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馳腦海裏不斷回響這三個字。
他以爲過了很久,但實際上,僅僅眨眼之間,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原來,”喉結輕滾,“我在你眼裏就是個廢物。”
“難道你不是?”女人反問,冷笑不改。
原本還有的一絲心虛也被理直氣壯所替代,她隻是希望過得好一點,穩定一點,有什麽錯?
周馳不能給她的,其他男人可以,既然如此,爲什麽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男人如遭雷擊,面前是他愛了兩年的女人,可從她眼裏已經看不到昔日的戀慕與依賴,隻剩下煩躁和厭惡。
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
周馳目露茫然。
也許,當她已經是一家甜品店的老闆,而他還是個外賣仔的時候;當店裏每月純利潤上萬,而他還拿着幾千塊固定工資的時候,一切就不一樣了。
良久,周馳用他幹澀的嗓音,艱難道:“如果你有更好的選擇,可以提前告訴我……”
“告訴你?然後呢?”
“我會放手。”
“好,那我現在告訴你了。”
男人薄唇緊抿作一個尖銳的弧度,站在沈婠的位置恰好可以看見他眼裏一閃而逝的水光,沒有落下來,卻比落下來更叫人心疼。
周馳:“……好,我同意分手。”
馮霜霜松了口氣,轉身從角落裏拖出一隻行李箱,“這是你的東西,現在就拿走吧。”
雖然知道分手已成定局,但這一幕仍然無可避免刺痛了男人的心。
原來,她早就想好了……
一抹自嘲的笑容爬上唇畔,周馳深呼吸,攥住行李箱拉杆,大步離開。
沈婠側身,給他讓路。
男人自顧自下樓,垂斂着眼睑讓人看不透情緒,可落寞的背影卻洩露了他此刻的悲傷。
“看夠沒有?還滿意嗎?”馮霜霜抱臂冷笑,她現在可不管什麽客人不客人,隻剩滿心的郁悶和憤然急需發洩。
沈婠迎上她的目光,不閃不避,倏然,綻開一抹微笑。
“你會後悔的。”
言罷,也不管對方什麽反應,轉身就走。
“你給我回來——什麽叫我會後悔?!把話說清楚!”馮霜霜追到樓梯口。
沈婠回身,冷笑,豎中指。
看到女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她才心滿意足推門離開。
走了兩步,便見周馳已經跨坐在摩托車上,油門轟得獵獵作響。
下一秒,便要沖上馬路。
沈婠面色微變,腦海裏又閃過上輩子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瘦削單薄的大男孩兒獨自坐在輪椅上,陽光鋪滿全身,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膚映照出一種透明的色澤,蒼白如紙,但那雙眼睛卻又黑又亮,仿若琉璃。
他懷裏的毯子掉到地上,露出殘缺的雙腿,或者說,根本沒有腿。
高位截肢!
她被吓了一跳,死死捂住嘴巴才勉強抑制住尖叫的沖動。
彼時,她正被夜巴黎的保镖追趕,慌亂之下跑進了青銅街後面的單元樓,在樓前的公共小花園裏,她看到了正曬太陽的周馳。
“小子!看沒看見一個瘦瘦高高的女孩兒?”保镖惡聲惡氣。
“往那邊跑了。”他指路。
而她卻藏在輪椅後面,緊緊蜷縮着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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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久等啦!今天一大早出門遊園,昨晚忘了上傳,現在才回家!跟家裏一群三姑六婆去猜燈謎,赢了一大瓶洗碗精,還有一瓶老幹媽!嘿嘿……請叫我“居家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