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纖眉一挑,眼波婉轉中具是萬千風情,卻又帶了一絲毒辣。
她擡眼看着眼前一身清冷的少女,将所有情緒掩蓋在眸子深處:“長歌,沅兒傾慕你已經許久。依本宮看,今日便許了你們二人的姻緣,你看如何?”
李長歌微微垂首,隻是看着自己的腿不肯做聲。
她自小在邊疆長大,别說是傾慕許久,恐怕若不是此番回京,大家都還不知有這麽号人物。
未免有些開玩笑了。
李長歌心念一動,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微微向麗妃一笑:“臣女乃粗鄙之人,不敢高攀四皇子,還請麗妃娘娘三思。”
麗妃沒有想到她拒絕的這麽徹底,微微愣了一下,便轉頭看向拓拔沅。
拓拔沅低頭,眸子覆蓋上一抹厲色,英朗的面容在陰影下有些扭曲。
他一向心高氣傲慣了,自然是受不得半分拒絕的。
麗妃見拓拔沅是志在必得,臉色也沉下來。
若不是因着李将軍手上所握着的兵權,她也用不着這般忌憚。
“李長歌,嫁與皇子爲正妃,是你的榮幸。況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輪得上你自己插嘴!”
麗妃厲聲說着,柳眉硬生生挑成了劍眉。
還欲再說什麽,皇上擡手,打斷了她的話。
擡眼,對上眼前手
握兵權的将軍眼眸,笑的意味深長,“李愛卿,你意下何爲?”
李恪是個粗人,但也懂得朝堂裏這些彎彎繞繞。
更何況,他的女兒,他是最了解的。
如果她不喜歡做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逼她的。
他低頭看身邊端坐着的李長歌一眼,伸手緩緩摸摸她的頭發,擡起頭堅定地說道:“皇上,老臣聽長歌的。”
李長歌感受到自家父親手心炙熱的溫度,安心的回眸一笑,“皇上,夫妻之間相處,講究的就是一個對等。如若對方不能讓臣女輸得心服口服,換得一個心安理得,還不如一輩子陪着父親,爲國家盡忠效力。”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皇帝要是再多說,那便是強人所難了。
一時間,大殿内的氣氛有些僵持。
李恪忽然起身,緩緩從貼心護袋裏掏出半塊兒黑色之物,高高舉起。
“臣以此物爲賭,若有人能勝老臣愛女,半數兵權皆爲嫁妝,不知如何?”
忽然傳來了一片抑制不住的低呼。
李恪手中不起眼的小東西,正是曆代兵家必争之物,也是皇上最忌憚的東西。
那正是能調動百萬大軍的兵符。
“李愛卿果然是愛女心切,朕就來親自主持,換得一個公平公正!”
皇帝見此有些意外,這李恪爲人素來忠厚,
沒行到竟然能爲女兒做到這個地步。
滿朝文武百官眼巴巴的看着李恪手心那半枚兵符。
誰不想像他一樣的掌握兵權,就算真的有那個本事,恐怕也不能在皇帝猜忌下活過半月。
搞不好兵符沒有拿到,腦袋先掉了。
架勢剛一擺開,拓拔沅便第一個站在李長歌對面,對她一笑,規規矩矩彎腰一抱拳。
“長歌姑娘是李大将軍嫡女,威名遠揚,還請姑娘手下留情,讓我能……赢那麽一局,如何?”
拓拔沅聲音故意壓低,隻讓對面的女子一人聽到。
李長歌坐在輪椅上,穩如泰山,聞言隻是微微一笑,抱拳回禮,“小女子不才,還請皇子能全力以赴,莫讓旁人說臣女欺負皇子無能。”
她的聲音更低,拓拔沅臉色一變,難看到了極點。
心知這條路行不通,他隻能勉強一笑,擺開架勢:“那還是李姑娘先請吧,看在你腿腳不便的份上,我讓你三招。”
李長歌毫不客氣,颔首一笑。
拓拔沅眼前一花,李長歌一拳卻已經攻至眼前。
他躲避不及,卻還想着一親芳澤,伸手便去抓。
李長歌眼中閃過一絲嫌惡,手腕一抖便錘上拓拔沅心口要害,卻是隻使出了七分力氣。
拓拔沅倒退一步,看上去卻是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