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春江在外面養女人,從來都有分寸——不見光,不過夜,不縱容,不耽誤正事。
本質上講,他喜歡那些狐狸精,卻更愛自己。
對原配也還算給臉。
在這樣的前提下,楊岚才會睜一眼閉一隻眼,沒有戳破。
可前段時間,沈嫣昏迷不醒,沈春江居然還有那個興緻流連溫柔鄉,甚至連續一兩個星期夜不歸宿。
打電話去公司,很少遲到的“沈總”在那段時間破天荒遲到了不止一次兩次。
“四不原則”他打破了三個,過夜,縱容,耽誤正事!
楊岚有種很強烈的直覺,這個女人跟之前那些被圈養的花瓶不一樣!
至少,沈春江對她的态度不同以往。
一種莫名的危機感襲上心頭,楊岚開始坐不住了,這才找機會收買了司機老陳,以便探知那個女人的身份。
可惜,老陳看着不怎麽靈光,但嘴卻不是一般緊。
她幾次追問,都沒得到想要的回答。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
“行了,我有點累,不想跟你吵。”沈春江面露疲憊,轉身上樓。
“累?”楊岚冷笑,“你在那個女人床上的時候不喊累,回家倒是累了?”
“懶得跟你說……”
“站住!”女人陡然拔高音調。
沈春江腳下一滞,緩緩回頭,記憶中楊岚很少有這般歇斯底裏的時候。
就連當初接沈婠回家,也不曾如此失态。
楊岚看着他,一字一頓:“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那個讓你連續破例,用盡辦法藏着掖着的女人!”
沈春江終于被逼煩了,惱羞成怒:“你今晚到底在發什麽瘋?!”
“我告訴你,其他的,我都可以忍,但誰若肖想‘沈夫人’的位子,就别怪我下手無情!”
“呵,我說你今晚到底在鬧什麽,原來是因爲這個。”男人臉上浮現出一抹涼薄又諷刺的笑。
果然,在楊岚心中,“沈夫人”的頭銜才最重要。
但唯秋不同,她把他當成天,當成空氣,當成賴以生存的陽光——不可或缺!
有一個這樣全心全意愛着自己的女人,再對比楊岚此刻的醜陋面目,沈春江内心溫柔地塌陷一角。
夫妻多年,楊岚對他的每個神态動作都了若指掌,如何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什麽?
原來痛到麻木,就真的沒有感覺了。
“你放心,我暫時還沒有離婚的打算。”
硬邦邦丢下一句,沈春江轉身上樓。
楊岚如同脫力般,跌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表情木然,好似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直到二樓砰的傳來關門聲,她才如夢初醒。
眼中無法抑制地滾落晶瑩,順着臉頰蜿蜒而下,最終滑至唇角,輕輕一抿,嘗到了苦澀。
楊岚忽然覺得茫然。
當初自己怎麽會爲了這樣一個男人,不惜犧牲一切?
婚姻,驕傲,甚至是……清白。
不知過了多久,淚已風幹,淌過的地方卻仍然緊繃而鹹刺。
“出來。”楊岚啞聲開口。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我知道你在。”她接着道。
這次,黑暗中傳來窸窣聲,模糊的人像輪廓随着不斷靠近而逐漸清晰,最終一半暴露在燈光下,一半仍藏匿于陰影中。
是周管家。
“都看清楚了嗎?”她問。
“您這是?”
“看清楚了就原封不動告訴他,我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
周慶福一頓,原本低垂的眼皮微微撩起,隐約可見一絲光亮劃過:“您想通了?”
楊岚卻避而不答,隻道:“上次,沈婠進入明達,搶占屬于阿謙的資源,他沒動作。如今,外面的騷狐狸想要上位,一旦我沒了‘沈夫人’這個頭銜,阿謙也會名不正言不順。”
“所以,您想讓他怎麽做?”
“替我揪出那個狐狸精,最好……”楊岚眼底掠過一道暗芒,透出幾許肅殺,“讓她永遠消失。”
周慶福渾身一震。
楊岚幽涼的視線落到他身上:“你,懂我的意思嗎?”
“……夫人想用他的手解決婚姻危機,您覺得現實嗎?”
