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還指望他待在同一個房子裏,可能隻有做夢才能實現。
陸深歎了口氣,灰溜溜離開。
坐進車裏,點了根煙,他以前抽是爲了裝酷,後面開始服役,其中艱辛隻能偶爾用煙來緩解,那是排痛,而如今則因爲心煩,用來解憂。
煙霧迷蒙中,男人微眯了雙眼,兩年前……
胡志北的确在京平出現過,那是他第一次休探親假,電話裏聽說三哥來了,連家都來不及先回,就直接跑去找他。
喏,就這小區。
當時他還想老三忒沒勁,兄弟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不約歌廳迪廳、酒吧餐館,約一住宅小區?
搞什麽鬼!
不過,陸深還是來了,卻在門被打開的瞬間,險些認不出胡志北。
印象中那個體格雄壯的大漢瘦了不少,正常的黃色皮膚被曬得黢黑,隻顯得牙齒白晃晃。
“我去——三哥,你被買到非洲小煤窯給人當礦工了?”
“……”回應他的是一個重錘。
彼此的陸深早已不是隻會狐假虎威的纨绔子弟,他身手利落地躲過,頂開門,大搖大擺往裏走。
一邊參觀,一邊嘴上不停:“怎麽突然想起來京平?就你一個人?我五哥、六哥呢?”
“老六出事了。”
一句話,五個字,便讓陸深當衆失态。
可任憑他如何追問,胡志北就是不肯說。
“……你問我,我也不清楚!當時東籬山莊隻剩老五跟老六,他們是同時不見的。”陸深聽完隻當借口,用來敷衍他罷了。
可如今想想沈婠在他提到權捍霆時的反應,那種避而不談、諱莫如深,近似于冷淡的态度,這事兒還真有可能石錘!
權捍霆就是不見了!
還狠心丢下她。
否則,不會讓一個曾經那麽愛他的女人表現出如此冷漠的一面。
沈婠……
那可是個傲氣沖破天際的女人!
煙燒到頭,燙了肉,也拉回陸深飄遠的思緒。
他碾滅火星,丢出窗外,而後翻出手機,找到通訊錄裏那個名字,撥過去……
不出意外,無人接聽。
這三年,他不是沒聯系過胡志北,卻沒有哪次像這次一樣急迫。
他想問胡志北這些年到底在幹嘛,爲什麽不再露面;想知道五哥、六哥的下落,如今是否無病無傷;但最想問的還是他們知不知道沈婠帶着個孩子!
一個像極了權捍霆的孩子!
“該死——”陸深低咒,捶了把方向盤,把指骨捶得發疼,連帶整條手臂都在痙攣。
……
驅車回到老宅,已是深夜,家裏人都睡了。
陸深沒有驚動任何人,黑燈瞎火摸回房間,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眠。
腦海裏一時閃過沈婠的臉,一時閃過那孩子的身影,憑他六哥對沈婠的那份癡情,如果被他知道沈婠獨自一人生下他們的寶寶,指不定得心疼成什麽樣兒。
陸深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麽。
他現在抱着這麽個驚天大秘密,卻聯系不上他們中任何人,這種感覺簡直要把他逼瘋!
等等……
電光火石間,他腦海裏猛地竄出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