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迪身爲醫者,見到受傷的人定不會見死不救,想要上前搭救,卻被拓拔桁攔住。
“這都是他們自找的,又何必出手相救呢,浪費時間。”拓拔桁嘴裏輕飄飄的說出來,面對地上的人,他選擇冷眼旁觀。
還不忘記捂住李長歌的眼睛,讓她不要看到這辣眼睛的一幕,以免吓到肚子裏的孩子。
“拓拔桁,人都成這樣了,要是再不救,萬一以後廢了,那可怎麽生活!”
“不能救……”
慕容迪嘟囔了一聲,“你說不救,就不救……”最後還是對那人施以援手,出手搭救。
袖間飛出幾根銀針,穩穩當當的刺入傷者的幾個重要穴位,銀針一下,那個人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不在四處打滾滾,四肢無力,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隻不過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難看,慕容迪熟練地将他手腳脫臼的地方接了,回去又用銀針封住神經脈絡,以此來減少他的疼痛感。
當慕容迪的手搭在那人的手上,爲他把脈時,卻意外的發現這個人剛剛并不是因爲手巧脫臼而在地上痛苦呻吟,更多的是因爲他體内的疾病正好趕上這個節骨眼發作了。
李長歌通過慕容迪臉上的微表情,發現事情不對勁兒,問道:“他的身體是不是有問題?”
慕容迪神色自若的點了點頭,“本來是小病,沒有得到合适的治療,反倒是惡化了,待我給他紮上幾針,喂上幾服藥可以緩解症狀,再慢慢調理。”
一群北疆人見慕容迪,這一番操作行雲流水般,神奇的是沒一會兒,剛剛還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忽然間面容舒展,似乎沒有那麽疼痛了。
慕容迪還給他喂了一顆藥丸,過了一刻,那個人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連連道謝:“神醫阿,神醫阿!”随後又跪在地上,“神醫,我這個病已經纏身多年,不知道能不能根治!求求您救救我!”
慕容迪淺笑安然,手上忽然多了一個小白瓷瓶,說道:“是我朋友先出手傷人作爲補償,被你治病也算是兩兩相抵,回去以後每日服下一顆,靜心調藥不可過于辛苦勞作。”
那人顫顫巍巍的接過慕容迪手上的白瓷瓶,感動的淚流滿面,一時間不知道是要說什麽樣的話來感謝慕容迪。
四面圍觀的人全都議論紛紛,剛才被救治的人可是當地出了名的藥罐子,求遍了北疆無數的醫者,都沒能把這一身病治好,還家财散盡,沒想到今日誤打誤撞,居然還給救好了。
而次,慕容迪神醫的名聲在北疆傳開,因爲此處沒有像樣的郎中,一時之間來請神醫的人很多。
“神醫!神醫!”
現在每天打開窗戶,能看見都是來求醫的人,随着慕容迪的聲名遠揚 來求醫的人也越來越多。
“幹脆在這一邊開一個醫館好了,每日過來找你看病的人這麽多,正好收一點診費,貼補生活,還能打探消息,一舉兩得。”
李長歌窩在拓拔桁的懷裏,挑起一縷秀發,在手上把玩着。
“好!”慕容迪爽快答應,他也隻是盡了醫者行醫的醫德,想着這邊的人都是因爲生活條件不好,才從小病拖成大病的,能爲此做一點事情也算是積了陰德。
說幹就幹,在客棧裏肯定是不能開一個醫館的,拓拔當天就找了一個小院子,用合适的價錢暫時把那一間院子盤了下來也好,讓李長歌能有足夠的空間活動。
李長歌把院子最前面簡易的打造醫館的模樣,但是他們手裏根本就沒有藥材,所以隻能讓慕容迪做診寫藥方,再讓這些人帶去抓藥,後面的那三間房子就留給他們住宿和做飯所用。
次日,回春堂的牌匾挂了起來,許多的北疆人紛紛都排起了隊伍到慕容迪的醫館看病。
一開始來的,都是一些生活拮據的窮苦人家,拿不出多少診金,實在困難的慕容迪都是直接免去診金,還免費送藥。
沒過幾日慕容迪神醫的名号,就馬上席卷北疆,有着不少貴族和富達人家都紛紛來請慕容荻去家裏做診。
李長歌和拓拔桁夫妻二人,恩恩愛愛的,沒事就手牽手的出去溜達一圈,而慕容迪忙到飛起。
安逸的生活總是短暫的,李長歌幫忙管理醫館,一邊還打探消息,得知北疆的人并不清楚政變,隻知道日子難過了。
“醫館開了到現在,越來越忙,不如明日就關門一日?”李長歌提議道。
拓拔桁應和着,“嗯,長歌說的不錯,慕容迪你這一副身子骨遲早吃不消,還是休息吧。”
“也對,是要休息了。”慕容迪撚這手裏的藥材說道。
李長歌順便還和二人讨論了一下,近些時日她收集到的情報都有哪些。
拓拔桁見時間不早了,李長歌需要早睡,拉着她回房,“都是一些幾零散碎的消息,不值一談。”
慕容迪風中淩亂,這拓跋行還真是護妻,到點兒了就馬上趕人去睡覺,話都還沒談完呢,但他又笑着搖了搖頭,這不就是夫妻恩愛的場面嗎?李長歌是她的妹妹,他也希望她好好的。
自由放飛的一天,三人喬裝的在附近的鬧市逛了一圈,雖然有了一點兒意外的小插曲,但是并不影響三人的興緻,用診金的錢收獲滿滿的歸來。
早上,一堆北疆人堵在門口,手上全都拿着棍棒和砍刀,氣勢洶洶的,尤爲吓人。
李長歌開門後,爲了安全撤了好幾步,屋子裏的慕容迪和拓拔桁馬上走了出去,拓拔桁把李長歌護在身後。
領頭的那一個頭頭名叫耶魯賽,是這附近的地頭蛇,手底下都有着好幾十号的兄弟,個個都是兇神惡煞,全都是不好惹的主。
“昨天,是誰打傷了我的弟兄,就乖乖的站出來,還能留個全屍!”
