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穆鄰菲同桌的第一天,顧松簡直特别辛苦。
以前不覺得,畢竟不停從四面八方遞過去的小紙條不是通過自己中轉的,沒感受到過這幫小騷夥的熱情。
現在簡直煩不勝煩。
拜托,小紙條能泡美女的話,還要鮮花美酒寶馬香車幹什麽?
顧松毫不客氣,倒是瞻仰了一番某些男同學們的“詩才”。
原來這一個個的,當年就穿着品如的衣服吊兒郎當。
他有些惡作劇似的改了幾張有錯别字的紙條,又遞回去,臊得幾個男同學怒眼瞪他。
顧松目不斜視,專心上課。
穆鄰菲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偷偷寫了張小紙條遞過來。
打開一看,上面寫着:“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顧松無奈,你這是給我繼續添油加火啊。
果然,看到穆鄰菲給顧松遞紙條,某些人的幽怨更濃了。
能不能專心點?你考到第一了我馬上去盛哥那裏甩鍋!
這一天,一邊是來自三面八方熱情似火或者幽怨嫉妒的眼神,一邊是身邊若有若無的香氣,顧松倒是有些走神,想起自己的情事。
讀檔前也是暗戀過穆鄰菲,但後來顧松出了社會,和穆鄰菲有過一些交流,知道穆鄰菲是迷信體制力量的,遵從父輩的安排嫁給了一個政壇新星。
她的價值觀跟顧松不是一路的。
談了有兩次戀愛後,顧松回到中湖省,才遇見了謝茵然。
也是命中注定,那時顧松心中煩悶,在酒吧喝酒遇見謝茵然,兩人還吵了一架。
經曆多了與心口不一的女人談戀愛,顧松反倒對謝茵然的心直口快沒啥抵抗力,加之謝茵然确實樣貌身材都在周邊人中出類拔萃,顧松就此上了心。
謝茵然後來經常感慨,自己特别煩男生纏着的,不知道怎麽的就被顧松追到手了,還陪着他一起吃了這麽多年苦。
顧松頭疼得不行,現在讀檔了可就不能再讓謝茵然被别禍了,得第一時間去哄到手。
問題是現在一個12歲的蘿莉,從何下手啊?整點養成計劃?
不行啊,他那嶽老頭和大舅子都是護犢子的,大舅子現在剛14,倒是還好,可以做做工作……
他愁眉苦臉地,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不管怎麽樣,寒假要先去探探現在的情況。
照她以前說的,現在兩兄妹好像在學校一個當大哥大,一個當大姐大?
顧松神思不屬,穆鄰菲偶爾偷偷瞧他有些好奇,班主任說顧松就是文科第一,有什麽學習上的問題可以請教他。看他上課也不認真啊,一直在走神。
到了下午課外活動的時間,程盛走到講台上敲了敲桌子:“後面課外活動的時間,就都别去瞎玩了,離期末考試也不遠了,你們也都知道顧松在外面帶課,後面課外活動時間顧松給大家講一講各科怎麽複習。”
教室裏一片哀歎,盛哥你是不是對不遠有什麽誤會?期中考試剛考完沒多久,啥叫離期末考試也不遠了啊?
程盛大聲說:“安靜!期末考試還考不過11班,今年寒假作業是不是想翻個倍?”
一句話怼得大家無言以對,隻得安坐在教室裏。
顧松一時之間特别地想念老餘,穆鄰菲都轉來了,這家夥怎麽還不來?來了的話,自己扛着壓力讓他考個第一,以後就可以甩鍋了。
老餘灌毒雞湯是一把好手,當年有一次1班考得很差,程盛火大讓全班反思,老餘帶頭檢讨。
他上講台,用冷漠無比的腔調,一句“成功者就是踏着别人的屍體往上走”劇毒無比,潑倒一片。衆人無不反胃,想到自己是具屍體紛紛不願放棄治療,表示下一次考試一定要詐一詐屍。
現在老餘沒來,仇恨全在自己身上。
顧松走上講台,勉強擠出一個燦爛的笑臉:“要不這樣,你們對我又好奇又有意見,我先允諾,坦白回答你們三個問題好不好?”
“咱們拉近點距離,别整得仇人似的。誰先來?”
姜靈跟彈簧似的就把手舉起來了:“顧松,你現在賺多少錢了?”
望天長歎,顧松想起現在自己的進度條說:“你們現在都比我有錢,我現在欠着七十多萬啊……”
本來就欠何青偉60多萬的股本,前兩天郝秋雲打電話,說電腦城有個好鋪面,老闆家裏出事,急用錢想轉手。兩個人一商量武湖那邊也缺一個基地,就又緊急把錢調過去盤了下來。現在手頭上是越發緊張,離100萬的目标越來越遠了。
班上一片嘩然,欠這麽多錢也是很牛比了。
學習委員嶽珊珊感興趣的是其他的:“你有沒有收到情書啊?”
