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男人一聲輕笑，愉悅非常。
沈婠回頭瞪他一眼，“難道你不該防？”說完，撿起睡衣套在身上，轉身進了浴室。
熱水沖刷着肌膚，驅逐了全身疲軟，想起昨晚男人霸道的舉動，和那些土到極點卻依然能夠打動她的情話，一股暖流湧入心間，那種感覺仿佛置身沙灘，盡情享受着日光浴，暖而不熾，和煦明媚。
等她洗完澡出來，權捍霆已經換好衣服，站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抽煙。
室内暖氣充足，即便隻穿睡裙也不覺得冷。
男人看向窗外，唇畔漾開一抹笑：“下雪了。”
沈婠挑眉，走過去與他并肩站着，簌簌白雪傾灑而下，宛若鋪開的簾幕，天與地浩淼無垠，山與水清新明澈。
“出去逛逛？”男人提議。
“好啊。”她莞爾一笑。
權捍霆：“你先換衣服。”
沈婠打開箱子，蹲在地上，但她明顯高估了自己的恢複能力，大腿一軟，小腿也跟着泛酸，這一蹲就差點坐下去。
而罪魁禍首還在旁邊抿着薄唇，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對自己造成的效果相當滿意。
沈婠那個氣，丢開手裏的東西，轉身坐到床邊，朝男人擡了擡下巴，像高傲不可一世的女王：“你來。”
權捍霆一臉無辜，認命接替她的位置，翻翻找找：“要什麽？”
“先把内衣内褲給我。”
男人擡眼一掃，她順勢護住胸口，雙腿并攏，除了身上這件睡裙，她裏面什麽都沒穿。
權捍霆低笑一聲，就那麽随手一撈，一件黑色文胸和一條藍色内褲就被扒拉出來。
沈婠心道：找得還挺準。不過——
“換一件。”
“嗯？
“要整套，把内褲換成黑色那條。”
男人想了想：“穿在裏面沒人看到。”言下之意，不必多此一舉。
沈婠勾唇：“你不是人？”
權捍霆笑得比她更騷包：“反正都要脫，我不介意。”
“我介意。”
“……”
“你找不找？”
“找！”
還是那句話，給肉的是祖宗，誰讓他是匹餓狼？
等權捍霆把内褲找好，沈婠已經脫了睡裙開始換文胸。
沒錯，就是坐在床邊，當着他的面兒換。那是何等旖旎風光就不必多說。
男人氣息微亂，咬牙攥拳，竭力控制體内翻湧的躁動。
偏偏女人無知無覺，兩條纖細筆直的長腿，白得那叫一個晃眼。
權捍霆覺得，他錯了，就不該替她找衣服。
女人轉過頭，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愛情呐，總是将人變得幼稚。
待沈婠整裝完畢，已經是一刻鍾後。
長靴，大衣，貝雷帽，一條撞色圍巾，年輕又美麗，知性且優雅。
略施淡妝，更添氣色。
出了酒店，一股寒風襲來，權捍霆抓住她的手，“冷不冷？”
沈婠順勢在男人胸前蹭了蹭，一股熱氣将她包圍，“好暖……”
權捍霆索性伸手将她扣進懷裏，“這樣呢？”
“更暖了。”
正月初三，很多商鋪都還沒營業。
兩人去了市中心一條美食街，作爲遊客打卡地，果然十分熱鬧。
站在街頭看不到街尾，飯店小攤選擇多樣，吃食種類也琳琅滿目，從法國大菜到地中海小吃，日式料理到中式菜肴應有盡有。
兩人選了個不那麽擁擠的店面，點了小牛肉、烤香腸，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又叫了份奶酪火鍋，嗯……還有一紮手工精釀啤酒。
等餐期間，有個外國人上前問路。
用的不是英語，也不是沈婠熟知的其他的外語，權捍霆卻能和他流暢交談。
外國人恍然大悟，一直點頭，最後還想和權捍霆握手。
被後者高貴冷豔地拒絕了。
小哥遺憾走開。
沈婠：“哪國人？”
“瑞士。”
“哦，說的羅曼語，難怪我聽不懂……”
“聽不懂你還知道是羅曼語？”
這時，菜送上來，沈婠抽了一雙筷子遞給他。
男人伸手接過，便聽她解釋道——
“瑞士就三種官方語言——德語、法語、意大利語，可剛才那個人說的都不是，那就隻有一種可能：瑞士人才會說的羅曼語。”
權捍霆眼中閃過沉思之色，沈婠能夠排除德語、法語、意大利語，至少說明這三種語言她知道一些，這可不像個中專畢業的學生。
她有秘密！
這點權捍霆一直都知道。
但她不說，他也不問。
等她想說了，他會坐下來仔細聽。
半個鍾頭後，吃完，結賬走人。
“喂——前面的帥哥、美女！”老闆娘這一嗓子引得不少人回頭，“那啥，我叫的是你們二位。”
沈婠：“？”
“圍巾拿掉了。”
“……”
權捍霆倒回去，拿了圍巾，替她圍好。
女人仰頭看他，因喝酒而紅撲撲的臉頰愈發嬌豔，引得男人喉頭發癢。
順着美食街往下走，大約二十分鍾路程，就有一個公園，裏面的人工湖也是網紅打卡地。
時值正午，躲在雲層後面的太陽終于露面。
沈婠有點熱，索性解開大衣衣扣，摘了帽子，任由一頭長發在風中招搖。
她站在湖邊，迎着陽光的方向，與身後的湖景共同構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權捍霆拿出手機，找準角度，點了拍照，女人笑靥如花的模樣便就此定格。
如日光下融化的雪山，浮雲散後湛藍的晴空。
沈婠跑過去看他拍的照片，竟意外地發現無論構圖，還是光線，都抓得很好。
“老實交代，是不是偷偷練過？”
“咳……看過視頻。”
“什麽視頻？”
“《這些拍照技巧你還沒get嗎？難怪沒有女朋友》、《你還在用追女十八招？out啦！這些拍照技巧趕緊學起來》……”
沈婠：“……别告訴我是跟土味情話一起學的。”
男人一頓：“還真是。”
沈婠拿出自己的手機，指着剛才的位置：“你過去。”
“做什麽？”
“我給你拍照。”
權捍霆頭皮一麻，“我就不用了。”
“我想試試，你過去嘛……”
搖頭。
“阿霆……”
平時不會撒嬌的人，偶爾嬌那麽一次，簡直要了男人的命！
最後當然是權捍霆妥協，不然還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