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嚴修澤準時到了之前的驗血處領取化驗單,隻是拿到化驗單之後,他卻傻了眼。
“什麽情況?不正常?”嚴修澤攥着手中的化驗單,擡高了聲音道。
此時面前的醫生大媽早已沒了剛才的嚴肅,她眼神中略帶無奈,解釋道:“這位同學,我們剛剛檢測出你的血液多項數據指标異常……建議你去咱們天都市有名的三甲醫院去做個全面檢查。”
嚴修澤聽了這話心裏一驚,他皺眉道:“醫生,你别吓唬我啊,我這是得什麽病了?”
“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現在隻是血液指标異常,你也不用太擔心,可能也不是什麽大病。你去正規醫院再檢查一下吧。”醫生大媽雖然語氣還是平淡,但最起碼的安慰還是到位的,聽了她的解釋之後,原本還皺着眉頭的嚴修澤略略安心了一些,但看着手中的化驗單,根植于内心深處陰雲卻仍然久久無法散去。
……
肖默此時正坐在他自己的床位下玩着遊戲,由于寝室中安裝了空調的緣故,外界的悶熱并未影響到寝室,隻是毫無征兆的,寝室大門忽然便被打開了。
一陣熱浪撲面而來,肖默轉頭看去,發現竟是嚴修澤一臉沉重地走了進來。
“你快點兒把門帶上!我好不容易積攢了這麽點兒涼氣。”肖默嚷嚷道。
擡頭看了看空調上‘23’的數字,嚴修澤沒說什麽,拿上了放在自己桌子上錢包就往外走。
“你幹嘛去?”肖默有些奇怪,今天的嚴修澤似乎沒了往日的随意,多了幾分凝重的味道。
“我出去一趟,你空調溫度調高點,也不怕感冒……”
“诶,我給你買了早飯,你不吃啦?”
隻是嚴修澤并未理會肖默這話,迅速走出寝室,“嘭”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
“各位聽衆朋友們,你們好!這裏是環球快訊……相信大家一定還記得在三年前,北半球迎來了本世紀規模最大、持續時間最長的那場流星雨,這場流星雨中的大部分隕石都流落到了地球上罕有人迹的荒野區,但也有極小部分降落在了城市區,使個别城市蒙受了損失,現如今三年過去,讓我們去了解一下被隕石‘光顧’的那些地區……”
坐了大約一個小時的地鐵,嚴修澤才來到了天都市的一家有名的三甲醫院,在做完了一套全身檢查後,他一個人來到了一處僻靜角落,聽着手機中的有聲新聞,心情沉重地等待着檢查結果。
“請問是嚴修澤先生嗎?”一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小護士望着正戴着耳機低着頭沉思的嚴修澤,試探性地問道。
或許是因爲耳機隔音效果太好,在小護士走到了嚴修澤面前,他才注意到自己前面多了個人,有些茫然地擡起了頭,随手摘下了耳機。
“請問……是嚴修澤先生嗎?”小護士态度很好,再一次重複了剛剛的話。
“我是,怎麽了?”
“檢查結果出來了,王醫生讓我叫您過去。”
跟着小護士回到了之前的辦公室,嚴修澤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辦公椅上的王醫生,發現他仍是之前那一幅溫吞的模樣,令人捉摸不透其内心的想法。
“嚴修澤對吧,來,坐下吧。”王醫生擡頭看了看被帶到這裏的嚴修澤,單手虛按,示意他坐下說話。
“醫生……檢查結果怎麽樣?”嚴修澤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問道。
“這個……小嚴啊,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沒有家人陪同麽?”豈知王醫生并未提及嚴修澤的檢查結果,反而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可這話一出,嚴修澤卻不由心中一沉,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沉聲道:“就我一個人來的。我到底得了什麽病?”
“你先别激動,這個病呢,比較麻煩,可能要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王醫生斟酌了一下語氣,緩緩道:“我呢,建議你先把你的直系親屬叫過來,我來給你們一起介紹一下病情。”
“醫生,我父母在我高中時代就已經去世了,目前我已經找不到任何直系親屬了。”嚴修澤緊緊盯着王醫生,說道:“我得了什麽病,您就直說了吧,絕症也無妨,我有心理準備。”
王醫生一愣,神色複雜地看了嚴修澤一眼,說道:“那好吧,我就直說了。”
“你這個病,叫做‘霍威爾綜合征’。是三年前突然在世界範圍開始流傳的一種病症。”
“這個病呢,潛伏期很長,大約兩年左右,這兩年内啊,隻有血液檢測,才有可能發現。”
“你目前還處于潛伏期階段,應該是一年前患病。”
“醫生,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病啊,嚴重嗎?”嚴修澤愣愣地問道。
王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兩年潛伏期過後,‘霍威爾綜合征’患者的各大器官會迅速衰竭,身體機能會以一個十分驚人的速度全面退化,一般來講,爆發期最多持續一個月左右,然後,患者便會因爲器官衰竭而死亡。”
“也就是說……這個病……會死人……”嚴修澤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停拍了一秒,他艱難地問出了這個問題:“那……還有救嗎?”
“很遺憾,這是一種三年前才出現的新型病症,目前已經确認的,世界範圍内的患者僅僅有數百人,臨床數據嚴重不足……因此還沒有特别有效的治療手段。”王醫生表情沉重地說道:“這是一門和癌症類似的絕症。”
嚴修澤聽了這話,如遭雷擊,半晌都沒緩過來。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王醫生看了看嚴修澤發白的臉色,連忙道:“你發現的算比較及時,還有一年時間發病,說不定這一年裏就研究出了這病的有效療法。”
“也就是說,我隻剩下一年的壽命了對嗎?”嚴修澤顫聲道。
王醫生:“……你這個角度還挺刁鑽的,不過……假如這一年内都沒有出現有效療法,雖然很殘酷,但也确實如此了。”
……
在嚴修澤步履踉跄地離開王醫生的辦公室後,王醫生拿起桌子上的有線電話,撥通了一個号碼,沉聲道:“這裏是市立醫院。”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性聲音:“說。”
“剛剛發現了一名‘霍威爾綜合征’的患者,已經确診。”
“好的,我知道了。過兩天你再聯系他吧。”
“明白。”王醫生神色嚴肅地挂上了電話,随後,盯着之前嚴修澤填寫的個人資料表,沉思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