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出門就遇到黑車?”明朗眼睛一瞪:“這裏可是墨西哥城!”
“看起來墨西哥還真不是一般地亂啊……”嚴修澤仍是一副優哉遊哉的表情,翹着二郎腿緩緩道:“也或許是因爲咱們兩個華夏面孔在墨西哥還是過于顯眼了?聽他們話裏的意思,黑頭發黃皮膚的背包客可是不多見的‘肥牛’呢……”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明朗顯然是有些緊張了,但良好的個人素養卻很好地将自己緊張的情緒隐藏了起來,唯有嚴修澤遠超常人的敏銳視覺,才能捕捉到明朗身體微不可查的顫抖。
“别擔心,有我在呢。”嚴修澤的這句話還是很有力量的,隻是脫口而出的一瞬間,明朗原本緊張的心境便安定下來。
“先不急着戳破他們……看樣子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也确實是T城,這一次搶劫說不準還真是臨時起意。”嚴修澤冷冷道:“既然有免費的順風車,不坐白不坐……我估計他們也是要等到臨近T城才會動手。”
“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嘛……”
“總之,先養好精神吧。”
說完了這句話,嚴修澤索性閉上了眼睛,将後腦勺靠在了車後座上,閉目養神起來。
“诶……你這……”看到嚴修澤這般無所畏懼的模樣,明朗也有些無奈,最終隻能一聲不吭,繼續低頭玩着手中的電子平闆。
好在一路上,前面的三名墨西哥男人都沒怎麽注意他們二人,隻是自成一個圈子不停地談笑着,看起來半路打劫這種行當也不止做了一次兩次,心理素質早已鍛煉地十分過硬。
過了大約四個小時,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但車子也已然駛入了T城邊緣,周圍盡皆是不甚發達的農村景象,不過在遠處已經隐隐約約看得清城市中點亮的霓虹與燈火。
假寐了整整四個小時的嚴修澤也在此時霍然睜開了雙眼,他伸了個懶腰,全身的骨節發出了“噼裏啪啦”的聲音,似乎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服。
“司機大哥,咱們還有多久才到T城?”(英語)
“沒多久了,現在已經在城市邊緣。”留着小胡子的司機随口用十分蹩腳的英語答道。
“看起來他們也快要到動手的時候了。”嚴修澤轉頭對着明朗笑道,這一句他用的是中文。
嚴修澤微笑道:“開了這麽久的車,應該也累了吧?”(英語)
司機:“已經習慣了。”(英語)
嚴修澤:“不過……還是多謝了,畢竟幫我們免費拉到了T城。”(西班牙語)
“哈哈,沒什麽……”司機仍是随口答道,不過下一秒,他便意識到了有哪裏不太對……
嗤——
車子猛地停了下來,因刹車太急而發出了極其刺耳的聲音。
司機和兩個同夥幾乎是同時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目光死死鎖住了一臉悠然自得的嚴修澤。
“你聽得懂西班牙語?”司機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
“略懂一二。”
“那從一開始我們幾個人的話,你也聽懂了?”
“連猜帶蒙,八九不離十吧。”嚴修澤悠悠道:“你要是再給我一天時間,應該就能完全聽懂了。”
“那爲什麽到現在才說出來?”
“我要是一開始就揭穿你們,哪兒還有人主動把我們送到T城呢?”嚴修澤一咧嘴,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白牙。
“動手!”
幾乎是毫無征兆,司機大喝一聲,右手迅速摸到了腰間位置,并順勢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神色淡然的嚴修澤。
可還未等他來得及扣動扳機,嚴修澤的一隻手已然後發先至,握住了手槍槍管,猛地一扭……
咔——咔——
金屬制造的槍管,竟在這強大的握力之下,生生變形!
随後司機隻覺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向他整個身體襲來,隻聽得“嘭”的一聲響,自己竟然直接被砸在了車門玻璃上!
“你……你們怎麽還不動手!”司機驚駭欲絕地看着嚴修澤将手中的那把已然變形的手槍緩緩掰成了一堆廢銅爛鐵,并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兩位同夥……
隻見本應語氣同時出手的兩個墨西哥男人,此時竟一動不動,被死死地釘在了車座位置,就好似有兩件無形無相的拘束衣,将他們完完全全地“鎖”在了那裏一般。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麽人!”這是司機在明朗和嚴修澤面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
“呼……搞定。”
大約十分鍾後,嚴修澤一臉如釋重負地從路邊漆黑一片的小樹林中走了回來,隻不過出去的時候他還扛着三個大男人,可回來的時候卻是兩手空空。
“那三個墨西哥男人呢?”明朗偏着頭,看向了遠處幽深的樹林:“你不會把人給殺了吧?”
“放心吧,不到萬不得已,我一般是不會輕易取人性命的。”嚴修澤淡淡道:“隻不過鑒于這三人的惡劣程度,我還是完全敲碎了他們的雙手雙腳,并且設定了一個定時通訊裝置——再過一會兒,會有語音自動傳輸到附近的醫院……”
“這樣至少可以在确認完全廢掉他們手腳的前提下,保住一條小命。”
嚴修澤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色如常,似乎自己這十分鍾之内所做的這一切,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一樣的行爲。
“啧啧,我說什麽來着?”明朗啧啧稱奇道:“超能者身上價值最大的東西是什麽?是暴力!”
“惡人還需惡人磨。”嚴修澤聳了聳肩,隻是微微解釋了一句。
“你這麽幹可是違法的哈。”雖然明朗也并不反感嚴修澤的這種做法,但還是順口打趣道。
“我想搶劫加抛屍荒野應該也是不被墨西哥法律所允許的吧?”嚴修澤笑着反駁道。
“在法律能夠保證我個人權益不受侵害的時候,我肯定是最遵紀守法的那個人。”嚴修澤輕輕吐了一口氣,緩緩道:“當法律不再能夠保護我的時候……”
“能夠保護我的,也就隻有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