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地底侏儒


聲音從塔樓鐵門的栅欄外傳來。

衆人不約而同地警覺起來,各自的視線齊刷刷地往聲音傳來的位置聚焦過去,頓時看見那顆從門口拐角處探出來的小腦袋屬于一個男性的侏儒。

可那顯然不是和貝玲莉絲相同種族的侏儒,而是一隻“斯沃爾夫涅布林(Svirfneblin)”——即使所謂的地底侏儒,相比傳統意義上的地表侏儒有着更加精瘦的體格和岩石色的皮膚,除此以外在掌握侏儒語和通用語的同時,也和大部分的地底智慧生物一樣會說地底通用語。

而那隻此時正探出一顆腦袋看着衆人,相應也被衆人發現的小家夥是用烏爾斯能聽懂的通用語問出剛才的話的。

烏爾斯愣住一下,心說倒懸之塔這條從地表世界前往幽暗地域的路自己印象也不是太深了,沒想到塔樓的出口門邊居然還有人看守?或者說他隻是碰巧經過,并且是一隻受驚時會下意識把通用語當做母語說出的奇葩地底侏儒?

但無論哪種情況,年輕人都立即回過神來,茶褐色的雙瞳嚴肅地一凝——

“亞伯,控制他。”

機關人法師聽到隊長的指示,也立馬擡起手,鋼化的手指花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完成施法動作,并搭配法術默發省去施法過程的言語成分。

探出一顆小腦袋看着衆人的那個地底侏儒随後被亞伯伸手一指,一股無法抗拒的倦意頃刻爬上他的大腦,令他兩眼一翻,整個身體咚一聲從旁邊完全摔了出來,側倒在門前的地上。

索羅斯伸出漆黑的貓爪掀開亞伯腦袋上的頭盔眼罩,靈敏的身影從機關人法師的身上跳下來落到地上,穿過倒懸之塔此處的這一扇鐵栅欄門,沒過多久就從那個地底侏儒的腰間扯出一支帶着少許鏽迹的鐵鑰匙叼在嘴邊,再往塔内回來。

“漂亮,索羅斯。”

亞伯屈膝,一隻膝蓋跪在地上蹲下,俯下高大的塊頭将它的鋼鐵大手攤開平放到黑貓魔寵的面前。

它平靜地誇獎自己的魔寵,索羅斯爾後将叼住的鑰匙松口放入它的手心,一金一綠的異色雙眼帶着一股子傲氣擡起來盯着自己的法師主人撇撇嘴:“别誤會了,鐵頭呆子,仁慈的索羅斯大人隻是不忍心看你們被困在這裏。”

“我們不會被困在這裏面。”貝玲莉絲馬上反駁,“我會開鎖。”

“開鎖?你确定是開?不是炸?”

“管它開還是炸,能把鎖弄開的方法就是好方法!”

小丫頭蠻不服氣地争辯說道。你别說,她這話可能帶點主觀情緒,可講到好像倒挺在理,頗有說服力,如果不是她那個名叫萬能開鎖棒的黑科技道具用起來着實有點吓人的話……

總之得到鑰匙後,索羅斯爬回亞伯的頭盔腦袋裏,像關門似的又重新拉下眼罩蓋子,狹小的空間使身爲一隻貓的他感到充分的安全。

荊棘小隊的冒險者們随後用鑰匙打開門,證明剛才被亞伯催眠的地底侏儒貌似真是這座塔樓的看守,而奇怪的是大夥兒走出倒懸之塔後并沒有看見周圍還有他的其他同夥。

事實的情況,好像就是塔樓的門口隻有他一人?

衆人面面相觑,簡略地商量一下,爾後留下寇托、石拳、貝玲莉絲、亞伯和多蘿西注意觀察四周的動靜,烏爾斯、希娅和鴉雀三人則來到那個地底侏儒的身邊,由年輕人掌握好力度伸手輕拍後者的臉,試圖将其從睡夢中叫醒。

正被年輕人試圖叫醒的這個小家夥皮膚棕灰,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一件有點發臭的布鬥篷裹在衣服外面,蓬松的卷發長在髒兮兮的頭上,被叫做醜八怪也毫不過分的臉上有着數條刀刻的劃痕和傷疤,給人眼中的第一直觀感受仿佛便是他曾受過虐待,而縮在他脖子上的一塊鐵項圈似乎也佐證了這點。

是的,他看樣子是個——

“奴隸。”鴉雀替想到這點的年輕人和少女說出這個詞,沙啞的喉音在黑袍的兜帽下帶着一絲不屑的冷蔑。

烏爾斯和希娅側目看看詩人小姐,接着注意到這個又醜又髒的地底侏儒終于睜開了他的眼睛。黑不溜秋的眼珠,瞳仁的顔色像是兩顆圓形的煤炭蒙了一層灰,帶着倒吸一口氣後的強烈不安坐起身子,眼神警覺地來回打量此刻将它圍起來的三人。

“請别害怕,我們并不想傷害你。”希娅注視着他,輕聲安撫他似乎有點驚吓過度的情緒,“如果你對我們也沒有惡意的話……我們隻想問你一點東西,可以嗎?”

