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逃跑中的嚴修澤心中驚訝、憤怒、傷感、無奈……種種負面情緒開始集中爆發了出來,連帶着閃躲的步伐也散亂起來……
他不明白爲什麽原本還戰無不勝的蘇少卿居然會自殺、不明白爲什麽之前剛剛發現的超能者陳智會被一枚導彈炸死、不明白爲什麽和自己一路的鄭竹會發動政府力量來圍剿自己!
不明白自己此時爲什麽一定要像個喪家之犬一樣亡命奔逃!
意識略微有些散亂,嚴修澤好像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居然摔倒在地!
自從有了超能體魄、遠勝常人的五感之後……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平地摔就這麽詭異地發生了。
由于摔倒在地,幾架軍用直升機此時仿佛終于有了靶子,開始對地上的嚴修澤瘋狂傾瀉着自己的子彈!
噗噗噗噗噗——
眼看着子彈馬上要貫穿嚴修澤的身體,不得已之下,他隻得咱面前架起了一面厚厚的空氣盾,無數子彈仿佛凝固在了嚴修澤的面前,不能再進一步。
随着面前“凝固”的子彈越來越多,嚴修澤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他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眼前幾近支離破碎的空氣盾了!
猛地一撤空氣盾,那些凝固在空中的子彈瞬間噼裏啪啦地調到了地上,嚴修澤不去管幾枚嵌入血肉的子彈,趕忙找到了一棟建築,作爲掩體躲了進去。
不對!這個世界有蹊跷!
嚴修澤躲在建築的樓梯口内,使勁咬了咬舌頭,總算是清醒了一些。
他突然意識到,現在的自己,或許仍然沒有能夠回到現實!
這是一個夢中夢!
自己仍然在陳智構建的幻境之中!
隻是身體上的疼痛仍然如此逼真,以至于痛得讓嚴修澤都有些思考困難了。
但即使知道這都是假的,又有什麽用呢?自己究竟應該怎樣破局?
腦海之中百轉千回,嚴修澤半倚着牆壁,大口地穿着粗氣……
隻是還未等他緩過氣來,便聽到“轟”地一聲,他所倚着的那面牆壁轟然碎裂!
無數的碎石以及焰火炸向嚴修澤傷重的身體,他半個身子都被埋在了廢墟之中……
該死……又是導彈!
此時的嚴修澤已然又回到了露天的狀态,幾家軍用直升機如同不散的陰魂圍住了被埋在廢墟之中的嚴修澤,仿佛幾個臨近審判的劊子手……
此時的天空中又出現了一面巨大的電子屏幕,其中鄭竹帶着嘲諷的笑容,居高臨下地俯瞰着重傷待死的嚴修澤:“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狼狽……”
“你不是鄭局!”嚴修澤搬開了壓在自己身子上的一塊巨石,喘着粗氣,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鄭竹:“我還沒有走出幻境……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
“别自欺欺人了!嚴修澤!”鄭竹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猙獰,他梗着充血過量的脖子,大聲咆哮道:“我想除掉你很久了!超能者對于政府而言就是無法控制的不安定因素!是一群随時都有可能爆炸的人形核彈!”
“從你脫離我控制的那一秒開始,我就無時無刻不想要除掉你!該死的超能者!”
“接受吧!我就是想要殺了你,殺了你這個不聽話的武器!”
“接受吧!這就是現實!”
“不……不是的……”嚴修澤使勁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不去想象這種最恐怖的可能,但其内心的陰影卻越來越大,腦海中也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誘導着自己,接受吧……接受吧……這就是現實!
“而現在!你就給我乖乖去死吧!”在鄭竹的咆哮聲中,鋪天蓋地的導彈從四面八方湧向嚴修澤目前所在的那一小塊廢墟,望着越來越近的導彈,嚴修澤的眼中終于有了絕望的意味:“不……不,這不是真的!”
轟轟轟轟轟!
巨大的爆炸瞬間淹沒了整個廢墟,嚴修澤感覺自己似乎已然被炸成了碎片!
……
“不!”
渾身冷汗的嚴修澤從睡夢中驚醒,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四肢、以及軀幹,發現都好好的,并沒有被導彈摧毀成碎末……
自殺案、心理診所、白色巨狼、控氣術、超能者、直升機、鋪天蓋地的導彈……這些……這些東西,都隻是我之前的噩夢嗎?
嚴修澤喘着粗氣,心有餘悸地扶了扶額頭。
房間裏的光線明亮且柔和,嚴修澤擡頭看了看挂在牆壁上的時鍾,此時正好是早上七點半。
翻身下了床,順便摸到了床頭櫃上的眼鏡,嚴修澤穿着睡衣,戴上眼鏡,來到了門後自帶的全身鏡前,看着鏡子裏的這個模樣隻有十五六歲的清秀少年,有些怔然……
“修澤!還沒起來嗎?”
卧室外傳來了一道中年女性的聲音,嚴修澤聽得出來,那是自己母親的聲音。
“哦……我起來了。”嚴修澤迷迷糊糊地答應道。
“那就快點兒換了衣服下來吃早飯!你忘了今天上午還有英語班了?”
“是……知道了……”
嚴修澤這才想起來,今天正好是周末時間,原本上了高一,他的課業就已然非常繁重了,可父母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疲憊,而是直接又給他報了一個英語班,以此來補足他的短闆英語。
歎了口氣,嚴修澤迅速打開了衣櫃,換上了一套偏休閑的襯衫加牛仔褲,在洗手間随便抹了一把臉,刷完牙,便來到了客廳的餐桌上。
此時的嚴父似乎已經吃完了飯,正倚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報紙,而嚴母則在廚房中收拾着碗筷,餐桌上隻留了嚴修澤一人份的食物。
“又睡懶覺!不知道今天上午還要去英語班嗎?”原本在盥洗池旁洗碗的嚴母扭頭狠狠瞪了嚴修澤一眼,用教訓的口吻道:“都上高中了,還整天賴床!你知不知道自己離高考隻剩下兩年的準備時間了?萬一到時候考不上重點大學怎麽辦?你爸媽還能養你一輩子啊?”
“是……是……我知道了。”嚴修澤嗫嚅着說道,他面對自己的母親,根本就不敢有任何反駁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