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顯而易見的是,假如這些躺在地上的屍體不是某些COSPLAY愛好者的話,那麽他們的身份無疑便是三指會幫衆了。”嚴修澤聳了聳肩:“戰鬥結束地相當迅速,幾乎沒過多久一方就完成了對另一方的單方面屠殺。”
“沒錯,可以說是異常迅速了……相當于一場實況足球比賽的長度。”明朗點了點頭,補充道。
“這不合理啊,有誰敢在T城對三指會動手?”桑托斯很顯然對這次發生的屠殺感到萬分不解,在他看來,除非墨西哥城的那位超能者出手,否則以三指會在T城經營許久的實力來講,幾乎不存在被打敗的可能性。
“你知道墨西哥城的那個超能者有的是什麽超能力嗎?”嚴修澤似乎能夠猜中桑托斯腦中的想法,突然問道。
“這不是什麽秘密……那位超能者的超能力是心靈方面的,但具體怎麽運作,确實沒多少人知道。”桑托斯答道。
“心靈類啊……那就應該不是那位了。”嚴修澤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動手的那個人明顯應該是肉體強化類的超能者。”
“你的意思是,針對三指會的,不是某個組織,而是一個人?一個超能者?”桑托斯疑聲道。
“不,準确來說,應該有更大的可能是‘來自于某個組織中的某個人’。”嚴修澤歎了口氣:“然而,這是最壞的一種結果了,因爲這個組織中很可能不止這一個超能者。”
“等等,你們爲什麽已經默認這名突然出現的超能者和我們一定是敵對關系了呢?”明朗一臉莫名,有些不解道:“看啊,他剛剛在T城滅掉了本地最爲臭名昭著的毒品團夥,爲什麽就不可能是個喜歡替天行道的罪惡行刑者呢?”
“也許情況根本沒有我們想得那麽壞,三指會被徹底鏟除,我們的任務也基本完成,這個超能者或許已經離開,去往下個城市繼續懲治罪惡,簡直皆大歡喜。”
“既然你是這麽想的,爲什麽之前還要一直鬧着坐飛機跑路?”嚴修澤此時不禁反問道:“你覺得他是一個手段酷烈、行事偏激、亦正亦邪的‘行刑者’可能性大些,還是另一個妄圖侵吞整個T城黑道生意的‘三指會’可能性大些?”
“你要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一個沒有任何依據的猜測上嗎?”
“況且你有一點說得還不太準确……”嚴修澤繼續道:“一個勢力蔓延整個城市的黑道組織,絕對不可能僅僅有這麽幾十人的可戰之力,嚴格意義上來講,三指會最多也就是落得個‘元氣大傷’的結果,距離被完全摧毀還差得遠。”
“當然,這得建立在那名身份不明的超能者就此罷手……”
“等等,這什麽味道?”正說話間,嚴修澤卻突然搖下車窗,嗅了嗅鼻子。
嗤——
桑托斯猛地踩下刹車,巨大的慣性讓明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身子前傾,還好嚴修澤一把抓住了他,才讓明朗免于撞上了前座。
“怎麽了這是!”明朗驚魂未定,顯然對于剛剛的刹車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可此時桑托斯卻沒有回答他,反而怔怔地看着車子前方。
此時他們已經駛入了T城市裏,到了一處距離市中心很近的廣場,這個廣場的正中心有着一尊高約三米的大理石雕塑,是一個舉着長刀的古代軍士形象。
嚴修澤打開車門,看着軍士指向天空的大理石長刀,也不禁身子一僵。
原本有着簡約流暢線條的大理石長刀上,竟固定着一個人!
當然,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的整個胸腔都被大理石長刀所貫穿,以一個五心向天的姿勢懸挂在了雕像頂部,原本幹淨的雕像幾乎有一小半已經被暗紅色的血液所污染,看起來極爲震懾人心。
“咱們出去的時候,這個人好像還沒有被挂在這裏吧……”明朗結結巴巴道。
呼——
風空翼猛地展開,嚴修澤已經飛上了大理石雕像的上空,仔細觀察着這具被懸挂于此的屍體。
“大理石長刀是鈍頭,不可能造成這種緻命的貫穿傷,這個人應該是胸腔被貫穿之後,再被放上去的……”
“血液的痕迹還未幹,應該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大約十分鍾前?或者二十分鍾……”
“屍體左手被切斷了兩根手指,可能是某種儀式……不對!”
嚴修澤突然發現了什麽,湊近了屍體的左手,仔細地端詳了起來:“不對,這不是新傷……屍體的小拇指和無名指在很久以前就被切下來了……左手三指……三指會?”
呼——
嚴修澤再一次降落回地面,一上來便劈頭蓋臉地向桑托斯問道:“桑托斯先生,你對‘三指會’的頭領有什麽了解麽?”
“呃,我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事實上即使在T城也沒幾個人知道……甚至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桑托斯遲疑道:“不過我曾經聽過一個坊間傳聞,‘三指會’的幕後老大在年輕的時候被其它黑幫追殺,被抓住後,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拇指被切了下來……‘三指會’的名字也便由來于此,不過這個傳聞的真實性有待考據,也許不過是一個不切實際的謠言罷了。”
“那就沒錯了。”嚴修澤沉吟道:“插在大理石長刀上的那個倒黴鬼很可能就是‘三指會’的幕後老大。”
“現在的好消息是,三指會很可能已經徹底覆滅,T城的黑道要變天了,那麽之前三指會對桑托斯先生的威脅自然也就不複存在了……”
“但壞消息則是,可能有一個明顯更不好惹的組織占領了這個城市,現在以這個組織的行事風格來看,明顯不是什麽守序善良的陣營……”
“桑托斯先生,現如今已經有了其他超能者介入到了這次事件之中,即使是我也很難保證你的絕對安全。”嚴修澤嚴肅道:“現在我有一個建議,或許你辭去市長,是最好的選擇。”
“假如我執意要繼續擔任市長呢?那我們之間的委托是否還能生效?”桑托斯反問道:“老實說,我确實有些害怕,想必被串在那把鈍頭長刀上的感覺不會太好……但并不打算臨陣脫逃。”
“委托依然生效。”嚴修澤輕吐了一口氣,盯着那具被挂在大理石長刀上的屍體,緩緩道:“但是,我們要面臨的挑戰,可能不複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