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斯動作利落地将自己的十字巨劍從兩具胸口被整齊洞穿的黑暗精靈身上倒抽出來,順勢一腳将礙事的屍體往旁邊蹬開,沸騰的殺氣爾後随着猩紅的雙瞳猛一轉頭,看到周圍的地方已經被黑暗術的魔法暗幕所籠罩,大廳内剩下的所有卓爾武士都朝自己接近過來。
一,二,三,四……他面目猙獰地咬着牙,目光将自己接下來所需處理的敵人清點一遍。
總共四個!
“呃啊啊啊啊!!”
數清敵人的數量,黑發的年輕人狂躁地哈出一口氣,嘶吼的咆哮渾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他握緊劍柄,左手在下,右手在上,面對緊跟着又朝逼近過來的三個卓爾武士沉下左膝和左肩,十字形的雙手巨劍頓時猶如一支旗幟的标杆在他的肩側豎立筆挺。
快速逼近到他眼前的三個卓爾武士揚起鋒利的彎刀從上左右三個各不相同的方位往他身體發起揮砍。
烏爾斯将勢蓄足,主導武器進攻的右臂立即将肌肉的力量爆發出來,巨劍的劍刃即刻随他右腳往前踏出的箭步以及手腕的扭動在黑暗的半空折出一條漂亮的曲線變爲一橫,并向前猛力掃出!
影鱗頭蓬提供的黑暗視覺使他不懼黑暗,巨劍的橫掃以他的角度從右至左。
沖到烏爾斯右手邊的那個男性卓爾武士頭一個遭殃——那個家夥手中的彎刀還沒來得及劈砍下去,或者收回來進行緊急的招架防禦,年輕人的十字巨劍馬上橫撞在他的頸側,恐怖的蠻力驅使着劍鋒将他的脖子硬生生撕斷!
那頭顱霎時一歪,打着旋升空,無頭的屍體順着奔跑的慣性再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跌倒。
巨劍的斬勢猛不可擋,緊接着再略微向下傾斜地劈中下一個黑暗精靈的左臂——
“啪”的一聲!
簡單粗暴地破開護甲,深深嵌入肌肉擠出一束飙射而出的鮮血!
位于烏爾斯正前方的那個卓爾武士痛苦地擰緊眉頭,慘叫着想要控制右手的彎刀瞄準年輕人的腦袋繼續揮下,卻無奈那把砍中他左臂的巨劍簡直蠻不講理!
劍體的側刃像一頭猛獸的牙般連肉帶骨直接咬穿他的左臂胳膊,下一秒又狠狠撞進他的胸腔,好死不死卡在兩根肋骨之間将他的心髒一分爲二,直抵住胸椎的骨骼表面猛震一下才算結束。
活體狀态下的類人智慧生物無法在失去心髒或大腦之後的情況下繼續活動。
烏爾斯确認這兩個被自己接連砍中的敵人都已死亡,抵住第二個卓爾武士胸椎骨骼的十字巨劍當即順着揮砍的方向繼續發力,推動那個黑暗精靈不再動彈的身體朝第三個敵人的身上沖撞過去!
前兩個同伴的死亡給了第三個卓爾武士反應的時間。依靠平時訓練出來的戰鬥技巧,他及時往邊上踏出一個側步,雙腳急刹止住向前的步伐,等待被烏爾斯用劍插着掄向自己的屍體像戰錘的錘頭般“呼”一聲掃過!
氣流刮過臉頰——
那個幸運躲過這一擊的卓爾武士抓住機會,手中的彎刀剛才穩住,此刻重新沿着一道揮砍的弧線砍在年輕人肩上,彎曲的刀刃順利擊中披在那上面的影鱗鬥篷,卻未能擊穿。
“哈……”烏爾斯低頭喘出一口裹夾着殺意的粗氣,兇狠的眼神而後擡起,正打算把眼前剩下的這個黑暗精靈也處理掉,忽然看見一支忽如其來的弩矢從那個卓爾武士的身側“嗖”一聲往自己臉上射擊過來!
那支弩矢是第四個沒有朝他沖過來的卓爾武士操作十字弩發射的。
他睜大眼珠,反應極快,即将受襲的腦袋趕快随頸一仰,身軀像一座拱橋似的往後仰倒,令那支尖銳的弩矢在漆黑的半空劃出一條筆直的軌迹幾乎貼着他的鼻尖高速掠過,順便也躲過第三個卓爾武士調整彎刀往他腦側滑掃而過的追擊,隻見刀刃貼臉掃過——
弧形的彎刀在鴉雀手中起舞,自由行動之靴令這位黑袍的詩人小姐免疫蛛網術的糾纏。
她闖入敵群,猶若踏入舞池,卡帕斯的流焰彎刀升騰起妖豔的烈火爲她富有節奏的腳步伴舞,火紅的曲刃在揮砍的過程中與灰矮人的铠甲和纏在刃上的丹瑟爾之弦交響奏鳴,金屬鳴響的高頻率奏樂仿佛無形的刀片割扯着每個灰矮人士兵的耳膜!
石拳同時落入貝玲莉絲上一刻剛投擲出煉金炸彈的另一堆灰矮人之中,抓住那些邪惡的矮人士兵受閃光術與煉金炸彈連續驚吓的時機也開始他的強襲與攻勢。
電爪拳套覆蓋在他的雙手之上呲呲作響!
半獸人武僧于落地的刹那深吸一口氣,蹲伏起身,重錘般的雙拳随後在一副副矮人的金屬甲胄上砸出無數閃爍的電光,氣勁的内力與他的拳頭同時擊出,穿透鐵桶似的铠甲打入每個被他擊中的矮人體内!
倘若說鴉雀的雙刀相随一抹抹飛濺的血花正演奏起一首死亡的舞曲,那麽他的行動則在演繹什麽叫做拳拳到肉的暴力美學——盡管他其實非常鎮定,迅猛的拳擊看似魯莽,但事實上都是由他謹慎判斷準進攻的時機才果斷打出的。
由此,矮人戰士身體兩側的敵人們一時間又被詩人小姐和半獸人武僧幹掉了不少。
而後煞白的強光持續一瞬立馬消散。灰矮人們緩過了神來,存活的人手眨眨眼睛,發現自己這一方的人數優勢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已經銳減到沒那麽明顯的地步了!
“快!分出一批人去軍營!”于是他們之中有幾個資曆較深的戰士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荊棘小隊的冒險者們人數不多,但個體實力和團隊協作時的戰術默契優勢遠遠超過了人手數量上的劣勢!
那幾個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灰矮人戰士頓時想要撤離現場,從而跑去城中的軍營呼叫援軍。
“亞伯,有人想逃!”索羅斯的異色豎瞳透過頭盔的縫隙放射出警覺的視線,立刻将自己察覺到的部分敵情總結成簡單的提示通過與法師主人之間的心靈鏈接傳達給亞伯,“門口的方向——”
“了解。”機關人法師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或者說因爲特殊的生理結構而無法浮躁。
它往宴會大廳的門口扭頭望去,鋼鐵的手臂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遲疑,随即朝向稍遠處兩扇緊閉的大廳門扉伸出并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