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條街道算是将整個黑星城一分兩半的“主幹道”,從外城區最邊緣開始,一直往裏走,便能直達外城區民衆們口中神秘莫測的“内城區”了。
而這條大街的周邊也自然可以算是整個外城區最爲繁榮的地方,無論是街邊的哪一處店面,無不是價值萬金的黃金地段,想要将其租賃下來,不僅得有足夠的星币,還要有相應的實力匹配才行,否則隻怕前腳剛租下店面,後腳就不明不白地“意外身亡”了。
而這登天大街的名字,似乎還要追溯到建城之初,那時候内外城區還未像現如今這般等級分明,隻是黑星城越往深處的好地段,越是被實力強勁的個人或組織占據,慢慢地,黑星城内城區的那些“大奸大惡”之輩便成了一個小圈子,而那些實力低微的“小奸小惡”者湊不進去,便隻能在外圍自娛自樂……這麽一來,方才漸漸有了内城外城的分别。到了此時,“登天大街”的名頭才漸漸傳開,寓意想要從這條街徑直走入内城區,難如登天。
而今天的這條街上,仍然是人來人往,一派熱鬧景象,但奇怪的是,密集的人流卻在一個節點戛然而止,登天大街臨近中段的位置處,竟然空出了好大一塊圓形空地,而這塊圓形空地竟然還會慢慢向前移動,很明顯是周圍的行人自動空出來的。
這塊圓形空地的中心,卻是兩個正悠閑散步的大活人。
這兩人爲首的是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面容明豔的亞裔少女,隻是原本清純可愛的臉龐,配上了一套黑暗朋克風極重的黑色衛衣,倒是給人以強烈的反差。
而少女身後則跟着一位戴着銀色面具的神秘男子,這名男子看起來倒是平平無奇,但步子節奏卻卡得極準,不管前方的少女速度如何,總能與其保持一緻,永遠落後其半個身位……這麽一看,倒是頗有一種“哪位大佬的寶貝女兒出行遊玩,身邊跟了一位高手護衛”的意思。
這兩人自然就是嚴修澤和肖英華了。
原本肖英華也是想過像嚴修澤一般,搞一個面具戴着隐藏身份,可卻被嚴修澤否認了這種提議。
按照他的說法:既然你的身份在地下競技場已經露了底,那再想隐藏就如同掩耳盜鈴,沒什麽必要了……倒還不如光明正大,雖說黑星城這裏算是全世界最大的一個“犯罪窩點”,其中和你爹媽有仇有怨的不在少數……可黑星城這裏也是出了名的“海納百川”,可以未曾明文規定過“超能英雄與好人不得入内”。
故而肖英華大方現身,雖說現如今幾乎全城的人都知道她是肖默的女兒,卻也無形中給嚴修澤打上了一層掩護,衆人隻當這位帶着銀色面具的神秘男子是肖默派出保護肖英華的“貼身保镖”,至于這保镖是誰,衆說紛纭,可再怎麽胡亂猜測,也聯想不到早已消失了二十年之久的“嚴修澤”身上。
肖英華當先走在大街上,雖說表面上倒是神色如常,可内心卻并非如此……畢竟周圍就有無數雙眼睛正盯着他們兩人,這些人中十有八九還都是壞事做盡的窮兇極惡之輩,換了誰心裏難免都會有些犯嘀咕。
倒是肖英華身後的嚴修澤似乎見慣了大場面,現如今這點兒“惡意窺伺”,對他來講倒也算不上什麽了。
“嚴叔叔……”肖英華的聲音自嚴修澤耳邊響起,可這聲音唯有他自己才聽得見,不用多說,自然是嚴修澤在兩人周圍布上了一層“真空層”,隔音效果極佳,幾乎等同于仙俠傳說中的“傳音入密”了。
“嚴叔叔,你說咱們走了這一路了,怎麽好像也沒發生啥事情呢?”肖英華小聲問道。
“你想發生個什麽事情?”嚴修澤倒是被她這一句給搞得一頭霧水,反問道。
“你想啊,現在我也沒掩飾自己的身份,可不是身邊這群人都知道了我是‘暴食者’和‘蜃影’的女兒了麽?”肖英華一邊慢慢在街上踱着步子,一邊掰着手指頭說道:“這些年來,就我知道的啊,我爸媽在外面得罪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隻怕在這黑星城裏面随便提溜出來十個人,最少也有三個跟我家有仇。”
“可咱們在外邊兒溜達了這麽長時間了,也沒見着哪人跑來搞一套‘父債子償’的路數啊?”
嚴修澤聽了這話,不由得啞然失笑道:“小櫻花啊,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代了。”
“古時候武人習武,揚名立萬最好的辦法就是上門踢館……可踢館之前,又有誰敢打包票自己不會踢到鐵闆?這是爲什麽呢?”
“無非是因爲古代信息傳遞不便,一個人再厲害,終究也隻是口口相傳,最後免不了以訛傳訛,事情一旦誇大過甚,真實性便要打一個折扣了。”
“再加上人啊,都更加笃信的是‘眼見爲實’,所謂的‘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就是這麽一回事兒嗎?”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信息時代了嘛。”嚴修澤撇了撇嘴:“你之前和斯特吉對戰的視頻,早就上傳全網,幾乎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就傳遍全城,更有甚者早就憑借這一個視頻,就把你的能力給分析的八九不離十了……”
“這不,‘眼見爲實’嘛,見識到了你的恐怖實力,有幾個不長眼的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時候公開和你叫闆?”嚴修澤搖了搖頭:“能在黑星城活下去的,就算隻是外城區,那也不能是個傻子,最基本的審時度勢的能力,總還是要有的。”
“聽你這麽一說,黑星城的人也懂得講道理了不成?”肖英華笑道。
“講道理?不如說是守規矩罷了。”嚴修澤面帶戲谑嘲諷道:“隻是和其他地方還有一層遮羞布不同,黑星城這方面,倒是尤爲磊落坦蕩。”
“當然,換個說法也是一樣……比起其它吃人還得吐個骨頭的地方,這裏的吃相可就有些難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