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帝年齡雖然不大,但不大有不大的好處,他一切都聽朝臣的,尤其是對韓祭酒和陳樂天的信任,這位小皇帝幾乎給了全部的支持。隻要是他們提出來的一件,小皇帝全部接受,立刻就讓他們着手去辦。甚至給與他倆獨一無二的獨斷專行之權利。
在這種情況下,韓祭酒專管内政,陳樂天專管軍事。兩者暫時在這簡單的政局下努力的把他們能做好的做到極緻,把他們不能做好的也努力去做到。
當小皇帝在龍椅上給他們下聖旨,讓他們代行全權處理的那一刻。他倆齊齊拜謝皇恩。
然後流着淚走出金銮殿。
梁魏聯軍的退卻,三歲小孩都知道,隻是暫時而已,若不是陳樂天讓北軍那些原來的中下級将領重新歸隊,讓他們在潰散甲兵中盡量找原來的伍原來的營,如此經過幾場并不大,但很北軍風格的戰鬥,讓梁魏軍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北軍的影子而憂心不已所以退卻。梁魏聯軍至今也是不可能走的。
陳樂天先斬後奏的作爲已經是冒着被殺的巨大風險,不過幸好,終究是殘破後而再次聚攏起來的部分北軍成功的把梁魏聯軍給吓跑了,雖然不是趕跑而是吓跑的,但總歸是讓梁魏軍離開了。
退軍後的梁魏軍什麽時候再來,也很顯然,如果快的話可能半年,如果慢的話一年。這都是眼前剛剛發生的事。
一年前,當整個大宋都在慶幸終于把梁魏聯軍這個大麻煩用金銀糧草給送走之後。僅僅過了短短時日,大宋連身上的血都還沒擦幹,梁魏聯軍就再次猛虎般而來。
而這一次,他們更加肆無忌憚,更加看清了大宋現在的實力,更加明白了大宋已經從一頭猛虎變成了一頭無比肥美的羔羊,正毫無還手之力的等待他們去啃食。
他們怎能浪費上天給的這絕佳機會呢。
所以當他們第二次被送走後,無論是大宋上下還是梁魏上下都非常清楚一個事實,卷土重來隻是時間和時機的問題。
作爲新皇帝認命的全權處理軍事事宜。
陳樂天當天出了金銮殿就着手安排人去召集禁軍北軍南軍和總都指揮使會議。
這場帝國最高級别的軍事會議在下午就召開了。
會議上,陳樂天讓衆統帥副将把他們各自兵士和軍饷和器械的情況一一彙報。
北軍因爲首當其沖,所以建制是最混亂的。其次是在京城保衛戰中作爲主力的禁軍,傷亡最大,但士氣則最爲高漲。南軍因爲所處位置的原因,所以建制也隻比傷亡最大的北軍好一點點而已。
至于軍械軍饷眼下還算都能跟得上,畢竟這些除了人之外的東西大宋的兵馬向來是待遇最好的。
最後大家得出一緻的結論,士氣問題是現在最重要的。
三軍也就沒有被攻破的禁軍士氣好一些,北軍和南軍的士氣可以說是一落千丈。
如果說第一次兵臨京城下,把北軍和南軍打懵了,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那麽這第二次梁魏軍的進攻,則讓他們明白了,不隻是措手不及的問題,而是他們好像真的打不過啊。
北軍因爲中下層校尉歸隊,好了很多。
至于南軍,這個曾經跟北軍和禁軍齊名的隊伍,如今已經到了人人畏戰如虎的地步,不管上層中層的校尉将軍如何給他們做工作,士兵們好像都沒了之前那種不可一世的信心。
會議的上半程花了兩個時辰。
全都是統帥們在報告,陳樂天聽,偶爾發問。
半程結束後,陳樂天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出神。
形勢很嚴峻,若是此時梁魏軍忽然殺個回馬槍,他們能再次守住京城的可能性幾乎爲零。禁軍已經傷痕累累,就算是人人争先也就那幾萬人,對面可是有幾十萬人。
南軍已經無法正面去戰鬥,而北軍,就算恢複的建制全部拼殺殆盡,也仍舊是跟禁軍一樣的情況,無濟于事。
若不是這場帝國最高級别的軍事會議,陳樂天根本不知道原來帝國的軍力已經危如累卵到這種地步。
如果梁魏國知道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宋現在是這種局面,根本就不可能走。
其實根據陳樂天安排的密報網得來的消息,梁魏高層一緻認爲,大宋之所以能被他們兩次兵臨京城,并且沒能組織好一場真正的正面大戰役,并不是戰力的問題,而是統帥的問題。
他們始終相信,如果李戎生大将軍在,如果李戎生大将軍還掌控北軍,那麽他們就算能夠打進邊關内,他們也不可能深入内地這麽遠,他們頂多也就在靠近内地的地方搶掠一番就要回去了。
而陳樂天很清楚,他們隻想對了一半。因爲一開始的确是如此,大将軍被下獄,北軍高層中層大批量換血,導緻北軍根本無法做到如臂使指的戰鬥指揮和部署。導緻将不知兵,兵不信将。最後導緻戰場上一敗塗地。
但失敗過後,北軍的士氣已經很難如前了。尤其是現在的局面,即便大将軍死而複生,北軍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内恢複到曾經的戰力。
事實就是這樣殘酷,如果是大将軍下獄前,就算是再翻一倍的梁魏聯軍,一百萬人,二十萬北軍也能将他們擋在邊關外,一寸土地都丢不掉。
但現在就算給五十萬北軍,也擋不住了。
萬幸的是,這一切隻有陳樂天知道,梁魏軍并不知道。所以梁魏軍退卻了。
會議在稍作休息後繼續下半程。
下半程就多數是陳樂天說,下面人聽、答了。
陳樂天首先對于三方将領做了統一的聯動部署。讓這原本各自爲戰的三軍建立起通達的通信網。
讓三方的最高首腦無論在什麽情況下,最多三天就能收到彼此的消息。
而這張通信網則由北軍的諜報系統來維持。爲此,陳樂天第一次設立通信營。
三千人的隊伍組成。分散在三方軍隊的大本營以及各個驿路關卡上。
“我們必須成爲一個整體,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我們的任何一個調度都要統籌規劃,絕不能各自爲戰。”陳樂天指着牆上的巨大地圖,把手指移到北方邊關,梁魏軍第二次突破的口子上。在這裏,繼續由北軍蹲守。接着又往北移到邊關,這裏,由南軍負責,上官将軍,你要注意,南軍的首要任務是憑借這座堅城守住,不讓他們能從這唯一的入口進來就行。而北軍,将會由我帶領守住。”
“陳将軍,你是全權軍事統帥,你不能在邊關,你要在京城。”禁軍統帥道。
陳樂天擺擺手:“通信系統一旦建立起來後,我在那裏都是一樣的。而且北軍需要我,我也需要帶領北軍兄弟們等梁魏聯軍來。我最熟悉情況,如果換别人,能不能守住我無法保證。你們不必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