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受先皇之恩,适當記在心裏,并且先皇七子如今還在,臣認爲臣有責任護他周全。”左維對于拓跋的嘲諷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李長歌在一邊聽着都覺得這個左維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先皇七子不過就是拓跋含章,他這樣刻意說明是在含沙射影拓跋的身份不如拓跋含章來的高貴,心思之毒啊。
“好一個護他周全,這拓跋含章上戰場跳懸崖之時,丞相你又在哪兒呢?”拓跋可沒有那麽笨,才不會輕而易舉的就被炸出來實話。
左維被拓跋一番話堵得說不出來,老臉氣得漲紅。
這個拓跋,果真不是什麽好角色,難纏的打緊,如今好不容易的找到了突破口,卻還是被人堵了回來,想到這裏左維整個人幹脆就直接把繃在中間的這層紙給捅破,于是沒有了這層顧忌之後,左維直接開口道:“是,臣是無能,所以臣現在做不到明明知道他就在裏面而視而不見,坐視不管!”
“左維,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朕看你是不知規矩,一把年紀連自己是誰都摸不清了是麽?”拓跋高和醫生,說話時身上的氣場讓周圍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就連李長歌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冷冽的拓跋。
金總管跟着拓跋的時間長了,也不免還是有些沒有完全适應。
“臣當然知道臣的身份,但是臣也請皇上記得,帝王都是要抓住人心的,若要讓外界知道當今皇上囚禁先皇且容納不下,那皇上的名聲就不一定了。”左維也感受到了這股壓力,但是他毫不在乎的反駁了回去。
說完以後,轉身告辭離開。
李長歌看着左丞相的背影,沒有想到左維如此的嚣張猖狂,就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他到底是有多大的實力才敢如此膽大妄爲?
“皇上,現在是該怎麽辦?”李長歌走上前詢問着。
就算是兩朝爲官,再是元老,如此态度也是不尋常。
“哼,左維這老狐狸這一次是真的急眼了,怕是這拓跋含章中毒的消息他早已經知道,所以便沉不住氣來宮裏找我了。”拓跋對于此事似乎并不意外,他也是算準了左維會與他在此時撕破臉皮。
在朝堂,支持他這個丞相的官員不少,自己也沒有辦法輕舉妄動,也隻能暫時壓制住而已,而左維在朝廷權利雖大,但是還是忌諱着他,忌諱着陸長維和他手中的六十萬大軍。
想到這兒,拓跋略有些頭疼,這個位置還真是不好坐。
“我們回去吧,拓跋含章這兒會有金總管親自看料着。”拓跋走過去說道。
“嗯。”李長歌看了一眼金總管,他是拓跋的近身總管,既然他信得過,那她也信得過。
隻是,她聽到拓跋說回去,她才想起來自己來找拓跋的目的:“你還是給我重新安排個住處吧,景玉殿是你的寝宮,你是天子,我若是跟着住在那兒,會被人說閑話的。
“我看誰敢。”拓跋聽着李長歌不願意和自己住一寝殿,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了,嘴一撅活脫脫像一個大小孩一樣。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拓跋,李長歌簡直是要驚掉了下巴,随後輕笑了起來:“這不是誰敢不敢的問題,再者是若是我爹娘知道的話,一定會不高興,畢竟我還是個大姑娘,未出閣就住你那兒,你讓他們怎麽想?”
“行,那我讓人去把鳳祥宮收拾出來給你住。”聽得李長歌搬出了李将軍和李夫人,拓跋隻有投降的命。
李長歌見他同意了,也是松一口氣,在來的時候她還設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來着。
鳳祥宮在哪兒李長歌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住而已。
很快,拓跋就安排人整理好了鳳祥宮,并且安排了好多宮女來伺候着她,這個消息傳到了慧貴妃耳裏的時候,氣的把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這個李長歌!賤人!
