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維克忒多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向小隊的衆人徐徐闡述。
梅瑞拉·晨露,這個屬于那位精靈女遊俠的姓名由烏爾斯和希娅熟知,畢竟年輕人和狼耳少女初來乍到之時,便“不守規矩”地跑去城中貧民區的廢棄空屋料理掉了潛伏在油畫迷宮裏的巴布魔武士鄂洛坎修特,從而既解放了精靈女遊俠梅瑞拉的亡魂,也算是名正言順地獲取了那間鬧鬼小屋的支配權,并将之作爲短時間内的隊伍據點投入到住宿方面的日常使用。
烏爾斯知道梅瑞拉的悲劇發生在岡澤地區的十五年前,一個神秘而邪惡的施法者将一幅暗藏陰謀的油畫贈予那位信仰生命女神莉芙的精靈女遊俠,從此将梅瑞拉的遊俠小屋變成鬧鬼的廢棄空屋。
維克忒多對烏爾斯所知的情報進行了補充,告知年輕人以及荊棘小隊的在座諸位,那個神秘而邪惡的施法者有很有可能正是薩娜,或者另一位名叫露絲特的邪惡術士——隻不過後者大家都不認識,因此城主大人隻是順口一提,言下之意表示薩娜的可能性更高,然後又将闡述事件前因後果的話題引入下一階段。
關于薄暮城的建立。
廢棄空屋事件半年後,龍脈法師城主駕臨岡澤,動用龐大的私人資金建立了薄暮城,城市的區域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很快将廢棄空屋囊括至其中。
有一部分陰謀論者曾經認爲法師城主與那間鬧鬼的小屋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維克忒多沒有否認這個論點,但他指出自己對于那個名叫梅瑞拉·晨露的精靈女遊俠沒有任何惡意,所做的一切都是據其遇難之後的事實才緊跟着做下決定的。
最初挑起整個事端的勢力是末日聖教——那個信仰某種特殊邪神的邪教組織。
末日聖教沒有單獨至高的教宗,最高的權力階層由數名被冠以“末日使徒”稱謂的強者構成,而薩娜和熵都正是兩位末日使徒。
末日使徒爲了将他們信仰的邪神召喚至主物質位面而努力行動着……
“可是,請等一等,尊敬的城主先生。”聽到維克忒多講到這裏,全神貫注的希娅忽然捕捉到一個小小的矛盾點,保持禮貌地對其提出,“關于這個問題,衆神之主沃恩斯制定的世界法則,不是從始至終就不允許神格的力量正式出現在主物質位面嗎?”
狼耳少女的提問算是一齊問出了衆人的心聲,或許除了聽得雲裏霧裏甚至快要打起瞌睡的寇托以外。
烏爾斯想到了和希娅相同的地方,但年輕人原本決定暫時保留這個疑問,先聽法師城主講完話中的重點。
石拳的想法和烏爾斯相似,武僧追求的秩序紀律要求他得耐心聽完對方的發言再表達自己的看法。
鴉雀的暗紫色雙瞳在兜帽下的眼眶裏安靜地轉着,正如她一言不發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誰知曉這位卓爾詩人小姐的頭腦究竟思考着什麽,對其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實僅僅隻有她的本質并不像大多數黑暗精那樣表現爲邪惡,這點可由城中一些在這段非常時期無意間發現她的種族身份後對她施展的“偵測邪惡”作證。
拜那些“多管閑事”的聖武士所賜,詩人小姐在城中的活動反倒比以往方便多了,至少市民們知道她的本質并不邪惡,漸漸也就或多或少地接受了她在這段時間裏的街頭義務表演。
偏見和歧視盡管依然存在,但無傷大雅,在詩人小姐周圍起不了什麽影響名譽的風浪,畢竟她無論如何也都還是荊棘小隊的一員,荊棘小隊的名聲經過在那一夜災禍中的數場戰鬥後則已經傳遍城市,人人都清楚小隊的成員們都是幫助大家共同保衛過城市的英雄。
維克忒多合上鐵皮水桶下那張滔滔不絕的嘴,威嚴的目光從充滿滑稽效果的兩點眼孔裏投射出來,看看出聲提問的狼耳少女,語氣頓了頓,接着解釋:“是的,沃恩斯的意志在我們生活的主物質位面,乃至整個卡斯塔諾的多元宇宙中都是不可違抗的。”
“既然這樣……”希娅困惑地眨一眨眼。
“但你有想過嗎,小姑娘?既然這個法則适用于我們處在的整個多元宇宙,這就證明它有一個生效的範圍。”維克忒多這次打斷狼耳少女,将自己的理論通過一點反問的提示表達出來。
“就好比火球術的常規效果半徑爲二十英尺。”冒險者協會的半精靈負責人小姐坐在城主大人旁邊适當地加上一句,“超出這個法術範圍,法師就無法傷害位于法術範圍以外的敵人。”
“這個例子舉得不錯,我聰明伶俐的小伊琳娜。”維克忒多寵愛地摸摸協會負責人小姐頭上的金發,再把視線轉回到衆人身上,“總之,我得明确告訴你們,末日聖教信仰的邪神,超出沃恩斯的法則範圍,來自我們的多元宇宙之外。那些恐怖的家夥不可名狀,是‘外面的神’,不受我們的法則約束,暫時也無法入侵到我們的世界中來……除非末日聖教的邪惡計劃順利得逞。”
說罷,城主的視線在冒險者們的臉上依次掃視。
寇托還處在半打瞌睡的“眩暈”狀态,暫時不管……
希娅和石拳的表情都被驚得呆滞,少女和武僧顯然正如法師城主所預料的那樣無法快速消化掉這段信息中所蘊含的情報,感覺自己親耳聽見的東西會不會……太過誇張了一點?就像有些吟遊詩人爲了博得眼球而故意誇大其實的虛僞演講。
畢竟維克忒多話中提及的信息可說非常爆炸,足以颠覆正常人的世界觀,即使以正式法師的知識量也不一定能夠馬上接受和理解,更别說在座的狼耳牧師少女和半獸人武僧了。
他講述的東西,少女和武僧從小到大聞所未聞。
鴉雀的面部表情隐藏在黑袍的兜帽之下,身體的坐姿依舊保持平靜,但不知道是被怔得靜了下來,還是她對此也知道些什麽,或者詩人小姐的心理素質實在過硬。
烏爾斯擁有前世的記憶,明白維克忒多話中提到的末日聖教和“外面的神”都是與未來那場“永暗浩劫”相關的重要事物。
年輕人的神情故此比狼耳少女和半獸人武僧自然一些,并根據維克忒多的話若有所思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記憶,然後聽維克忒多提到更多……
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他有一種奇怪的直覺,預感這一世的有些地方也許已與自己上一世的所知存在着某方面的不同。
維克忒多留心觀察一下大夥兒,接着繼續講述,爾後果然又緊跟着提到另一股與末日聖教相對立的組織勢力。
那是一個密黨,名叫“本源之血”。
關聯起一份失落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