說着,她也将目光撇往身旁,眸中的眼色征詢烏爾斯的意見。這個剛才被亞伯催眠這會兒又被烏爾斯拍醒的地底侏儒看上去似乎沒什麽攻擊性,但銀發的狼耳少女也是聽說過不少有關地底世界的傳聞的。

她聽說過幽暗地域——地底住民們的陰邃居所,殘酷的環境将弱肉強食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則演繹得淋漓盡緻,畸形扭曲的邪惡思想就像森林裏的野草般四處植根發芽,想要在那個鬼地方找到善良靈魂的難度幾乎不亞于在無底深淵發現一隻自願踏上救贖之路的善良惡魔。

所以盡管腳下的地面還屬于名叫蜂巢迷宮的中間層世界,善良的少女還是不敢對眼前的地底侏儒掉以輕心。

烏爾斯和希娅有着同樣的顧慮,區别隻是在于年輕人根據上一世的記憶和經驗和确定地底侏儒這個種族通常而言其實并不邪惡,但也不善良,陣營方面的善惡觀傾向趨近于中立——可中立陣營的生物有可能被邪惡的強權所奴役,譬如這個小家夥脖子上的鐵項圈。

他由此猜想對方頭上的奴隸主是灰矮人?還是黑暗精靈?亦或稍微誇張一點的靈吸怪或眼魔?乃至底栖魔魚?

不過管他是誰,年輕人看到被自己叫醒的地底侏儒發了下呆,回過神來,看了看三人之後又歪過視線瞧瞧此時占得稍遠點的其他五名小隊成員,似乎費了幾秒鍾的時間确認大夥兒貌似真沒有想要傷害自己的意思……

或者至少說暫時沒有。

于是又醜又髒的地底侏儒咽了咽喉嚨,謹慎地看着剛才主動與他溝通的狼耳少女點點頭。

烏爾斯見他表态了,便示意鴉雀接手進行這場交涉。

卓爾詩人小姐略略有點意外地打量年輕人一眼,語氣中随後帶着一點微妙的贊許低聲說道:“明智的決斷,我們的領袖,看來你多少清楚一點地表之下的遊戲規則。”

話落,她擡起手,掀開摘下了黑袍的兜帽,露出帽下蒼白的長發,黝黑的皮膚和那對精靈的尖耳,美麗的容貌散發出一絲隐約的狂野,使她臉上的姿色和多蘿西那樣的含蓄美存在本質上的不同,倘若說紅發的術士小姐美在惹人憐愛,她則像一隻優雅而緻命的蛇。

蛇的誘惑——有人說蛇是退化的龍,代表貪婪和欲望,引誘無知者迷上她,然後被她耐心地吃掉。

鴉雀的美充分展現出她骨子裏的高傲,暗紫色的雙瞳居高臨下的審視坐在她面前的地底侏儒,而那輕蔑的目光落在後者的眼裏根本沒有絲毫誘惑,僅存的東西隻是條件發射的恐懼,畢竟黑暗精靈在幽暗的地底深處可是非常具有權威的。

“名字。”兩秒鍾後,給一份見面禮式的威吓後,卓爾詩人小姐用她沙啞的聲音,代表自己的隊伍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莫,莫雷迪。”

“莫莫雷迪?”

“莫……雷迪!”地底侏儒咬住舌,把結巴的地方努力分開。

“你的父母連根好的舌頭都給不了你,真是悲哀。”鴉雀看着他,嘲笑,然後冷笑着搖搖頭,“那麽你是這座塔樓的守衛嗎,可悲的小侏儒?”

“是,是的。”名叫莫雷迪的地底侏儒點頭承認,不敢表露出丁點違抗的意志,“我負責看守…這座塔的…門,監視有沒有…地表上的人…來蜂巢迷宮。”

“就你一人?”

