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感情,她沒有權利置喙。
“如果她是因爲當年我用手段把你拉下明達董事長的位子而生氣,但後來你手上股份全部套現,成爲最大赢家,我們各得其所,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按理說就已經不存在敵對關系,可她爲什麽還是不肯原諒?”
不僅不原諒,還走得那麽潇灑。
先是來了京平,接着又出國。
“我不懂。”男人緩緩擡眼,迷茫無從掩蓋,“她到底在想什麽?”
沈婠挑眉:“你問我?”
“不,我在請教你。”
“也許她在意的并不是這件事本身,而是你在過程中所表現出的一些行爲,比如,利用她來攻擊我。”
沈春航渾身一僵。
“你明知她對我有多忠心,卻仍然選擇從她口中探知有關公司股份的内幕消息,并以此作爲決策依據,排兵布陣,最後成功上位。你把她當什麽了?攻擊我的利器?還是一塊可供踐踏的墊腳石?”
“我沒有!”猛地拔高音調,男人拍桌而起。
沈婠不爲所動:“你沒有,但你這麽做了。”
沈春航離開的時候,腳步虛浮,背影倉惶。
這時,書房門打從裏面開,苗苗走出去。
看着男人離開的方向,神色難辨。
“都聽見了?”
“……嗯。”她垂眸,拒絕與沈婠對視。
苗苗不知道沈春航要來,如果她知道,此時此刻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聽到那些話。
……
地皮到手,接下來就是設計和施工。
沈婠要求半年之内必須建成,因此吓退了好幾家建築公司,不過最後還是有一家京平本地頗具實力的建築公司拍着胸脯拿下了。
苗苗和李複忙碌起來。
沈春航回甯城前,曾打電話約她,想要再見一面。
苗苗拒絕了。
她說,“時間不等人,我們都向前看吧。”
沈春航滿嘴苦澀:“……好。”
但一回甯城,他就重提兩年前擱置的京平分公司籌備項目。
董事會很懵。
“好好的怎麽想起這個八百年前的老項目?”
“這次地皮沒拍下來,京平發展受阻,沈總是不是想另辟蹊徑?”
“可我怎麽覺得這個決定有點……興沖沖的?”
“那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先聽聽沈春航怎麽說……”
結果是,沈春航成功說服董事會,不日将重啓京平分公司項目。
入夜,沈春航站在落地窗前,指間夾着香煙,猩紅的煙頭在他一吸一吐間忽明忽暗。
他很少抽煙,但今天不知道爲什麽他狠想來一根。
“當年,你追我追得那麽辛苦隐忍;如今,換我追你了,隻盼……你能慢些,再慢些,别讓我一點機會都沒有……”
這天,沈婠照常早起跑步。
意外又不意外撞見那隻薩摩耶。
隻是雪白的毛上蹭了幾團黑灰,看上去有點狼狽。
保镖誠惶誠恐上前告罪:“對不起,沈小姐,我們隻顧着守門,忘了看牆……”
所以,這個白團子是翻牆進來的。
“沒事,你先下去吧。”她躬身,撿起牽引繩拽在掌心,原地沒動。
不一會兒,狗主人上門。
“早啊,沈小姐。”
“嚴少更早,連狗都安排好了。”她冷笑一聲,把繩子丢進男人懷裏,轉身就走。
“難道你不好奇狗爲什麽老往這邊跑?”
“哦?”沈婠回頭,“那就勞煩嚴少解惑,告訴我爲什麽。”
“因爲——”嚴知返勾唇,“是我故意放它過來的。”
不再像之前那樣拐彎抹角,男人直白得讓人驚訝。
沈婠:“你到底想做什麽?”沉聲質問,面無表情。
“我以爲沈小姐作爲女人,憑借第六感,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
她皺眉。
“我、想、追、你。”嚴知返一字一頓。
沒錯,沈婠能猜到,又不是情窦初開的小女生,男人的行爲已經将目的暴露得太過明顯,她想自欺欺人都難。
“……哦。”平靜無波。
“你看上去似乎并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