枉她當初還相信她真的會走的遠遠的,她還沒有平靜多久,如今又鬧騰出來了。
當惠煙告訴了她拓跋把李長歌安置在鳳祥宮的時候,整個人就不淡定了。
她一定要去會會這個李長歌。
鳳祥宮的位置也隻能是她一個人的。
想着,慧貴妃就帶着惠煙迅速的趕到了鳳祥宮門口,同宮門口往裏看,宮女太監們忙進忙出,忙着置辦東西,這樣子就像是辦什麽喜事一樣。
看到這裏,慧貴妃心裏就忍不住開始嫉恨起來,她挺直了腰杆領着惠煙走了進去,而裏面一肖宮女忙着去另一個殿内拿東西,沒有注意到這鳳祥宮多了個人,就這樣直直的撞了上去。
這可把慧貴妃撞的個眼冒金星,惠煙連忙扶住慧貴妃,指着那個小宮女喝道:“大膽,見到貴妃不行禮還如此沖撞貴妃,若是損了娘娘的鳳體,剁了你腦袋都不足惜。”
“貴妃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錯了。”聽着自己撞到的人是貴妃,小宮女吓得魂飛魄散,連忙跪下給慧貴妃磕頭,直到額頭上都出現了血印子都不敢停。
“這等賤婢就應該拖出去亂棍打死……”慧貴妃被這麽一撞,整個人頭昏眼花,這下子把對李長歌的憤怒全部發洩在了這個小宮女身上。
“娘娘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娘娘饒命啊……”一聽到慧貴妃要把自己亂棍打死,小宮女磕的更兇了。
李長歌原本在正殿裏忙着跟着一起饬的,結果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便出來看看怎麽一回事。
結果一走出來就看到自己的小宮女一直在不停的磕頭,而正面站着的,正是盛氣淩人的慧貴妃。
“慧貴妃這般爲難一個小宮女,不知是爲何,還是說這小宮女眼拙,也跟得上您肚量有的一拼?”李長歌走上前去一把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小宮女,小宮女的額頭早已經是血肉模糊,讓人看了都覺得有些倒胃口。
她是尋問了别的小宮女,得知了這發生的事情,想着之前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敵意,心想這八成是沖着自己來的吧。
慧貴妃有些嫌棄,拿着手帕作勢擋着自己的眼睛。
看到李長歌如此嚣張,慧貴妃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李長歌罵道:“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本宮說話輪得到你插嘴?”
她本來就生氣,如今聽得李長歌居然諷刺自己小肚雞腸,就更加的來氣了。
“這鳳祥宮如今是我住着,也就是我的地盤,而這小宮女在我鳳祥宮做事,也是由鳳祥宮罩着,自然就關我的事了。”李長歌看着慧貴妃指着自己大罵的樣子,一想到她是拓跋的後宮,心裏就不太舒服,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不爽了那麽三分。
“你!”慧貴妃被噎的說不出話,她就是因爲她住了鳳祥宮才會來。
兩年了,整整兩年。
她第一眼就愛上了拓跋,等他成皇帝時,自己又求着爹爹成爲了他的妃子。
雖然這兩年來自己一直是個空殼子,但是好歹後宮裏也隻有她知道女人,所以她才将自己的不甘心放在了心底。
現在途中卻出現了個李長歌,就搶走了拓跋。
而如今皇上把她安排在這鳳祥宮裏面,預示着什麽還不夠清楚嗎?
這鳳祥宮曆曆代代可都是隻有皇後才有知道居住的地方啊。
所以這叫她怎麽能夠冷靜得下來,“李長歌,你不是答應本宮永遠不會出現在皇上面前嗎?如今你出爾反爾,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答應你了,不會主動去找拓跋。”李長歌沒忘記,當時自己的确是想逃離拓跋的身邊,所以擺脫慧貴妃助自己離開,臨分别時,慧貴妃要求她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拓跋的面前。
而她答應的是她不會主動去找拓跋。
而三個月後的現在,也是拓跋主動去招惹她的。
“呵!李長歌,你以爲皇上真的喜歡你麽?他隻不過是喜歡你這副皮囊而已,等你人老珠黃了,這後宮裏會出現更多年輕的女人,你别忘了,皇上不會隻有你一個女人,比如後宮裏還有一個我!”
慧貴妃大笑三聲,看着李長歌惡狠狠的警告着,此刻她多謝把李長歌的腦袋給剁了下來去喂狗吃。
但是她不能,這鳳祥宮是鳳宮聖地,自己在這兒對李長歌下手是絕對的不明之舉。
“是麽?”李長歌面上一點兒都看不出有一點的難過,她湊近慧貴妃輕蔑的說道:“沒關系,至少現在皇上喜歡的是我,慧貴妃若是那麽喜歡當後宮的女人,就去當吧,我也攔不住你。”
李長歌要是說一點兒都不介意,那是假的,慧貴妃的一席話也是讓她的心一下子被捏緊一樣。
但是随後她又松了開來,因爲她相信拓跋。
他們之間經曆了那麽多,風風雨雨裏都走過來了。
所以,她願意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