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嘗嘗。”他放到沈婠面前。
“哦,忘了你現在沒力氣,那我喂你好不好?”
雖然是問句,沈婠卻沒有半點選擇的權利。
吃完,他帶她去花園。
走了半圈,男人停下來澆花,還特地去看了眼角落裏那堆仙人掌。
沈婠就站在旁邊,既能看見花,也能看見那人蹲下的背影。
最後,視線移到後腦勺,那裏有一根綁帶,用來固定面具。
沈婠擡手,輕輕一拉……
綁帶散開,面具掉在地裏。
男人背影驟僵,不敢回頭。
沈婠卻在此時開口,“哥,玩夠了,就收場吧。”
“或者,我該叫你——嚴、知、返!”
男人停下手裏的動作,站起來,緩緩轉身。
英俊的臉暴露在月光下,輪廓分明,五官硬朗,那雙本該盛滿溫潤的眼眸,如今增添幾許涼淡,神色流轉間,毫無從前的影子。
“果然是你。”沈婠雙眸微眯。
他笑,似有幾分意外,但須臾間,又恢複如常:“怎麽猜到的?”
“你不是閻燼,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爲什麽這麽肯定?”
“雖然你們戴着同樣的面具,身形也相差無幾,但感覺不一樣。”
“感覺?”男人挑眉。
“閻燼陰郁,但至少有所外露,而你……”
“如何?”
沈婠:“深不可測。”
“是嗎?”男人似乎對這個評價很滿意。
沈婠盯着他,清泠的目光有種洞悉一切的銳利,“而從前的沈謙并沒有這種氣勢,你——”
四目相對,“究竟是誰?”
男人輕笑,不予作答。
“或者我換一種問法,你是這輩子的沈謙,還是上輩子的沈謙?”
此話一出,男人眼中笑意驟斂。
“所以,我猜對了。”沈婠不動聲色,心下卻驟然一沉。
如果是這輩子的沈謙,她根本不在意,敗兵之将何足言勇?
但如果……是上輩子那個人,機關算盡,縱橫捭阖。
前世他們便不相上下,如今沈謙又在那個世界比她多活那麽些年才回來。
換言之,如今這個“沈謙”進化成什麽樣,心有多狠,手有多辣,通通不知道。
他了解兩世的她。
她卻對他前世今生一知半解。
在信息獲取如此不平等的前提下,沈婠面對這個男人,就像面對一張白紙。
可以說,全然陌生。
嚴知返笑起來,上前半步,将兩人之間的距離縮到最短。
沈婠不退不避。
仿佛呼吸也近在咫尺。
“你也一樣,不是嗎?”他反問。
一樣來自前世,帶着記憶,活到此生。
沈婠眼皮猛跳,此時的她,宛若脫掉遮羞的衣布,就這麽赤裸無遮、恍若透明一般站在男人面前。
這讓她深深忌憚的同時,也極度不安。
“看來,我也猜對了。”她的反應,換來嚴知返一陣磁性的低笑。
“你想做什麽?!”沈婠迅速後退,最本能的反應促使她第一時間遠離危險。
卻忘了自己現在的狀态根本不允許這樣的動作。
眼看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倒下,她卻無能爲力。
下一秒,男人扣住她手腕往懷裏一帶。
沈婠撞進一個硬朗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