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小舉動,看得陶霜和陶雪心裏暗暗感慨不已。
之前還以爲這家夥取向不正常來着,原來是還沒碰到在乎的人。
現在這個小姑娘,真是猶如掌中珍寶了。
謝茵然現在很努力地融入顧松這個層次的朋友。不管是之前和他高中同學的聚會,還是後面和他公司高管的聚會,她都很努力。
謝茵然知道自己并不是有突出的能力,因此就記着媽媽教她的,先從懂禮貌知禮儀做起。
不過現在,陶知行的身份,仍然難免讓她擔心,自己知道的禮儀,對不對。
好在顧松一直關注着她,就連帶她見朋友,朋友的身份圈子也是逐漸提升的。
現在需要帶着謝茵然一起敬酒的時候,也會跟她說:“我們兩個一起敬一敬陶伯伯和伯母。”
别看陶雪一貫大大咧咧小魔女一般,但在自己家裏,在老爸面前,還是收斂多了的。
一頓晚餐吃得挺融洽,一吃完,準女婿劉大慶又主動幫忙收拾碗筷。
陶雪和陶霜拉着謝茵然坐在沙發裏看電視,三個要說事的人就進了書房。
王随振往茶杯裏放着茶葉倒着水,陶知行說道:“到底什麽事,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顧松接過王随振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熱茶驅了驅酒氣,也醞釀着怎麽說。
王培基對他說了一些他從老爸那裏問來的消息,但還不夠,點不夠明确。
放下茶杯,他看着陶知行說:“我今天認識了一個人,叫劉玉恒。”
陶知行的眼神一凝,王随振皺着眉頭問:“他找你麻煩了?”
顧松不意外他們都知道這個人,他也不會去問爲什麽這樣的人一直能這麽逍遙。
自己慢慢經營,積累的不也就是人脈、财力、資源和信息渠道嗎?
劉玉恒自長成人,就擁有這一切。他的所作所爲,隻不過是以勢相逼罷了,某種程度上甚至稱得上“公平”競争。
世界本來就不存在絕對的公平,算下來活了四十多年的顧松,至少在這個方面是不惑的。
于是,現在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面對王随振的問題,他點了點頭笑着說:“他想出一個億,控股燧石科技,當你和我的老闆。”
王随振啞然失笑:“我當是什麽事。這樣的事,是你擅長的,跟我聊什麽?”
顧松卻看着陶知行:“從我現在了解的情況來說,這個劉玉恒算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做事情,手段算不上下三濫,也隻不過讓對手感覺到他的勢,最後主動做出選擇。我疑惑的是,讓他權衡之下覺得可以對我下手的真實原因是什麽?”
“陶伯伯,您已經認識我多年了,我今天特地登門拜訪,不是想讓您爲我做什麽。我就是想知道,他明明很清楚我參與着多麽重要的計劃,爲什麽還跟我提這種條件?有什麽暗流,給了他底氣?”
陶知行喝着茶,沉默不語。
王随振自小耳濡目染,很快就明白了顧松的意思,他問道:“你想讓我回去也問問消息?”
顧松點點頭。
劉玉恒的根底隻是小問題,針對這個人,在顧松bug一般大腦的全力挖掘之下,他的秘密很快就顯形了。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如果顧松想要輕松踩掉他,就需要知道可以怎麽幫助古韬和保家齊。
說到底,現在拼的也還是大勢而已。
顧松相信,隻要自己知道原因所在,就一定能起到作用。
而在約到時間和保家齊見面之前,自己要先知道足夠多的信息,有所準備。
現在,顧松已經給神經植入模拟信息系統開啓了新的任務,先全面通過邊緣信息,分析一切的線索。
但這個需要時間。
如果來不及,或者很難通過邊緣信息分析出可能的原因,那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顧松冒險來一次淺層次的侵入,也會獲得更多的信息。
隻不過這樣的手段,能不用最好不用就是了。
聽完顧松的問題,陶知行摩挲着茶杯好大一陣才放下,皺着眉說:“這個層面的事,你也想摻和?你能摻和嗎?”
顧松笑着說:“不是我想摻和,但有大把的人,會把我看做哪條線上的人。”
陶知行看着他說:“那你又怎麽判斷我的立場呢?”
顧松很坦白地說:“不論您是什麽立場,一切信息對我都有用。”
這話說得陶知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也不由得想起自己聽到的隻言片語。
他說道:“本來就隻是些許捕風捉影的說法。”
顧松道:“現在看來,空穴來風,并非無因。”
陶知行于是看着他:“那我就這麽一說,你這麽一聽。”
顧松點頭,附耳傾聽。
陶知行似乎是用心斟酌着措辭,然後輕聲說:“戰略的改變,影響了很多人。”
顧松點了一下頭。
“危機之後,變化難料。”
王随振如聽天書,顧松卻又點了一下頭。
“衛星網,加密信号。”
顧松皺住了眉頭。
陶知行最後直直地看着顧松,一字一字地說:“不可控。”
顧松最後點了點頭:“那我就知道了。”
陶知行疑惑地問:“你真的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王随振不明所以,于是開口說:“那還需要我回去問嗎?”
顧松點點頭:“方便的話,問問也好,印證一下。”
王随振笑了笑:“我都上了你的船,當然要幫你問。”
顧松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感慨地對陶知行說:“可以理解。真的不論是誰,想幹成點什麽事都不容易。”
陶知行歎道:“正是這樣。就拿我來說,不然我也不至于當時急急忙忙趕到武湖去。”
顧松沒說話,端着茶杯喝茶。
陶知行問道:“現在,你準備怎麽辦?”
顧松解開了襯衣的一個扣子,散散酒氣:“等保元老回來再說吧。”
陶知行怔怔無語:“你真要摻和進去?”
“不存在我摻和。有人擔憂風險,那也是很正常的。但終歸屁股坐的位置不同,我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當然是因爲有把握,也得保證它能順利地走下去。”
王随振繼續聽不懂,而陶知行好歹層次已經很高了,知道一部分謀劃。
他看着顧松說道:“我不瞞你,我也擔心風險。這是百年大計乃至千年大計,你雖然隻是一個引子,但牽一發動全身,我也覺得,再怎麽慎重都不爲過。”
顧松搖搖頭:“不論是我和劉玉恒,還是國與國,最終首先要比的,還是拳頭。”
“拳頭?”陶知行笑了一聲搖頭,“一拳頭就行?太兒戲了。”
顧松笑了起來,和腦海中的東西比起來,和廣袤的宇宙比起來,這些層面的紛争難道不是兒戲?
他肯定地說:“沒什麽是一拳頭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我還有一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