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交鋒,顧松就不管了。
反正保家齊讓他放心。
他本來是沒有像三人組一樣那麽狂熱,準備加班搞的。
但這一段時間,謝茵然說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得好好複習。顧松開車去華清去了兩趟,兩人也隻是在車裏見了見面,聊慰相思。
因此,顧松難得地跟三人組一起沉下心攻關了一段時間。
出訪的日子越來越近,第一個量子門電路的解決方案,終于在實驗室裏做出了原型。
林耀東将磁場控制器的開關撥弄着,改變着電路裏電流旋轉的方向。
倪光北看着反饋的數據,贊歎道:“我們先搭建多少個量子門電路出來?”
“搭建好說,控制怎麽辦?”林耀東揉了揉臉,“而且在考慮系統和程序的事情之前,我們解決糾錯的問題?”
量子計算被戲稱爲擲骰子。雖然它的計算能力近乎誇張,但計算結果的錯誤如何被糾正,讓計算結果可靠,這是個大問題。
在理論上,量子計算機爲了實現一個可容錯的邏輯量子比特,也許需要幾百甚至上千個物理比特。
而最終,一台能實用的量子計算機,怎麽也得1萬個邏輯量子比特吧?
因此,現在先要用量子門電路,搭建出可容錯的邏輯量子比特出來。
顧松說道:“這一塊,讓我好好想想,盡量在出訪前,制定出下一步計劃出來。”
林耀東點頭:“那沒事了,我們繼續開工,先多做一些量子門電路出來。”
顧松看他們繼續各忙各的了,無奈地問了一句:“什麽叫那沒事了?你們也想一想啊。”
倪光北笑道:“既然反正都是要做的,節約時間。反正你不是說了嗎,‘盡量’在出訪前拿出來。”
“……說得我肯定拿得出來一樣。”
“反正你總是這麽說。”王随振吐槽了一句。
跟顧松一起搞研究久了之後,依賴症是越來越嚴重了。
反正不管你覺得是多麽困難、解決起來也許遙遙無期的問題,到了他手上,總是很快就有“奇思妙想”。
真的時候很快。雖然顧松總是說,讓我好好想一想,然後過幾天就感歎着真是想了好久,想得很辛苦,順便把新思路拿出來了。
由此可見,天才所謂的很久和辛苦,含義是不同的。
他們面對很多技術難關,如果不是靈感爆發,那是真的遙遙無期。
這樣級别的靈感爆發,一個人一生當中能有那麽兩三次,就足夠功成名就了吧?
結果顧松就總是“想了好久,想得很辛苦”地,兩三天就來那麽一次“靈感爆發”。
私下裏,他們感歎着,顧松并不是在靈感爆發,就是在恢複期當中。
就像白天工作了,晚上得睡一覺。
一覺醒來,就什麽都有了。
對比起來覺得自己很愚蠢,很自卑,很痛苦。
但又很快樂。那種史詩級課題總在往前推進的快感,讓三人深深地迷失了。
然後直至習慣了。
顧松沒管他們,回到香山别院做準備了。
到時候直接把下一步的研究計劃給他們就是,顧松需要準備的,是這一次随保家齊的經貿合作團一起出行的安全裝備。
在之前,他已經爲自己做了一些穿戴在身上的防禦裝備。
現在,也得準備一點進攻手段。
畢竟再次出國,顧松不想再遇到去年的事情了。
雖然跟着保家齊,在最高級别安防标準的護衛下,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萬一呢?