楊岚好看的眉頭狠狠一蹙:“爲什麽不現實?依他的人脈和能力,在甯城找一個人輕而易舉。”
“沒錯,這事兒不難辦,可也要那位願意。”
“什麽意思?”
周慶福沉默一瞬:“……他想接您走,離開沈家,離開甯城,這個想法從二十年前到現在始終沒變。如今你們婚姻出現問題,于他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推波助瀾就已經很好,您覺得他還會親自動手幫忙解決問題嗎?”
楊岚一怔,定定望向某處,那些深藏在記憶角落的畫面被強行翻出,不斷在眼前回放。
良久,女人失神般讷讷低喃:“……他竟然還沒放棄。”
輕得如同羽毛落下,卻還是被周慶福捕捉個正着!
他目光微閃:“不如……讓那位接您離開?”
此話一出,楊岚猛地回過神,眼底迷茫盡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冷硬與堅持:“阿謙還沒有拿到應該屬于他的東西,這個時候離開,隻會白白便宜别人。”
“可那位能提供的條件比沈家……”要好千萬倍!
周慶福話沒說完,就被楊岚開口打斷:“不用再說,我不會走的!如果他還念着曾經……”
說到這裏,女人眼底浮現一抹難堪,又似不甘與埋怨,咬緊牙關:“那就替我揪出那隻狐狸精!”
說完,起身上樓,留給周慶福一個挺直冷絕的背影。
很快,周慶福也轉身離開,回了傭人房。
偌大的客廳空無一人,徹底沉寂下來。
壁燈昏黃,窗外夜色濃郁。
……
就在同一片月光之下,華翔金座某間高檔公寓。
高唯秋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門拉開瞬間,白色水蒸氣瘋狂往外湧。
而她便在這片朦胧之中,裹着白色浴巾,露出胸前大片雪白,徑直出了卧室。
在路過床邊的時候,踩到一條白色真絲睡裙,穿在身上服帖又順滑,隐約勾勒出身材曲線,清純之下難掩女性獨有的美麗與妖娆。
是沈春江最喜歡的款式。
男人每次來,高唯秋都會穿着它,再随手披上一件外套親自下樓迎接。
隻是現在,女人卻看都不看一眼,濕漉漉的鞋底從上面踩過,留下一個帶水的腳印。
真絲已毀,即便洗幹淨,也不能再穿。
但是沒關系,她衣櫃裏還有一模一樣的,備下了幾十條。
高唯秋行至客廳,坐在沙發上,一邊扯過幹毛巾擦拭長發,另一隻手拿起之前沈春江用過的那隻茶杯,還剩下小半的茶水。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茶葉和茶湯的色澤都比最初泡好時深了很多,甚至隐隐泛黑。
高唯秋冷笑一聲,交疊起一雙長腿。
她不算年輕了,但這個動作由她做來卻有種說不出的妩媚風情,與之前純良無辜的形象判若兩人。
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她放下茶杯去撈,看了眼來電顯示,并不意外。
随手劃開通話鍵,漫不經心開口:“喂,什麽事?”
“聽你的語氣,想必沈春江又沒在你這兒過夜。”那頭傳來一陣輕柔舒緩的女聲,格外好聽,隻是夾雜着微喘,有些力不從心,有種孱弱的病态。
高唯秋笑容一僵,像被踩住尾巴的貓:“你懂什麽?!”
“沒錯,我是不懂,但有一點卻必須要提醒你——别被感情沖昏了頭,隻惦記床上那點事兒!”
因語氣急促,情緒激動,才剛說完就無法抑制地咳嗽起來。
高唯秋眼底閃過暗芒,又夾雜着一絲幸災樂禍:“你放心,拿人錢财,替人消災,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
那頭過了半晌才緩和過來:“你,既然懂,在我打電話追問之前就該主動彙報情況,而不是磨磨蹭蹭,能拖則拖……”
本該嚴厲兇煞的語氣,可說話人有氣無力,聽着相當綿軟。
自然也沒什麽震懾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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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出現了兩個神秘人哦,都跟下一個京平副本有關!甯城這邊正在畫上句号,我婠要換版圖啦~(不過還有一陣兒哈,大家别急呀,總要把這些甯城的渣渣料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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