程盛聽得臉都黑了,顧松無奈地回答:“這個不敢收到。”
大家哄堂大笑,擠眉弄眼的一副我們懂了的表情。
看姜未然也舉了手,重生前的老鐵這時兩人才剛剛開始混熟,顧松點了他名字,他有些認真地問:“除了賺錢和考燕大,你有沒有啥别的興趣和願望?”
果然是後來去搞電影藝術了的文藝狗啊,顧松一時倒是被姜未然勾起了當年的少年心思。
他認真地想了想,說:“我喜歡唱歌,想學學吉他,将來寫幾首自己的歌;我喜歡寫故事,大概将來也想寫一本;我喜歡電影,以後想拍一部自己的電影;我喜歡旅遊,将來是要滿世界走一圈的。”
“我現在想考燕大,賺錢,是爲了自由。我想有精神自由,也想有财務自由,這樣,将來我才有足夠的能力去實現上面的願望。”
這個年代的人們還沒有被房子壓得喘不過氣,還沒有聽過财務自由這個詞。但這不妨礙他們理解顧松的意思。
程盛點點頭,人生是這個道理,理想要在現實的台階上一步步地走。
看到同學們仿佛若有所思,顧松朝姜未然翹起了大拇指:好捧哏,好歹可以進入講課的節奏了。
顧松也沒有準備其他花裏胡哨的,就是又翻過頭去,把高二上學期的數學從第一章開始講,主要講自己理解的知識點,還有總結出來的一些典型題型。
程盛這是第一次聽顧松的講課,也不由得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想着後面不如讓顧松來講數學,最近學生們對馮老師意見不是一般大,都有家長到學校來委婉地提要求了。
馮老師的經驗實在是缺乏了點,不如讓顧松做個課代表?兩人可以一起……交流進步嘛。
1班的同學除了錢志和姜靈,其他人也都是第一次聽顧松講課。
看他在講台上進入狀态後駕輕就熟,有些本來成績也不錯的學生看他講的有些東西也很有啓發,逐漸收起了心底的一點不服心思,認真聽起來。
這是穆鄰菲到1班的第二天,是她見到顧松的第一天。昨天聽同學們聊了不少顧松的事,都是說他成績好,還在外面當講師賺錢,老師特批了他一周可以隻上三天課。
此刻,她心裏的好奇逐步得到了一些滿足,看着講台上的顧松,眼睛裏也有意味莫名的光芒。
顧松倒是忘了,雖然穆鄰菲跟他不是一路的價值觀,但她的本質是要強,崇拜強者。隻不過讀檔前,在她眼中,像她父親一樣的人物是強者。
而此時的顧松,在同齡人中也是不折不扣的強者。
接下來的三天課顧松倒是老老實實地在上,就是一到晚上就去網吧。家裏的網線還在牽,要上qq的話沒法子隻能去網吧。
讓顧松無語的事是,錢志姚華姜未然也要跟着他一起去。
“哥去網吧忙工作的,你們仨是不是嫌作業少?嫌少我跟盛哥說!”
“我信你個鬼!什麽工作要在網吧做?”姚華表示我的智商并不低。
懶得理他,勸過就好,都不是15歲的小孩子了,已經到了16歲可以承擔完整刑事責任的年齡。
進了網吧開了機器,三個人才發現他真的是在忙工作,一會在qq上和别人聊幾句,一會在wrd文檔裏寫東西。
沒辦法,何青偉打電話說周日去燕京,把集訓營燕大學生講師的事敲定一下。
顧松又是拟各科教材大綱,又是拟協議,又要跟駱西歸商量怎麽碰頭。
何青偉借口沒搞過這種事,把麻煩直接甩給他,讓他這個提想法的人把想法完善。
其實就是嫌他拿了30股份還沒出錢,先壓榨他幹點活。
看錢志他們大眼瞪小眼地也不知道幹嘛,顧松簡直無語。
又不聊qq撩女網友,又不打遊戲砍糙漢子,又不知道看看小電影,真不懂非要跟來網吧幹什麽。
花了點時間教他們注冊了糊塗bb的賬号,教了他們基本的操作,就打發他們灌水去了。
看一群大學生在論壇裏發浪,也許不經意間打開他們新世界的大門,開闊視野。
還好幾個人上了學校的微機課,至少打字是會的,就是慢不堪言。
要不然顧松真要罵智障。
現在也比智障強不了多少,看到些特别的帖子就興奮異常湊在一起聊,然後一指禅打字回帖刷點存在感。
就這樣過了三個晚上,顧松感覺自己做錯了。三個孩子就這麽的沉迷于水論壇無法自拔。
顧松覺得是不是要向盛哥舉報一下這仨。
終于弄完了何青偉交代的東西發到他郵箱,郝秋雲就來了電話給了顧松一個大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