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稚嫩的聲音再一次回蕩在了萬籁俱寂的地下競技場中,這下子幾乎所有人都聽了出來,這道聲音的主人,似乎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
衆人循聲望去,此時施施然走上擂台的家夥果然如同他們想的一樣,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隻不過由于黑色兜帽的遮掩,大部分人還看不清她究竟長什麽樣子。
兩根如同白玉鑄就的纖細手指夾着黑曜卡,刷掉了一千六百星币,随即擂台打開,這女生隻是輕輕巧巧地一跳,便穩穩地立在了擂台邊緣,随後将黑曜卡放回了口袋,順便拉下了遮掩面容的兜帽……
嘩——
嚴修澤在看到新晉挑戰者面容的那一刹那,驚得差一點從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來!
“藝……藝……”
“藝婷?”
如果不是嚴修澤知道這已然是自己離開的二十年後,他幾乎以爲自己穿越回了過去!
他剛剛從平行世界回來不假,可卻沒能忘記當初在黑星會的地下基地中,鳄尾人卧室裏的那張海報!
此時擂台上站着的,幾乎就是十六歲時的蜃影,鞠藝婷!
“诶?不對……”
“不對不對……”
等到嚴修澤再仔細看時,卻發覺出了兩者的細微不同……
擂台上的這個少女雖說在形貌上幾乎就是鞠藝婷十六歲時的樣子,可整體的氣質卻和當年天生偶像的鞠藝婷大相徑庭,少了一些青春元氣,卻莫名其妙多了幾分鋒銳淩厲!
而嚴修澤之所以第一眼幾乎認錯,則是因爲這樣的既視感實在是太強烈了!
那……她是誰?
算算時間的話……難不成是藝婷的女兒?嚴修澤心中納悶。
但不管怎樣,這個突然出現在黑星城的神秘少女,就算不是鞠藝婷的直系親屬,也絕對與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隻是……藝婷怎麽會放任自己的孩子或者年輕後輩來這麽危險的地方?
诶?話又說回來,藝婷是什麽時候結的婚呢?她的丈夫又是誰?
不知怎麽回事,嚴修澤的思維突然就發散到了離題萬裏的地方,此時的他,相比于在黑星城見到這個少女的驚詫,心中更加好奇以及惦念的,居然是‘藝婷究竟嫁給了誰’這樣的問題……
嚴修澤晃了晃腦袋,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一次卻将全副的心神都放在了擂台上的少女身上,不知是不是回歸後第一次見到了可能與自己的過去相關聯的人,竟然不自覺地便開始挂念起了少女的安危,心裏默默想着,若是之後這小姑娘遇到了什麽危險,自己就算是将這地下競技場掀個底朝天,也要将她救了出來。
而相對于嚴修澤的驚訝,其他的觀衆則多爲難以理解的心緒了……
“什麽嘛……這是個毛還沒長齊的小丫頭?”
“成年了嗎?”
“沒有吧……我看頂多十五六歲。”
“她不想活了?”
“還是不要早下論斷爲好……别忘了這裏是黑星城,不要說十五六歲,就算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也不能小視吧?”
“可……再怎麽高看她,你真覺得她能是‘變形魔’斯特吉的對手不成?”
“這個……”提出異議的那人此時也閉上了嘴巴,看來就這個神秘少女能否戰勝斯特吉這件事情上,他也覺得希望十分渺茫。
而擂台另一邊的斯特吉則更是感覺到異常荒謬,原本他已經打算在幹掉“無面夢魇”之後便立即罷手的,當然,他也不認爲有人在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後,還會執意上台送死——畢竟在黑星城的外城區,超能者就代表着最高戰力!
不過多年生死之間的摸爬滾打,還是讓他的内心有着一絲警惕,他故作輕蔑地掃了少女一眼,不住嗤笑道:“哪裏來的黃毛丫頭?我對沒有發育完全的幼女可沒什麽興趣……”
這話内中蘊含的惡意不言自明,在任何女性眼中都已是極爲出格的挑釁,可長相酷似鞠藝婷的少女卻似乎并不着腦,反而說了一句任誰都有些摸不着頭腦的話來:“斯特吉,我找你找得可是好辛苦啊!”
“找我?你找我幹什麽?”斯特吉仍是嗤笑着說:“我看你是認錯了人吧?我雖然平日裏留情無數,可不記得什麽時候惹上過你這種小屁孩……”
“你不用拿話激我,我也不會吃你這一套的。”豈知少女隻是搖了搖頭,雙眉一掀:“我辛苦找你,可不是爲了别的……五年前你惡事做盡、逍遙法外的時候,應當沒能想到将來會被我……會被暴食者關押到海森監獄吧?”
“一個月前你越獄而逃,千辛萬苦到了黑星城,自以爲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不好意思,你這人壞事做得太多,卻沒能得到相應的報應,這卻是不行的……”
少女低着頭,喃喃重複了她的最後那一句話:“這卻是不行的……”
當少女說出“一個月前越獄而逃”的時候,“變形魔”斯特吉便已經臉色大變,自己何時越獄,這件事可是僅有自身才知曉的極大隐秘,可爲什麽面前這個不知來路的少女卻對于這件事知曉地如此清楚明白?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越想越是害怕,不自覺便神色猙獰,厲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的。”少女又是搖了搖頭,随後卻是目光淩厲:“你隻要知道,我是來殺你的就好!”
“殺你的就好……”
少女話音未落,那邊斯特吉卻是先動了起來!
此時的斯特吉總算是不必再壓制實力,幾乎一開始就馬力全開,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向少女襲來!
刷——
左臂化成的巨型鐮刀當頭斬下,幾乎比之前攔腰斬斷面具男的那一擊還要強了三分!
嗚嗚嗚——
此時此刻,高位超能者的恐怖戰力被展現得淋漓盡緻,就連身在擂台之外的衆人,也被這一縱斬的威勢搞得心膽俱喪!心想若是和那個擂台上的神秘少女易地而處,自己隻怕看清這一斬的軌迹都不一定啦!
而坐在觀衆席的嚴修澤更是身子緊繃,心神一下子被攥緊了起來……雖說他覺得這少女敢叫闆斯特吉,必然是有所依仗,不至于明知不敵還白白送死,可即便如此,他卻仍然在一刹那想要直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