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春兒看到迎面走來的外國人，心裏略微有一點緊張。
“Hi，beautifullady.I’mJamesfromHynix.Yourboss，MrGu，pleasetellhim，Iwanttohaveatalkwithhim.”
（嗨，美女，我是來自海力士的詹姆斯，你的老闆，顧先生，請告訴他一下，我想和他單獨談一談。）
淩春兒也是第一次直接和外國人用英語交談，意思倒是聽懂了。她忙說了一聲：“pleasewaitforaminute.（請稍等一會）”然後趕緊給簡玉書打電話。
叫詹姆斯的神态輕松，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淩春兒，還有旁邊的logo牆。
“簡總，前台來了一個外國人，說是從那個海力士來的，想和顧總談一談。”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把他帶到第一間小會客室。”
淩春兒挂了電話，對詹姆斯說：“followme，please.（請跟我來）”
詹姆斯燦爛微笑，跟在她身後走進門禁。
他張望着燧石科技這邊的辦公環境，露出些意外的神色。
進了一間小會客室，裏面已經坐着一個年輕人。
詹姆斯忙伸手微笑：“MrGu，nicetomeetyou.（顧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簡玉書笑了笑：“CanyouspeakChinese?（你會說華語嗎？）”
詹姆斯愣了一愣：“Sorry……IcanonlyspeakEnglish.(抱歉，我隻會說英語。)”
簡玉書笑得更開心了：“SoyoubetterchangesomeonecanspeakChinese.Myboss，MrGu，hedon'tliketonegotiateinanyotherlanguage.（那你們最好換個懂華語的來。我老闆顧總不喜歡用其他語言談判。）”
詹姆斯更楞了，硬是不知道怎麽接話。
内心狂飙過一陣“shit，F-word”，他隻能僵硬着笑臉說：“我……隻會說一點點。你不是顧松先生嗎？”
簡玉書惬意地靠着椅背說：“我是顧總的助理，我姓簡。聽說有些外國人分不清我們華國人的臉，詹姆斯先生也有這樣的麻煩？那您在華國這邊，有點難啊。”
詹姆斯隻能一笑不搭這話，問道：“現在……我可以和顧總……談談了嗎？”
簡玉書遺憾地搖搖頭：“顧總這周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參加。而且，直到15号之前，他需要參加期末考試，恐怕都沒有時間。”
“期……期末考試？”詹姆斯心中萬犬狂吠。
“難道，貴公司沒有先了解一下我們顧總的情況？”簡玉書一臉可惜地說，“我并不是推脫，實情如此。或者詹姆斯先生有什麽想法，先和我聊也一樣。我會向顧總轉達的。”
詹姆斯隻思考了一小會，就做了決定：“那我先和簡總表達一下我方的意思吧。Wehaventicedthat……（我們注意到……）”
簡玉書舉手打斷他：“我也喜歡用華語談。”
詹姆斯嘴巴張了張，内心又是一頓f-word，但有求于人，隻能強行擺出個歉意的笑容說：“我們注意到貴公司提交了一系列新的專利，恭喜貴公司取得了一些突破。隻是這些專利，有一些似乎與我們提交過的專利有些相似之處。我們願意相信貴公司沒有全面注意閃存領域的現有專利情況……”
簡玉書再次舉手打斷他：“我們的專利進入到公示階段了嗎？我怎麽不知道？”
詹姆斯無語，雖然确實沒有，但這很重要嗎？
簡玉書攤開手：“如果貴方有異議，可以通過正式渠道申訴。另外，如果是有關專利的紛争，你可以直接和我們委托的律師事務所聯系。小淩，去幫我把律所的名片拿來，就在我桌上。”
……詹姆斯覺得呼吸有點堵得慌。
淩春兒趕緊去他辦公室把那摞名片拿了過來，簡玉書笑眯眯地遞了一張給詹姆斯。
詹姆斯隻能微笑着先收下來，然後說道：“海力士擁有海量的閃存技術儲備，在某些領域走得比貴公司更遠。我們認爲，貴公司現在提交的這些專利并不不完善，有些存在争議，有些需要進一步的數據支撐。當然，海力士的研發團隊願意和貴公司一起合作，進一步完善這些技術，共享專利。”
簡玉書沒說話，隻笑眯眯地看着詹姆斯。
詹姆斯維持着燦爛的笑容等待他的答複。
簡玉書笑眯眯地看着詹姆斯。
詹姆斯覺得臉上有點僵了：“不知道簡助理認爲我的提議怎麽樣？”
簡玉書仍然笑眯眯地看着詹姆斯。
詹姆斯覺得快要維持不住笑容了：“簡助理？”
簡玉書笑着說：“華國的美食很不錯吧？”
詹姆斯點點頭：“确實美味。”
簡玉書也點點頭：“怪不得詹姆斯先生吃了這麽多。”
詹姆斯沒明白什麽意思，淩春兒噗嗤笑了一聲。
簡玉書站了起來：“還好詹姆斯先生今天見到的是我，如果是顧總，海力士獲得燧石科技授權的希望，就要被詹姆斯先生斷送了。”
詹姆斯聽出了話裏的意思，不想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站起來問：“簡助理覺得我的提議不可行？”
簡玉書搖了搖頭：“簡直荒唐。”
“這不是雙赢的合作提議嗎？”
“詹姆斯先生！”簡玉書加重了語氣，“燧石科技已經預付了第一筆總計500萬美元的律師費用。如果海力士認爲我們的專利有問題，請和律所聯系，同時做好被我們發起訴訟維護品牌名譽和正當權利的準備。如果詹姆斯先生的合作提議僅僅是這樣，那麽詹姆斯先生就可以回去了。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大度地當做沒有發生過，不向顧總轉達。”
他收起了笑容，盯着詹姆斯說：“顧總是率領研發團隊突破3D閃存一系列技術的人，如果讓顧總知道海力士提出了這樣的提議，會讓他覺得海力士侮辱他智商的。詹姆斯先生，你确定海力士希望顧總覺得受到了你們的侮辱嗎？”
詹姆斯正想分辯幾句，簡玉書重新微笑起來對淩春兒說：“小淩，幫我送送詹姆斯先生。”
說完，他就離開了會客室。
詹姆斯欲言又止，卻不得不被淩春兒送出燧石科技的大門。
他轉頭看了看，淩春兒正擺着和那個簡助理一樣的微笑看着他。
詹姆斯郁悶地轉頭，隻能不甘地離開。
淩春兒想起剛才簡總的言語神态，覺得他不像以前那麽一臉嚴肅的樣子，還真有些特别的魅力。
就是可惜……好像他喜歡的是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