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都不會這樣做,比如沈春亭。
在他眼裏,既然要發起攻擊,那就必須有所成效。
比如,斷那個人一隻手,還是要他一條腿?
可惜對方是權捍霆,換成普通人,沈春亭早就下狠手了。
魏明馨卻沒有考慮那麽多,她的想法很簡單,即便動不了權捍霆,也要給他找點麻煩。
“……如果連威脅都不管用,六爺還想分手,那你就隻管鬧!”
沈婠:“怎麽個鬧法?”
“在家你就哭,在外你就作,粘着他,纏着他,如果他不答應,你就說要割腕自殺……”
說的人不覺尴尬,聽的人卻一陣無語。
沈婠見權捍霆頗有興緻,索性打開揚聲器,是以,魏明馨這番話被外擴得清清楚楚。
兩人對視一眼。
沈婠冷笑:演員做太久,什麽狗屁劇情都往外倒。
權捍霆黑臉:這是什麽奇葩玩意兒?
“二嬸,你覺得六爺會吃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套嗎?”
“隻要是個男人,就一定逃不過女人的眼淚。”
“可六爺不是普通男人……”
“呵,一樣的兩隻眼睛一張嘴,難不成他還有三頭六臂?”這話帶着明顯的怨憤。
等魏明馨反應過來,想要補救的時候,沈婠卻已從這三言兩語之間洞察了對方所有小心思。
沈讓挨揍,當媽的心疼了,找茬兒找到權捍霆頭上,還想拉她作筏子。
“二嬸,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很蠢?”
“……什麽?”魏明馨一怔。
“你憑什麽認爲我會信了你的邪去懷疑權捍霆?新寵?女大學生?這些東西都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我又沒親眼見過,難道不該保留一份懷疑?”
不知何時,她的聲音已經沒了之前的唯唯諾諾、恐懼驚慌,取而代之的是鎮定與戲谑,像在看一場拙劣而滑稽的表演。
那頭良久無言,隻聽一陣不太均勻的喘氣聲,仿佛正在壓制憤怒,夾雜着一絲被看穿的心虛氣短。
“婠婠,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呢?”痛心疾首,“二嬸可都是爲了你好……”
“爲我好?所以要挑撥離間?”
“冤枉啊!真的有人看見六爺和一個女大學生在校門口舉止親密。”
“哦,是這樣嗎?”沈婠涼飕飕開口。
魏明馨一個斬釘截鐵的“是”字還沒說出口,卻聽那頭一道沉凜的男聲乍響,帶着外放的怒意與威懾——
“放屁!”
沈婠:“二嬸,您看,六爺否認了。你們各執一詞,不如就在電話裏對質……”
沒等她說完,通話結束。
魏明馨就這麽……逃了?
沈婠撇嘴,丢開手機,問權捍霆:“我看上去很傻嗎?”
男人伸手揪了揪她臉頰的肉,力道很輕,眼神溫柔:“我倒甯願你笨一點。”
“爲什麽?”
“好騙。”
“……混蛋!我說正經的。”
“我難道還不夠正經?”
“……”
這廂,有說有笑,你侬我侬。
那頭,魏明馨幾乎顫抖着手掐斷了通話,臉上血色在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權捍霆爲什麽會在?
他聽到多少?
會不會報複……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将她從恐懼的泥潭中拉出,魏明馨深呼吸,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兩次才終于接通——
“喂?”
“沈太太,是我,您吩咐查的事已經查清楚。沈公子叫了一群朋友堵一個女人,不出意外應該是G大的學生,當然具體情況我們會再進一步确認落實。”
“嗯,你接着說。”
“沈公子和女學生拉扯之際,一個男人突然沖上來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果然!
她沒有猜錯!
魏明馨咬緊牙關,渾身顫抖。
沖上來的那個人必定是權捍霆,活脫脫一尊殺神,阿讓怎麽招架得住?
想起兒子現在還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魏明馨胸中恨意翻滾。
“沈太太,我已經拿到監控視頻,您要看一下嗎?”
“不用。”如今這樣她都心疼得要死,親眼看着沈讓被打無異于要了她的命!
“好。”那頭也不勉強,一切以顧客的意願爲先。
“能查到那個女學生的消息嗎?”
“可以,如果您需要的話。”
魏明馨目光一暗,冷笑入眼:“我記得你們還提供打手服務?”
“是的,但價格……會比較高。”
“錢不是問題,你派人幫我教訓教訓那個女大學生,讓她知道做女人就該安分一點,勾着男人爲她打打殺殺,還真拿自紅顔禍水了?簡直可笑。”
“教訓?”
“怎麽,你聽不懂我的意思?”
“不不不……您的意思我懂,但具體教訓到什麽程度,有什麽特殊要求,您都可以提出來,我們會盡量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