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得這麽快麽?”肖默皺了皺眉頭,顯然他也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信息時代,沒什麽是永遠的秘密。”齊昭說道:“好了,你們盡快,我先趕過去了!”
随着齊昭挂斷電話,肖默一行人也準備即刻動身,但在肖默走之前,他卻再一次掏出了手機:“等等,我給修澤打個電話。”
……
五分鍾前,紐約郊外。
一輛黑色轎車行駛在紐約郊外的公路上,車子的速度很快,明顯這輛轎車的駕駛者已經把這裏當作了高速公路。
嚴修澤正坐在駕駛位裏猛踩着油門,這車速讓一旁的教官都覺得有些膽戰心驚。
“你就不能開慢一點兒嗎?”教官說道。
“誰知道紐約最大的私立醫院會建在這麽偏僻的郊區?”嚴修澤邊開着車子,邊無奈道:“況且……我隐隐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還是快些見到梅爾森比較好。”
教官看着認真開車的嚴修澤,不知道爲什麽,總感覺有些氣憤,但又說不上來自己爲什麽會生氣……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張口問道:“那個,修澤,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你說。”
“爲什麽你好像已經笃定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就是虛彥的美國女友梅爾森呢?”
嚴修澤一怔,他倒是沒能想到教官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隻能下意識地答道:“在事情沒有完全明朗之前,我可沒有笃定的自信……頂多就是覺得她嫌疑最大而已。”
“那你的依據又是什麽?”
嚴修澤手握方向盤的手指頓了頓,方才說道:“白虛彥生前是一名專研反物質領域的物理專家,僅僅就反物質這一塊地方,幾乎可以算是世界最頂尖的幾人之一……而教官你也說過,他對于物理确實是有常人所不及的天才,如果說白虛彥現如今還活着,反物質技術方面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首先要懷疑的人便是他了。”
“那麽我們自然可以大膽推論,或許在三年前,白虛彥就在反物質領域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可惜天妒英才……沒等他完全研究成功,便罹患絕症,與世長辭了……那麽作爲當時白虛彥唯一親近的人,梅爾森擁有他遺留下來的研究資料便也不足爲奇了吧?”
“技術有了,至于接下來的研究資金這一塊……據我所知,梅爾森小姐的父親老梅爾森在幾年前便患了中風,雖說還挂着梅爾森醫院院長的名頭,可這家私立醫院的實際掌控者早就變成了他的女兒……這樣一來,手握一家大型私立醫院的梅爾森,也并非負擔不起後續的研究費用。”
“而最重要的是……梅爾森有作案的動機。”
“她一個普通的外科醫生,能有什麽作案動機?”教官不解地問道。
嚴修澤沒有馬上回答教官,反而深深歎了一口氣,方才說道:“教官呐,你仔細想一想,從全世界範圍的暗殺活動開始,總共死了五十多個人,爲什麽這五十多人全部都是超能者?”
“那個幕後主使,究竟是得有多恨這些超能者呢?”
“可話又說回來了……究竟是什麽原因,會讓那個人如此憎恨超能者?”
“這是因爲……”教官似乎有所明悟。
“這是因爲,這世道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啊!”嚴修澤未等教官說出他自己認爲的答案,便搶先感歎道:“憑什麽同樣是患上了霍威爾綜合征,你們這些人便能因禍得福,成爲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超能者……而我一生的摯愛便隻能全身器官衰竭而死?”
“憑什麽你們這群超能者現在就能橫行一方,而我和我最愛的男人便隻能天人永隔?”
“憑什麽你們一個個,覺醒前不過是一群凡夫俗子,可覺醒後就能一飛沖天?白虛彥可是百年難遇的物理天才,還沒能完成他的志向,就隻能抱憾離世?”
“憑什麽?”
“想不通啊,教官。”嚴修澤又是重重地歎了口氣:“不僅僅是她想不通,若是真的易地而處,換了我,我大概率也是想不通的。”
“這和患上癌症這種真正的不治之症還有區别,你要是真的癌症晚期,現今的醫療手段肯定是救不回來的,所有的癌症晚期患者終究免不了一死,這沒什麽好抱怨的……隻不過是自己的運氣太差,怨不得人。”
“可霍威爾綜合征可就不同了,福禍相依,可憑什麽我就沒那個福氣?”
“教官呐,‘人不患寡而患不均’……這話雖說是咱們華夏國的一句古語,可卻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一句話,這位梅爾森小姐恐怕不是不明白生死有命的道理,隻是事情真的攤到了自己的身上,又有幾個人能夠淡然處之呢?”
教官聽了這樣一番話,也不由得沉默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方才艱難開口道:“你說的這話,确實是合情合理,隻是……這到底應該怪誰呢?”
“怪不了誰。”嚴修澤搖了搖頭:“世道本就沒什麽公平可言,白虛彥當然算是一個可憐人,可世上的可憐人何其多?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過嘛,這些也都隻是我的憑空臆測。”見氣氛變得沉重了起來,嚴修澤的語調也變得輕松了些許:“說不定我還真是錯怪了這位梅爾森小姐,使用反物質武器狙殺五十餘名超能者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猶未可知是吧?”
教官此時也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但願如此吧!”
剛想再寬慰幾句教官,嚴修澤褲兜口袋中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直接拿出了手機,接通了問道:“喂?”
“哦,肖胖啊,你們那邊跟進的如何了?”
“我給你打電話,就是爲了說這件事情……”電話中傳來了肖默的聲音。
嚴修澤一開始,神情還頗爲随意,隻是随着肖默将整件事情和盤托出,他的臉色變得就愈發嚴肅了。
到了最後,他的神色簡直可以用“奇怪”來形容了……
挂掉電話,嚴修澤似乎微微有些恍惚的意味,他張了張嘴,原本準備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停頓了好久,方才将一肚子的疑問化爲了一句感歎:
“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