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是肯定的,這點從女人慘白的臉色以及額上豆粒大的汗珠便可見一斑。
正因如此,沈婠安靜的模樣,才格外讓人心疼。
權捍霆喉結一滾,吩咐陸深:“去擰張熱毛巾。”
“?!”擰毛巾?這種粗活是小爺幹的嗎?!
抱怨的眼神觸及權捍霆冷冽的表情,心中那點不滿徹底歇菜,陸深認命地朝洗浴室走去,很快,捧着一卷熱氣騰騰的毛巾回來。
權捍霆伸手接過,抖開,眉心稍緊:“溫度太高。”
陸深:“……”
等了十幾秒,溫度降下去,才開始用毛巾給沈婠擦汗。
專注的眼神,輕柔的動作,仿佛對待稀世珍寶。
看得陸深牙酸、心酸、眼睛酸,總之,酸到沒邊兒了。
就連專心裹紗布的鄒廉都忍不住擡起眼皮,目光逡巡在兩人之間,似有萬般感慨,最終盡數化作欣慰。
從他成爲權捍霆的專用醫生到現在,已經過去12年。可以說,他是看着這個孩子怎樣一步步走到今天,可站得太高,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無限風光在險峰,但又有誰明白,險峰之上伫立之人的孤獨和寂寞?
而權捍霆又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鄒廉一直擔心他會孤獨終老。
不過現在嘛……
他和藹的目光落到沈婠臉上,呃……妝太濃,青一團黑一坨,看不清本來面貌,但從她剛才的表現足以看出,這是個堅強勇敢的姑娘。
鄒廉點了點頭,這很好。
畢竟,要跟權捍霆在一起,沒有一顆強大的内心作支撐,那還真是夠嗆。你看,這小子一不會說情話,二不會哄女人,三不懂拐彎抹角……
據說,新時代的女孩子都不喜歡這種鋼鐵般的直男。
鄒先生歎了口氣,頓覺權捍霆前路堪憂。
“哪裏不對嗎?”見他又是搖頭,又是歎氣,權捍霆收起毛巾,開口詢問,言辭間隐約焦急。
鄒廉給紗布挽了個漂亮的結,聽罷,并未回應,隻對沈婠叮囑道:“結痂之前不要沾水,忌酒忌辣,注意休息。傷口感染不算嚴重,一會兒配幾帖中藥,記得堅持喝……”
沈婠逐條記下,然後開口緻謝。
“小姑娘忍性不錯,以後……就交給你了。”
“?”什麽交給她?沈婠一頭霧水。
鄒廉隐晦地掃了權捍霆一眼,帶着幾分揶揄,後者表情不變,耳朵卻紅了。
這時,楚遇江從上面下來。
權捍霆讓他留在這裏等藥煎好,然後輕車熟路将沈婠打橫一抱,進了電梯。
兩手不得空,他讓沈婠按樓層。
“2。”
沈婠動作一頓,抿了抿唇,最終選擇1樓。
權捍霆不動聲色提醒:“1樓是客廳。”
“所以?”
“2樓才是休息的地方。”
沈婠低聲咕哝:“誰說要在你這兒休息?”
女人低垂着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彎作優雅的弧度。
而權捍霆恰好對着那片雪白,淡淡的香味鑽進鼻孔,像清新的佛手柑……
就是不知道摸上去會有什麽感覺?
想來,應該又暖又軟……
叮——
電梯到達一樓。
就在沈婠以爲他不會開口了,權捍霆突然道:“我以爲,在你決定上車跟我走的時候,就已經默認留下來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