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們對于能夠在慎獨樓上學習的人,總會報以羨慕。
陳樂天看着路過的同學,心想自己是很幸運的。自己幸運了這麽些年了。
除了父母早早離世讓他有些孤獨之外,他這一生所遇到的幾乎所有人和事都證明着他太幸運了。
過去的自己是幸運的,那麽現在無論面對怎樣的困難,自己都應該好好接受,并且爲之去奮鬥。
人不能隻享受好的,拒絕壞的。
慎獨樓本來就非常高,他所在的窗戶距離地面足有十幾丈。
他的目光從地面上仿佛縮小了的人,再到遠處的山巒,再到天上的白雲飄動。
腦子裏忽然自發的回顧慎獨樓牆壁上的那些與修行有關的圖畫和文字。同時體内氣脈二海中的真氣竟然洶湧鼓動起來。他覺得熱。越來越熱。汗水很快就濕透衣衫,他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真氣從洶湧到亂竄隻在一瞬之間。
除了熱,還有難受,氣脈二海似要爆裂開來,撞擊的他渾身不知所謂。
這什麽情況?心中暗想。但很快他就連想都沒心思想了,因爲他感覺自己的氣脈二海就要爆了。
接着他就受不了了。
他沒有猶豫,縱身一躍從窗戶竄了出去。
十幾丈的高度他雙腳轟的一聲重重的砸在地上,吓的路過學子一跳,擡頭看看,窗戶那麽高直接跳下來?再定睛一看原來是陳師兄,那就沒什麽了,畢竟是修行界的翹楚。
此時的陳樂天感覺方才要爆裂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好像都随着他的雙腳砸入地面了。現在的他隻覺得渾身清爽。
樂天,過來。安師不知何時出現,招招手。
陳樂天走過去。
安師猛地一掌擊出,毫無征兆,直撲陳樂天面門,速度快至極,要在平時陳樂天當即就要被打的倒飛出去。但是今天,陳樂天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能擋得住這一掌?
安師是在試探我?
于是他好似神來之筆的竟然擡掌與安師對掌。這可是修爲差不多的人之間才會用的切磋之法。
連陳樂天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好像不好。但這個似乎不是他主動要做的動作還是做了出來。随着手掌發出的還有他的真氣。他已經調動了十成真氣于這一擊。
啪,裂帛般的聲音響起。
然後陳樂天感覺到一股無上真氣震的他不禁後退三步,而安師,安師竟然後退了半步?
陳樂天驚詫的呆立在原地,然後擡手看着自己方才與安師對掌的右手,這?
陳樂天看向安大宗師,這位修行界的風雲人物看着陳樂天的微笑中滿是贊許。“不錯,又有了長足的進步,或許不日即可入秋境?”
秋境?陳樂天心中詫異,但并沒有驚喜。一來畢竟安師隻是說有可能入秋境,而不是已入秋境,二來他完全沒搞懂爲什麽自己的真氣暴漲。
“嚴格來說,你體内的太平心法到現在爲止,才算是被你完完全全的化爲己用了。”安師一語道破其中的玄妙。
我還以爲之前我所擁有的就已經是太平心法的所有了。陳樂天撓撓頭心想。
差點脫口而出一個不應該問的問題。
幸好自己忍住了,沒說出口的是,武當掌教師父的太平心法好像應該可以更強一些,我以爲我流失了很多。難道沒有流失嗎。
安師拍拍陳樂天的肩膀,似乎再次看穿她的想法,道:“流失了兩成不到。否則後退三步的應該是我。”
陳樂天心想,幸好是安師,若是柳師在此,我膽敢有質疑他的念頭,恐怕要被揍一頓。
你不要太高興,雖然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你是這一屆夫子親傳弟子中修爲最高的,但那幾個出去闖蕩的,都追的你很急。哪天超過你也是正常的。
安師給陳樂天灌點不要驕傲的心态。
“學生不敢高興。畢竟還沒真入秋境嘛。老師,我方才在慎獨樓裏,發現一些古怪。那些牆壁上的字畫秘籍裏面好像有些不太正确的東西。”陳樂天回頭望了眼高聳入雲的慎獨樓。
“那些東西本來就是用來迷惑你們的,你發現錯誤說明你有不小進步。”安師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不過的事。頓了頓,這位自從夫子離開後已經半個月沒能睡一覺的大宗師拉着他的胳膊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語重心長:“這次梁魏聯軍再次南下,連我這個不懂軍事的外行人都知道情況的兇險,夫子又走了,我心中沒底啊。你怎麽看?你有什麽好辦法?”
陳樂天道:“學生暫時也沒想到什麽好法子,隻希望不管是北軍還是南軍,都能比之前能打些,能多把敵人拖在戰場上一天是一天,時間越長于我們越有利。敵人到達京城的時間長短将直接決定這次戰事。”
“說重點。”安師看着陳樂天。
陳樂天目光閃爍,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大将軍官複原職或許還有救。”
“很難,或者說根本不可能。”安師搖搖頭,“這不是我們像不像的問題,而是陛下那關過不去。”
“陛下不是蠢那種人,陛下應該明白其中的利害,就算真要治罪大将軍,至少也要把敵人趕走,讓敵人再也不敢來的前提下,治罪大将軍才是可以的。否則,隻能是自掘墳墓。”
安師皺眉,想提醒陳樂天說話注意。但想想還是沒說出口,轉而歎口氣:“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我方才說了,陛下這關,根本過不去。就算我們能買通陛下身邊的丞相,這位陛下最信任的臣子,就算他願意幫助我們,他也說服不了陛下。”
“真的不行嗎?”陳樂天希望聽到一些可以再試試。
可惜安大宗師還是搖搖頭,盡管不願但也必須承認。“陛下是絕不會讓大将軍官複原職了,也不可能再讓大将軍哪怕是在幕後指揮。”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