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政府的那個‘蜃影’?她以前還當過少女偶像啊?”嚴修澤自然知道鞠藝婷以前就是偶像團體成員出身,但這隻是他原本那個世界中鞠藝婷的人生軌迹,而對于這個世界的鞠藝婷,他則知之甚少,故才有此一問。
“嗯,沒錯……小鞠以前确實是魔都市MOD48女子偶像團體的一員。”鳄尾人拿着剛泡好的苦芥茶,緩緩地喝了一口:“當然,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怎麽,爲什麽拿那種眼神看着我?”鳄尾人擡頭,看到了嚴修澤臉上的表情似乎非常疑惑,不由得說道:“看起來你的肚子裏有很多疑問。”
“呃,确實如此……老實說我現在腦子有點亂。”嚴修澤皺着眉頭,他冥冥之中總覺得事情有哪裏不太對勁,但卻始終和他想看到的東西隔了一層薄薄的霧,似乎就差那麽一點靈光。”
“有什麽疑問就說出來好了,如果我知道的,我自然會爲你解答。”鳄尾人放下了喝了一半的苦芥茶,淡淡道。
嚴修澤似乎仍然處于一個霧裏看花的狀态,他短暫地失神了一小會兒,方才緩緩開口問道:“我确實有些問題……”
“你……認識蜃影?怎麽認識的?”
“我之前說過,她以前是MOD48裏面的一名偶像;而我,則是這個偶像團體的粉絲。”鳄尾人的眼神中再一次陷入了追憶:“那時候的蜃影……不,那時候的鞠藝婷,還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
“這個團體走的是素人養成的路子,通常剛剛入團的小偶像是沒有多少專業技能的,然後通過努力的練習、對于自身天賦的挖掘……以及粉絲們的盼望與應援,偶像在磕磕絆絆之中逐漸成長,最終變成了一個粉絲們心中夢想與憧憬的樣子。”
“而這,就是養成系偶像的玩法。”
“聽起來确實蠻有吸引力的。”嚴修澤對于養成系并不陌生,畢竟原來的世界中鞠藝婷和肖默已經對他不知道科普過多少遍了。
鳄尾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确實很有吸引力,和直接打造成品藝人的大衆理念背道而馳,卻能在殘酷的偶像行業裏殺出一條血路,足以證明其具有怎樣強大的生命力……加上面對面偶像的概念,當年的MOD48無疑是十分成功的。”
“相比于偶像的起點高低,粉絲們更加注重的是你成長的速度、進步的空間……隻要粉絲們能夠在偶像身上看到‘蛻變’的意味,那麽其實也就足夠了……這種‘蛻變’有時并非僅僅指的是歌舞實力,或許你還有其它的方向,比如幽默感、對于人性的洞見、甚至更加虛無缥缈的東西……總之,你得有一個足夠強大的記憶點。”
“當然,偶像團體的主流仍然最看重的是你的‘歌舞顔’,而鞠藝婷,則是罕見地自入團以來就這三項統統觸到了團内天花闆地存在……”
“唱功不俗、舞技驚人……加上天生的一副冰肌玉骨,小鞠幾乎就是天生的偶像。”鳄尾人似乎想到了什麽往事,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甫一出道便俘獲衆多粉絲,風頭甚至蓋過了很多一期的大前輩,是當之無愧的天選之人。”
“而我,也是當時喜歡上她的粉絲中的一員。”
“她當時真的很美,對吧?”鳄尾人看向了牆壁上貼着的那張最大的海報,喃喃道:“如果不是那個意外,真不知道她五年後又會是什麽樣子……”
“這個我可以保證,她五年後也挺美的。”嚴修澤随口就吐了個槽,但幾乎立刻便反應了過來,愣愣道:“等等,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如果不是那個意外’?什麽意外?”
“一次恐怖的意外……”鳄尾人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小鞠入團大概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便遭遇了一次重大火災?”
“重大火災?”嚴修澤驚呼道。
“沒錯,那次火災……直接導緻了她全身大面積的重度燒傷,尤其是她的臉……”鳄尾人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你懂我的意思吧?小鞠直接毀容了。”
“可……可是……”嚴修澤很明顯被鳄尾人的話直接震得不能言語,但近在咫尺的鳄尾人卻很難理解嚴修澤的這種巨大的驚訝,隻聽到嚴修澤一直在低聲重複着:“不應該是她……不應該是她啊……”
“你說得沒錯,當然不應該是她!”鳄尾人的情緒似乎變得有些激動,他厲聲道:“如果不是那一次火災,以小鞠的天賦以及顔值,一定能夠成爲MOD48中最閃耀的存在,當之無愧的ACE!”
“然而,世事難料啊……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不,你根本沒明白我的意思!這根本不應該是鞠藝婷應有的命運!”嚴修澤皺眉打斷了鳄尾人,說道:“她的命運就是要成爲整個偶像團體的頂點!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被燒傷的應該另有其人才對啊!”
“另有其人?抱歉,也許我确實沒能明白你的意思……”鳄尾人疑惑道。
而嚴修澤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在原本他所在的那個世界,鞠藝婷曾經和自己說過,她在團内的時候有過一個朋友,當時遭遇了一次火災,被重度燒傷!而她的這個原本前途光明的朋友在被燒傷之後不得不黯然退團,成爲了當時每個隊友心中的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
可是在這個世界裏,被燒傷的人居然變成了鞠藝婷?
這算什麽?火災仍然發生了,可受害者卻發生了改變?
可問題是,究竟是什麽造成了這種改變?
嚴修澤隐隐約約,隻覺得虛空之中,似乎有着冥冥的幾條線,在本該平行而過的時候陡然交錯,形成了兩條錯位的命運線,将整個局勢打亂……
可是……這之間的因果聯系究竟是什麽?
嚴修澤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耳畔的雜音似乎越來越多,想到深處,他甚至開始頭痛欲裂!
嗡嗡嗡嗡嗡——
“呃……”嚴修澤雙手抱頭,神色變得非常痛苦。
“嚴修澤?嚴修澤?”
嚴修澤陡然睜開雙眼,他看到鳄尾人正關切地看着自己,并且一直呼喊着他的名字。
“你沒事吧?”
“我……沒事。”嚴修澤揉了揉還有些隐隐作痛的腦袋,有些不确定地說道:
“大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