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股巨大的波動以肖默拳頭爲中心蔓延開來,此時的肖默緊緊抿着嘴唇,已經做好了硬吃這一記反彈攻擊的準備!
然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預料之中的反彈攻擊并沒有出現,他這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光滑的鏡面之上,随着數道裂紋延展開來,下一秒,在兩人面前伫立着的巨大鏡面轟然碎裂!
“碎……碎了?”已然瘦得如同皮包骨頭一般的肖默收回了拳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果然,賭對了!”在一旁的嚴修澤心中一喜,知道自己預料的沒錯。
這一面鏡子看起來可以反彈一切攻擊,但其本身并非沒有弱點,比如……鏡子本體的承受能力。
當攻擊的強度達到一個極高值的時候,這面鏡子自然就沒辦法承受,嚴修澤也是算準了這一點,因爲他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完全無敵的超能力,任何能力必然會有一個極限!
而肖默在能力全開的情況下,雖然維持的時間可能隻有短短幾秒鍾,但在這幾秒鍾之内,肖默的全能力提升幅度絕對會達到一個恐怖的境地!
果不其然,僅僅用了一拳,就破開了這面鏡子!
機不可失,嚴修澤身形一動,化爲了一道殘影,一瞬間便越過了已然脫力的肖默,沖向了破碎的鏡面,那個神秘的占蔔師就在鏡子後面!
可讓他有些始料未及的是,當他真的準備鑽進鏡子的破口,從那其中卻突然飛出了一大群黑色的烏鴉!
這群烏鴉黑色的羽毛邊緣有着淡淡的血色,雙目通紅,就連爪子和鳥喙似乎也要比普通的烏鴉鋒利許多!
見了嚴修澤,便仿佛見了屍體的秃鹫一般,不要命地向他襲來!
“麻煩!”嚴修澤輕啐了一口,雙臂張開,在他的身周瞬間凝聚出了數個不斷環繞切割的空氣飛輪!
嗤嗤嗤嗤嗤嗤——
一陣血肉切割之後,無數血黑色的羽毛漫天飄飛,所有的變異烏鴉全部被嚴修澤的空氣飛輪斬殺殆盡!
可耽擱了這一段時間之後,嚴修澤再鑽入鏡面其後,卻發現那個穿着鬥篷帶着兜帽的占蔔師早已人間蒸發!
他左摸一摸右碰一碰,總算是在一旁的書架後面發現了一個僅可供一人穿行的狹小密道……
“靠!還是讓他給跑了!”嚴修澤猛地抓起了一本書,砸向了秘道口,罵罵咧咧道。
“不追嗎?”肖默此時已經喝下了一管随身攜帶的營養劑,原本骨瘦如柴的樣子總算稍稍緩解了一些。
“不追了……這裏是人家的主場,追也追不上。”嚴修澤搖了搖頭:“況且……那家夥的手裏還有那種邪門的物件……”
“對了,剛剛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怎麽會突然暈倒?那個神秘人手裏會發光的水晶球又是什麽東西?”肖默心裏憋了一萬個問題想問,種種奇怪之處讓他的腦子都有些要炸裂的意思了。
“這個……說來話可就長了。”嚴修澤歎了口氣:“我也需要理一理思路,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邊走邊說吧……”
……
“你是說,催眠?”肖默嘴裏含着一個魚丸,瞪大了眼睛,此時他的面前手邊正端着滿滿一碗關東煮,迅速且大量的進食已經讓原本瘦骨嶙峋的他恢複到了正常體型。
“沒錯,就是催眠。”嚴修澤把玩着手裏已經空空如也的茶杯,淡淡道:“從我們進入那條畫廊開始,牆壁上的油畫,間隔處的油燈,以及進入占蔔房間之後,若有若無的巴赫大提琴曲,實際上都是心理暗示的一部分,這也是催眠的常用手法。”
“就這些東西,就能催眠了?”肖默疑問道,顯然對于嚴修澤的推理不太認同。
“當然不夠,不過你别忘了,那個占蔔師很有可能是一名超能者。”嚴修澤說道:“我懷疑他手裏能發出光芒的水晶球,應該就是他超能力外顯的一個标志……說不定有強化催眠效果的作用。”
“還有,你注意到在我們進入房間之後,那個占蔔師說出的第一句話了嗎?”
“什麽話?”肖默愣愣地問道。
“就是那一句——真実はなく、許されぬことなどない。”嚴修澤神色冷峻,一字一頓的地用日語複述了一遍當時神秘人所說出的話。
“這話什麽意思?”肖默撓了撓頭,問道。
嚴修澤沉默了一秒鍾,緩緩道:“萬物皆虛,萬事皆允!”
“怎麽聽着那麽耳熟……”肖默奇怪道。
“這句話最早的出處應該是某本年代久遠的宗教典籍,後來尼采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這句話之所以耳熟能詳,還是因爲育碧的《刺客信條》系列遊戲将其發揚光大……”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占蔔師應該是将這句話作爲了催眠的開關,或者說,密鑰……”嚴修澤沉吟道:“隻要說出了這句話,之前所鋪墊的一切心理暗示将集中于一點爆發,被催眠者便會陷入幻境之中。”
“你還記不記得那面反彈攻擊的鏡子,還有鏡子破碎之後,飛出的一大片變異烏鴉?”
“在來東京之前,我特意做過日本超能者的功課……那個能夠反彈攻擊的鏡子,應該是鏡之使徒的傑作,而還有一名綽号爲‘血鴉’的女性超能者,其超能力正好便是改造普通烏鴉,使其變爲實力強勁的嗜血烏鴉!”
“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名超能者可能已經被那個神秘占蔔師給催眠了……”
“最有意思的是,鏡之使徒和血鴉,恰巧便是日本政府派過去調查天火教的那兩名超能者。”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之前你暈倒,是因爲被那個占蔔師催眠了?”肖默恍然大悟道。
嚴修澤點了點頭:“就是這樣了。”
肖默弄懂了事情的原委,明顯沒那麽困惑了,不過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神色又變得迷茫起來:“不對,不對啊!”
“哪裏不對?”
“你這種推論有一個非常緻命的漏洞!”
“既然那個神秘占蔔師能夠堂而皇之地站在我們兩個面前大大方方地催眠,證明這種催眠控制并非是單體攻擊,而是面向多人的,那麽問題就來了……”
肖默放下了手中串魚丸的竹簽,指了指自己:“那爲什麽我就沒有被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