“就我…一人。”

“說謊是需要代價的。”詩人小姐擡手,伸出指尖輕敲一下腰間的彎刀,沙啞的聲線配合語間流出的氣息怪吓人。

她的這個舉動立馬又将莫雷迪吓得不輕。這個可憐兮兮的小侏儒縮了縮脖子,鼓足勇氣繼續看着鴉雀回答:“我沒有…說謊!我在這裏等待…大祭司預言中的…地表人到來。”

“大祭司是誰?”鴉雀将指尖停到彎刀的柄上,“是他命令你獨自看守這裏的?”

“大祭司是…我們城市的…好人。他引導我們…信仰蓋恩…善良的侏儒之神。”莫雷迪趕忙又解釋,吞吞吐吐,蹩腳的言語措辭十分笨拙,“至于命令我…看守這兒的人…是巴倫德…一個灰矮人軍官…占領我們城市的…入侵者。”

“你是說灰矮人攻占了你們的城市?”烏爾斯聽到他說到這兒,眉頭微皺,開始思索自己的記憶裏有沒有一個名叫巴倫德的灰矮人,可惜快速翻閱記憶後的查詢結果是沒有。

他不記得巴倫德這個名字,說明他以前沒遇到過那個灰矮人,或者說那個灰矮人隻是一個無名小輩——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名叫莫雷迪的地底侏儒說了謊的可能性。

莫雷迪聽到烏爾斯插嘴的追問,倒是一副老實巴交的表情點了點頭,再繼續述說:“巴倫德的背後…是黑暗精靈。黑暗精靈們是灰矮人們的主人…灰矮人們聽從黑暗精靈的命令…攻擊我們的城市…把我們也奴役了起來。”

“缺少奴隸就會死的貴族病,卓爾催人犯嘔的一貫作風。”鴉雀依舊冷冷地笑着,但她眼中的輕蔑這次将譏諷的矛頭轉向自己的同類,如此這般的發言一下子令莫雷迪有點懵了。

脖子上套着鐵項圈的地底侏儒内心不禁詫異,黑暗精靈居然會說自己種族的壞話?那麽傲慢的他們?

蓋恩在上,還是說這位卓爾女士是與衆不同的?就像傳聞中極少部分的黑暗精靈不信仰蜘蛛女士,轉而追随幽暗少女的腳步踏上地表——否則她怎麽會和這些地表人一起從倒懸之塔裏出來?

所以她是從地表來的……可以确定,應該是這樣沒錯。

莫雷迪确信地告訴自己,心說大祭司的預言果然靈驗了,随後情不自禁地在他那張髒兮兮的臉上不小心露出心中的喜悅——而這份喜悅當即被烏爾斯、希娅和鴉雀同時看在眼裏。

“你在高興什麽,小結巴?”詩人小姐立刻盯住他的眼睛又問。

“大祭司預言…地表的英雄…将會拯救我們的城市。”卑微的侏儒趕緊收住從臉蛋下漏出來喜悅,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這位似乎比較特别的卓爾女士,“爲了迎接英雄…我代表族人讨好巴倫德…赢得他的信任…于是被他派來看守這座廢棄的塔…直到遇見你們。”

“這麽說,我們是你話裏那位大祭司在預言中提到的英雄?”烏爾斯對這個小家夥話中的這一部分表示懷疑。

預言是個萬能的借口,但真正有能力預知未來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即便是預言系學派的專精法師也得熬到步入高階法師的行列之後才能逐漸開始擁有少許觀測未來的力量——并且注意了,“少許”,意味着那一類預言系法師觀測到的未來十分有限,不能在時間線的長度上延伸至太遠的位置,回饋的信息也是片面中的片面。

除非是靈魂天賦——卡斯塔諾的世界法則賜予芸芸衆生的禮物,千奇百怪的天賦異能在個體的生物強大到足夠的程度後便會逐漸覺醒,譬如精靈魔劍士德拉科·巴頓的“時停”,龍脈法師維克忒多的“雙重施法”,提夫林劍聖熵的“磨刀石之血”,末日女祭司薩娜的“靈能屏障”等等。

而其中極少數可令覺醒者預知未來的天賦便可說皆是幾近觸碰到禁忌領域的能力,例如灰庭賢者羽斯蒂娜的“時化身軀”,當物質性的肉體如同時光龍的生存方式般變得概念化後,那位尊敬的賢者女士也不得不從原本的主物質位面躲進名爲灰色庭院的亞位面囚籠。

即使她是一位強大的傳奇法師——也一樣得向窺探未來所必須付出的代價認輸和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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