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公司内部争鬥進入白熱化階段,她、沈謙、沈如自成三派,各有各的擁護者。發展到後期,三方争權奪利,不僅搶項目,還搶人。
作爲領導者和決策者,沈婠的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着,稍有行差踏錯,不僅自己完蛋,還要牽連大批跟她“混”的員工。
有時,她甚至忘記了奪權的初衷,不敢回頭,也不可以回頭,隻能義無反顧,悶頭向前。
爲此,她必須一步三顧,除了完成工作上的事,還要一遍遍揣摩沈謙和沈如兄妹倆的心思,防患未然。
情緒高度緊繃的後果就是整夜整夜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不到一個鍾頭又被鬧鈴吵醒,沈婠隻能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化妝,踏進公司大門的那一刻,她又自動切換“鋼鐵女強人”模式,開啓了新一天的工作與博弈。
直至一年後,她的身體徹底垮掉。
既有先天營養不良造成的根本性缺失,也有長期作息紊亂兼失眠導緻的嚴重後果。
沈婠從高高挂起的輸液瓶上收回目光,飄遠的思緒也随之歸位。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再想也無濟于事,關鍵在于如何把握當下。
沈婠是早産兒,據說小時候還生過幾場大病,别看她有這麽高的個兒,體重卻不到45公斤。
也難怪沈嫣嫌棄她像根竹竿……
沈婠偶爾照鏡子,也對自己現在的身材不大滿意。
要知道,女人肥瘦相間每個部位恰到好處,才算完美;絕非兩條肩線拉到底,皮包骨頭裝性感。
想想上輩子,她在經曆了那次打擊之後,被醫生的話吓到,不管工作多忙,都會抽空鍛煉,要麽跑步,要麽練瑜伽,久而久之成爲習慣。
到她三十歲死在手術台上,雖然身體素質依然不好,但身材卻是前凸後翹。
既然老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沈婠又怎能白白浪費?
中午,十二點一刻。
沈謙進到病房的時候,輸液瓶裏還剩下小半,少女倚坐在床頭,紮了針的手平放在純白棉被上,指尖似要與其融爲一體。
可正因如此,手背幾處淤青也愈發明顯。
男人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眉心微蹙,也許,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這個下意識的小動作。
當然,即使發覺了,沈謙也不見得會深究。
聰明人習慣了趨利避害,沒道理自己爲難自己。
就在這時,少女睫毛輕顫,睜開雙眼。
“哥?!”驚喜不加掩蓋,“什麽時候來的?”
“剛才。”
“……是給我送午餐嗎?”沈婠掃過男人手裏的打包盒,塑料袋上印着某五星級酒店的logo。
沈謙點頭,走過去,把病床自帶的小桌闆翻起來,再将打包袋放到上面。
沈婠确實餓了,渴望的小眼神直往裏面瞄,可下一秒又轉爲黯淡。
“怎麽?不滿意?”
“我沒……”她下意識擺手,雖然很快止住動作,卻還是無可避免牽動了橡皮管,連帶倒挂的輸液瓶也跟着搖晃。
男人眉心褶皺加深,但很快又舒展,眼神清冷而疏淡,有種莫名的距離感。
沈婠面色如故,而實際上,她也并不覺得失望。
若能被輕易打動,那他就不是沈謙了!
“吃吧。”
“……謝謝哥!”
在醫院住了五天,沈婠額頭的傷口開始慢慢結痂,各項身體指标也趨于穩定,且暫未發現因強烈撞擊造成的腦部後遺症,醫生特批——可出院。
一大早沈婠就收拾好東西,在病房靜靜等待。
上午九點,有人來接,卻并非沈謙。
“周管家?”
“三小姐,身體怎麽樣了?”向來寡言的人難得露出三分笑,開口寒暄。
“還好。”沈婠同樣微笑以對,清純無害,“我哥他……”
“大少爺有事,讓我來接您出院。”
沈婠微微一頓,“辛苦你了。”
周慶福是個妥帖周到的人,除了以最快速度辦好出院手續,還在詢問了主治醫生的意見後,買齊消炎藥和退燒藥,以備不時之需。
最後,替沈婠拉開後座車門,“三小姐,請。”
“謝謝。”
一路無話,在抵達沈宅前,周慶福把一個全新的手機和一張銀行卡交給她。
“這是……”
“大少爺托我轉交,您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問他。”
沈婠沉吟一瞬,還是接過來,表情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沈謙是怎麽說的,反正沈婠回家以後,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靜。
楊岚不聞不問,沈嫣去了學校,沈春江在公司,而老爺子出門訪友,已經兩天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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