顧松做的東西,看上去,是個充電寶。
當然,它也确實有充電功能。隻不過,電量有些大。
在内部,高能的石墨烯電池鎖擁有的能量,可以用來做兩件事。
第一,電磁幹擾。一定範圍之内,可以暫時讓電子設備全部失靈,包括夜視儀、熱成像儀什麽的。
第二,則是使用電磁加速系統,将“充電寶”裏事先準備的一共6顆金屬珠子,以高速彈射出去。
通過信号轉換器和腦海當中的神經植入模拟信息系統聯結上之後,可以在需要的時候,随時啓動。
根據眼睛和信号轉換器眼鏡共同收集的目标數據,結合“充電寶”在發射時随處的立體方位信息,會經由神經植入模拟信息系統實時運算,調整發射角度,最大程度保證命中。
量子人工智能,就是強悍如斯。
爲了防止它的内部結構被掃描出來,它上面甚至内置了一個模拟芯片,用以騙過安檢系統。電磁系統,也同時附帶金屬探測功能。
顧松感覺自己有點黑科技範了。
還在把玩測試着這個充電寶,簡玉書打電話過來了。
“西雅的船到了,管栎正在押着她過來,你要見識見識嗎?”
顧松啐道:“玉書同志,你很調皮啊,該怎麽幹怎麽幹,我忙着呢!”
南海島上的昌文燧石航天總部,簡玉書和範元白一起等着管栎的車子過來。
他忍不住看了看範元白,還是不适應他現在的造型。
“雖然你受了點刺激,但也不用這樣吧?”
範元白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嘿嘿笑着說:“你不知道。我發現了,紋上這個之後,檔次立刻提升,姑娘們都多看我兩眼。”
簡玉書不忍直視。姑娘們當然會多看你兩眼,腦袋上乍一看是戒疤以爲是個和尚,細看原來是個圍棋死活題。
光頭上頂着一局圍棋,範元白還非常淡定地說:“充分象征了我的智慧。”
哪怕是跟顧松學了最多騷話的簡玉書,也不知道如何吐槽。
隻要不耽誤工作,他開心就好。
不要像今天,聽說還有另一個女間諜被送到這裏來,準備先關上五年再說,這厮把工作都擱下了,要來見識見識。
簡玉書想到他悲傷的初戀往事,原諒了他。
“你說,這個西雅會不會其實是個格鬥高手。到了目的地之後,已經幹掉了你說的那個姓管的高手,遠走高飛了。我們會不會,是在等一輛永遠不會開來的車?”
簡玉書沒搭理他。
範元白又道:“又或者,她猜到你們一定會很好奇,一定會找個地方把她關起來,甚至會讓她接近她想搞到手的秘密來試探她,所以才對你們那麽說。你們沒懷疑過嗎?”
簡玉書淡淡地說:“你話怎麽這麽多?”
“等着也是等着,聊一聊嘛。”
“沒什麽好聊的,老闆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範元白很憐憫地看着簡玉書,覺得這是一個被老闆智商碾壓完、已經喪失了靈活性和創造力的可憐人。
幸好簡玉書不能聽到他内心的聲音,他隻問道:“遙測衛星你這邊的進度沒問題吧?”
“你不是檢查了很多遍嗎?”範元白無奈地回答着“甲方”老闆的話。
“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冒煙吧?”
“……這次肯定不會!”
“冒煙了怎麽辦?”
範元白看了看他:“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閉嘴吧。”
範元白閉上了嘴,覺得最近可能确實琢磨人心過度了,有點惹人嫌。
一輛車子遠遠地開過來了。
他們上了車,簡玉書向管栎點了點頭,指揮着車子往已經準備好的海邊小院而去。
高牆挂電,緊挨燧石航天總部安防體系的一個24小時值守崗哨。
範元白在車上看着西雅,不忿地說:“爲什麽安排來滲透我的,不是這個級别的美女?”
簡玉書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看也看過了,該回去幹活了吧?”
範元白意興闌珊,轉身離開,舉起手揮了揮。
西雅下了車,看了看陌生的海,臉上竟然有欣喜的表情。
然後,她就進了院子。
管栎感慨地問簡玉書:“就這樣關起來?”
簡玉書點頭:“隔絕任何通訊,每天送飯。”
“幹嘛要這樣?還浪費人力物力。”
簡玉書搖頭:“不知道,老闆還讓我給她準備了一屋子的書,供她打發時間。”
管栎想了想顧松一貫的“戰績”,歎道:“算了,老闆肯定有他的用意。我的任務完成了,你呢?”
“走吧,準備回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