耶魯賽氣勢昂揚的目視着前方,他每說出一個字,臉頰上的那一條大疤就像一條猙獰的蜈蚣爬動着,虎背熊腰又如圓粗的身子,頓一頓,橫肉抖動。
慕容迪見狀也往後撤了一步,讓拓拔桁站在最前面,心想這群人準是來找茬兒的,再加上他們是中原人,并非本地的,一定會被教訓的很慘。
李長歌心裏咯噔一下,“一定是昨天打傷的那個人,回去找人過來了,明擺的是想教訓我們,現在他們人多勢衆,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聲音低沉的隻有慕容迪和拓拔桁可以聽得見,示意讓他們小心一點兒,不要魯莽沖動。
“怎麽?敢打不敢認!”耶魯塞大聲又有力量的說着,他惡狠狠的掃視了一眼他們三人。
慕容迪搖搖頭,“長歌,你看這個帶頭的人面有刀疤,五六三粗的,這個莽夫恐怕要是拿不到想要的答案,我們三個今天就别想走出這。”
慕容迪說完哀怨地歪着頭看了一眼拓拔桁,這都是他昨天沖動惹下的禍,現在又讓他們陷入危機,如今李長歌又有身孕在身,就算他再能打,也一拳難敵四手,慕容迪挺拔了一下身子,與拓跋行并列站齊。
“人是我打的!”拓拔桁神情冷峻的站了出來,單手負在後背。
慕容迪瞠目乍舌,都什麽時候了,拓拔桁還一臉冰冷耍帥的樣子,這不是欠打嗎?
“算你還有一點男人的氣魄,識相的就跪下來,給我這受傷的兄弟磕幾個響頭,不然你就别想走出北疆!”
耶魯塞氣勢強硬,他指了指身後的那個男人。
人群從中間撥開,拓拔桁看了一眼,睥睨一切,這群人蛇鼠一窩。
昨日他之所以出手把這個人打傷,完全是因爲他偷了慕容迪身上的錢袋子,剛好被逮住。
小偷先發奪人的拿出刀子恐吓威脅,但是拓跋桁根本不吃這一套,幾下子就把那人制服住,并給了一點小苦頭,但今日見他渾身白色繃帶裹得跟木乃伊一樣。
“這一定是一個誤會,天大的誤會。”李長歌打圓場說道。
拓跋行下手的輕重她是知道的,根本就沒有這個人所說的這麽嚴重,一看就是想過來訛詐的,但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該低頭的時候還是需要低頭。
“誤會?你看一看我這個被打的兄弟,哪裏有一點誤會的意思,還好有吊命的寶貝才吊住了一口氣,不管今日如何,這三個響頭必須磕,錢也必須要給!”
耶魯塞雙手環抱在胸前,痞裏痞氣的說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今日過來就是想要點兒錢花花,慕容迪神醫的名号聲名遠揚,就這段時間找他看病的人不少,那掙的錢也肯定不少。
李長歌言道:“閣下是否每晚深夜都會心急難受,難以入睡?入睡之後又被噩夢驚醒?”
耶魯塞凝眉,這李長歌怎麽知道他的問題。
李長歌見了,又接着說:“我們可以免費幫你把這個病治好,還有你這位受傷的兄弟。”
耶魯塞手底下的人按捺不住了,“大哥,咋們人多,拿錢了就走!”
“等等。”一番思想鬥争之後,耶魯賽最終和李長歌達成協議。
李長歌用治病暫時牽制住耶魯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