單的事情。誰會帶來新機會,我們就嘗試抓住他!原諒我這個老人可憐的小願望,現在這個機會,我想抓一抓。”
“未來的事,誰知道呢?也許再撐個十年、二十年,我們會等來一次生物學領域、如同信息技術一樣的大爆發呢?那才是真正的世紀機遇!”
凱文啞然失笑:“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哈羅德笑着點頭:“所謂危機,我們已經經曆了多少次?但總的來看,我們卻是不斷在發展壯大的。該損失的部分,挽救不了。但該抓住的機會,卻一定要抓住。抓住了一個,就全都賺回來了!”
凱文贊同道:“就像現在的人工智能!”
“沒錯!”哈羅德說道,“國家這種概念,不應該局限住我們。我們要從市場的角度去看,隻要明确,全球的市場,比一國的市場大上很多倍,就夠了。而想要從全球的市場獲利,那我們就始終可以通過各種方式,進行布局。”
他笑着說:“這可是我們的前輩們制定的國際秩序,給我們帶來的便利。”
凱文了然于心,覺得老家夥還是把本質看得清楚一些。
如此看來,顧松那家夥,之所以也和華國的政府既密切又疏遠,恐怕也是站在這種高度。
一個是因爲活得夠久了,看事情看得更長遠。
一個是因爲目标足夠遠大、才能足夠優秀,所以看得更高遠?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再說什麽吸納他進入光明會,成爲一個沒什麽實際影響力的中層骨幹,已經提都不要再提了。
現在,顧松和他的燧石集團,已經成爲時代裏舉足輕重的一個新支點。
哪怕以光明會的能量,也需要圍繞這個支點,做出自己的布局了。隻有這樣,才能做到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抓住時代的一些機會,獲得世紀級别的不斷積累和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