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洲的上空,一架飛機迅速駛過。
此時就在這架飛機上,嚴修澤和明朗兩人正并排坐在兩個緊挨着的座位,明朗在内側拿着一塊電子平闆不斷滑動着屏幕,不知在看些什麽;而嚴修澤則在靠外側的座位捧着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這時原本在擺弄電子平闆的明朗擡起了頭,看了看飛機上自帶的小電視,說道:“還有一個多小時到達墨西哥城,然後再轉車,大概再開四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達此行的目的地,T城了。”
“知道了。”嚴修澤仍然在聚精會神地翻着書,頭也不擡地答道:“行進路線你來安排,我隻負責需要暴力解決的部分就好。”
“呵呵,放心吧,這一趟需要暴力解決的環節不會太少的。”明朗冷笑了一聲,随即滑動着電子平闆的屏幕:“我再重複一下本次的任務——這是一個保護類任務,保護對象是一名三十六歲的墨西哥籍男性,名字叫作桑托斯,任務目标很簡單,就是保護他一個月的時間。”
“聽起來并不是太複雜。”嚴修澤仍津津有味地讀着書,随口答道。
“沒錯,沒錯……聽起來确實很簡單明了的任務。”明朗緩緩道:“可這條任務卻在暗網上标價整整兩百萬美金!你就不覺得有問題嗎?”
“你既然這麽說了就肯定已經發現問題了呗,那能不能開門見山一點?”
“好吧,我就明說了,這個叫作桑托斯的男人之所以要雇傭我們保護他一個月,其實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是T城的新市長,這次是去走馬上任的。”
此時嚴修澤才緩緩合上了手中的書本,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明朗,問道:“等會兒,我沒太聽明白……去當市長雇保镖幹嘛?”
明朗再次冷笑了一聲:“因爲這裏是墨西哥。”
“僅僅近十年間,墨西哥境内被暗殺的市長就多達上百名,更不要提其他的政府官員了,據說最短的一次,是一位女市長,上任僅14小時就被幹掉,在墨西哥擔任市長——尤其是想幹些實事的市長,可是件妥妥的高危行業啊。”
“不是,可是爲什麽?這很怪吧……”嚴修澤的臉上仍然有抹不去的費解神色:“暗殺市長?這不是挑釁墨西哥政府嗎?誰敢搞這種事情?”
“當然是毒販了……”明朗懶懶道:“各類毒品在墨西哥的猖獗程度是你難以想象的,在墨西哥橫行霸道的大毒枭可不是一個兩個,甚至他們手中的裝備完全可以和軍隊相抗衡……這也是我之前說過的——需要暴力解決的環節不會太少的。”
“以前不知道有多少想要清剿販毒團夥的市長都被悄無聲息的幹掉,現在上任的市長要麽裝死、要麽幹脆被收買,已經很少有人敢于在墨西哥挑戰毒販的權威了……他們可是一群連墨西哥總統都敢威脅的瘋子啊。”
“呃,有點兒難以想象。”嚴修澤聳了聳肩,對于生長于治安相對較好的華夏國的他來講,這種魔幻現實主義的情節隻在某些蒸汽朋克背景的單機遊戲裏面才見過。
“所以咱們這次是要去墨西哥大戰毒枭了?”
“你這麽輕松寫意的語氣是幾個意思?”明朗眯了眯眼睛,語帶深意道:“此行或許未必會太順利的。”
“是嗎?毒販子又怎麽樣?我在華夏國還抓得少了?”嚴修澤倒是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
“我勸你還是不要自我感覺過于良好。”此時的明朗卻适時地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墨西哥的毒販,可不是華夏國内那種有兩把小破手槍就能評上‘大型犯罪團夥’的弱雞……”
“既然你都知道此行這麽危險了,幹嘛還非要跟我一起來?”
“主要我也想去墨西哥看看,機會難得,有你在旁邊保護總比我自己去要安全一些。”明朗說道。
“爲了去見見世面連命都不要了?”
“放心吧,我可沒你想得那麽脆弱。”明朗嘴角微翹:“臨走之前,我在齊昭那裏可順了不少好東西……”
“順便問一句……”明朗又看了看嚴修澤放在腿上的那本書:“從候機樓那邊就看你在讀這本書了,結果上了飛機之後又讀了一路……什麽内容這麽吸引人?”
嚴修澤舉起了手中的書,将封面一側對準了明朗,晃了晃:“自己看。”
明朗湊了過去,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道:“西班牙語入門?”
“墨西哥的官方語言就是西班牙語,學一學總是沒壞處的。”
明朗嘴角一抽,緩緩道:“那個,我問一下,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看的這本書?”
“昨天晚上開始。”
“你這麽臨時抱佛腳有用嗎?”
豈知嚴修澤卻搖了搖頭:“總歸是比不學要強一些的。”
“況且……算了,你以後就明白了。”
一個小時之後,飛機順利降落在了墨西哥的首都墨西哥城。
從機場走了出來,明朗和嚴修澤很快便找到了一輛車子,他們要搭着這輛車,再經曆四個多小時,才能到達此行的最終目的地——T城。
司機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面容幹瘦、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墨西哥男人,說着一口蹩腳的英語,明朗費盡口舌,連說帶比劃,講了好久才順利搭上了這輛去T城的車。
等到明朗和嚴修澤上了這輛面包車,已經有了兩個男人在車上了,看樣子應該都是墨西哥本地人。
嚴修澤和明朗一聲不吭地坐在了車子最後一排的座位上,因爲語言稍稍有些障礙,兩人幹脆不再和前面的三名男人有些什麽交流,而是自顧自玩起了手機,畢竟隻要能将他們順利送到T城,其餘怎樣都好。
前面的兩個墨西哥男人,似乎和司機頗爲熟識,正用西班牙語聊天聊得火熱,而坐在後座的嚴修澤和明朗,此時也用中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地圖上顯示,咱們再過半個小時就會跑出墨西哥城的範圍。”明朗擺弄着面前的電子平闆說道:“出了墨西哥首都之後,你就得打起精神來了,尤其是農村區域,可不太平。”
“你确定在墨西哥城咱們就安全了嗎?”嚴修澤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墨鏡框,懶懶地斜躺在了座位上。
“你這話什麽意思?”明朗皺眉道。
“還記得你在飛機上問的問題嗎?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了——臨時抱佛腳也不是一點兒用也沒有的。”嚴修澤淡淡道:“前面那三個男人,這時候正用西班牙語肆無忌憚地讨論在哪兒把咱們抛屍荒野呢……”
“咱們上的……”
“是輛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