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種選擇風險很大,如果在十天之内沒能攻破汴京城,那麽到時候可能就面臨人困馬乏缺糧的情況,到時候大軍深入的我們很可能會被雖然弱但多的北軍南軍禁軍以及農民義軍所沖垮。到那時候麻煩就大了。”
“要知道我們深入宋國幾千裏啊。”
“這麽多兵馬。”
“而第二種選擇則是比較穩妥的,在一兩天内談妥議和的事,裝滿銀子珍寶回去,安安穩穩過日子。
關鍵是這幾乎沒有風險,回去後至少能過個幾年的安生日子,再也不用看宋國的顔色行事。再也不用被宋國踩在腳下。”
但是前一種選擇可能就會徹底吞并宋朝,梁魏梁國把國土偌大的宋國瓜分掉。那所獲得的巨大利益,是遠超第二種的。
“再給我三天,我定然能攻破!”梁國大将軍信誓旦旦。
“再給你三十天也攻不破,況且咱們的士氣正在慢慢下降。你要認清現實。”
“隻要打下京城,宋國必亡,難道你們不願搏這麽個好機會嗎?錯失這個機會,可能就要再等百年。”
“是啊,咱們可以再試試再做決定。”
一直沒說話的新到的梁國兵部尚書摸摸額頭站了起來,大家都看向他,畢竟他在這裏說話一言九鼎。“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我們眼下的風險越來越大,我們在這裏多待一天,風險就多一分。你們想吞并宋國這個想法很好。
但我想問諸位幾個問題。第一,宋國的南軍北軍禁軍被徹底消滅了嗎?光是這三軍加起來,目前至少還剩餘五十萬。雖然他們已經是群龍無首的情況。但是,這麽多人就算是堆過來,也夠我們打挺久。還沒算上各地的指揮使軍和義軍。
第二,就算我們攻下汴京城。宋國朝廷也能搬到南方去,我們還是要面對老問題,不斷出現的騷擾和大規模戰役。誰也不敢保證沒人反抗。
根據我們的探報消息,多日前宋國皇帝就想往南方跑,但是後來被禁軍将士得知,差點嘩變,皇帝才沒跑。宋國這新皇帝這件事倒是做的很不錯,他要是跑,前腳跑後腳汴京城就得破,到時候可能還沒跑到南方就被咱們抓住了。雖然之前這位新皇帝犯了很多錯,但是這個錯他沒犯。”
梁魏盟軍。
中軍大帳中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辯論。
參會的除了梁國大将軍和幾個副将,以及魏國幾個将軍和謀士之外,還有雙方從朝中日夜兼程趕來的文臣,梁國兵部尚書和魏國兵部尚書。
如今的宋國與梁魏之間的局勢,可以說是非常微妙的情形。汴京之圍已經半個多月了。打不下來,實在是打不下來。沒想到一路都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但卻在汴京城下被擋住了,也難怪,這是宋國最後一道防線了,也難怪宋國軍民個個奮勇。
怎麽辦?
宋國不斷派出來議和的使臣。
北軍和南軍已經跟他們在外圍打了很多場,雖然都是宋國軍隊輸的多,但總是這樣不斷騷擾也讓他們很疲乏,更令他們擔心的是給養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們必須要盡快做出決斷。
讨論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盡管外面攻城不斷,但仍舊無功而返,一次次聲勢浩大的攻城,最後總是被看起來很弱但就是打不死的禁軍和城内百姓給守住了。外圍的南軍主力和北軍殘部也一直在騷擾着。
真是令人氣惱。
“你們看,這樣下去,隻要再有幾天,我們聯軍的士氣就會跌落到谷底,我不太懂戰陣上的事,但也知道士氣這個東西一旦跌下來就很難再上去,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你們這些将軍肯定比我們懂多了,你們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咱們深入宋國幾千裏,是不是太過于危險了?”
“那您說怎麽辦?”終于東路聯軍首領,梁國大将軍蕭山林對着來的最大的兩位上官問出了這個問題。很顯然他被說動了。或者說他被形勢所逼動了。
“打,肯定是不能停的。一邊攻城一邊跟他們談判,多要錢多要地多要珍寶,甚至可以多要女人,隻要是能要的,能多要就多要。在這種危急時候,我猜測隻要他們能拿得出來他們就會給。咱們這一路來本就擄了不少東西,再加上宋國朝廷肯定會給的,咱們一點虧也吃不了,行軍的錢糧賞銀之後,能剩餘的必然不會少。如此風險降到最小,受益到最大,何樂而不爲?
非要強攻,咱們多死一個人,就多花一個人的錢,咱們就少得一分錢,值得嗎?”
“二位大人的意思是以戰爲談,多要東西,然後咱們滿載而歸。”主帥蕭山林對兩位兵部尚書拱拱手:“本将軍實在是不甘心就這樣退兵,攻城戰雖然遇到了阻力,但我軍戰鬥力還很強,況且這次從邊關挾威勢而來,直到汴京城下咱們的士氣軍心幾乎到了近百年來的巅峰,就這樣退兵真是太可惜了!”
“将軍的心意我們明白,但咱們還是要以穩爲上,機會的确難得,但将士的性命,國家的安危我們也要考慮。就這麽定了吧,蕭将軍。”
“好,二位尚書大人,談判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宋國已經派了十幾批使臣來要求談判,我們随時都可以答應他們,讓他們派人來談。”
“好,你現在就可以去回複他們,讓他們派人來。”
“好!”
将軍這就要去安排。梁國尚書忽然想起什麽:“等等。”
将軍轉回身來。
梁國兵部尚書道:“至于談判的人員,讓他們派二品大員來,甚至最好是一品大員,身份越高貴越好。”
“好!”
将軍沒問爲什麽,畢竟文人的彎彎繞,他這個武人很難想通,懶得費腦子。既然已經決定要和談了,那就和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