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歌非常自信地拍了拍拓拔桁的手,“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的,我肚子裏可還有你的寶寶呢,再加上我還得流着戾氣給你看病,怎麽可能會倒下?”
隻不過李長歌又歎了一口氣,眉間有些憂慮,“其實我之所以提出這個比試,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爲那些難民我覺得他們真的太可憐了。”
“是啊,這裏曾經發生過水患,可是官員卻屍位素餐,沒能好好搶險,更要命的是水患過後的瘟疫他們也沒有好好治療。”拓拔桁也不禁發出了一些感慨。
這也就是這個轄區的官員運氣好,瘟疫并沒有大規模爆發,而且并不緻命,隻是很多人染上了病痛,又因爲水患失去了家園,所以淪落成了流民災民非常的凄慘。
而那個慕容迪則是不相信李長歌身份如此尊貴,真的會纡尊降貴的替那些難民醫治,于是等到第二天開始的時候,他就一直死死地觀察李長歌的行爲,想看看她會不會偷懶或者搞鬼。
但是讓慕容迪沒想到的是從頭到尾李長歌都非常耐心地替每一位難民醫治,替她們把脈,擦洗身體,甚至還拿出一些自己的幹糧給他們填飽肚子。
李長歌的這個舉動也讓慕容迪心生敬佩,休息的時候,慕容迪忍不住問道:“你這麽有錢,何不給他們一些錢銀?或者用你的身份讓這裏的官員立刻赈災?”
其實問出這個話也是慕容迪想要試探一下李長歌,看看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但是李長歌卻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才說道:“我承認我是心軟,還有些善良,可是我也不是那麽無私的人,我身上的這些盤纏都是要供着我和拓拔桁去到北疆的,因爲我也不能确定,就算我們兩個聯手,又是否能替他解毒,在我心裏最重要的人當然就是他一個。”
這話說的實在,慕容迪也了然的點點頭,他就是欣賞這種誠實胸襟坦蕩的人,要是李長歌裝模作樣的說那種虛僞的話,慕容迪估計扭頭就會離開了。
緊接着李長歌又說道:“還有我們雖然看上去身份尊貴,但是我也跟你說過了,我們真的已經退位,再也不理朝政,若是如今我們在插手,那皇上又該如何自處?我們豈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那你就這麽看着這江山亂下去?”慕容迪情不自禁地追問道。
但是李長歌卻沒有這種擔心,“當今陛下是我們親自挑選出來的人,也是親自教導過的,他不會那麽愚蠢,我相信他很快就會赈災了,隻不過我現下不忍心讓大家等待太久,所以才提前出手罷了。”
整整醫治了兩三天,李長歌和慕容迪才把這附近的難民通通都看了一個遍,給他們抓藥施針,基本上大家都已經脫離了危險,隻要回去好好養着,就不會再有什麽問題了。
而還不等李長歌去找慕容迪提打賭的事情,就看到慕容迪拿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藥材來到了他們的房外準備敲門。
看見門開了,慕容迪就非常自來,熟的直接進去了,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去,然後擦着汗說道:“行了行了,那什麽打賭啊,小爺也不跟你賭了,碰巧我對那毒也挺感興趣的,從今天開始,我就試着給你的相公解毒好了。”
其實這就是慕容迪深深地爲李長歌的人品所傾倒,他覺得自己總不能連一個女人都比不過,所以也就根本不在提什麽賭約的事情了。
不過慕容迪說的也是實話,他還真的是對那個牽心蝕骨毒很感興趣,都說沒有解藥,也都說隻有北疆聖藥能解,他就有些不服氣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爲了給拓拔桁解毒,他整日裏試一些特别古怪的偏方子,什麽蛇蟲鼠蟻,都是常有的事,更别提什麽藥浴啊,冰水啊,折騰的李長歌都有些心疼拓拔桁了。
不過雖然慕容迪花樣繁多,可是拓拔桁身上的毒還是沒什麽進展,這讓慕容迪有些洩氣了。
“果然這牽心蝕骨棘手的很,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隻要我能夠解毒,那我慕容迪的名頭就一定會傳遍整個江湖!”慕容迪越挫越勇,重新出去想主意去了。
李長歌也時時刻刻的幫着拓拔桁檢查身體,其實雖然慕容迪的這些方法沒有幫他解毒,但是不得不說,也很好的遏制了毒性蔓延,因此也是給拓拔桁争取了時間,因此李長歌也隻能任由慕容迪這麽折騰。
隻是這一天,他房中的蠍子跑出去了,正巧爬到了過來住宿的女眷的面前,吓得女眷大叫,躲在自己丫鬟的身後瑟瑟發抖。
丫鬟也吓得臉都白了,可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硬着頭皮把蠍子踹走了,然後拉着自己的主子往外跑。
等到了前廳,這個貴婦人終于冷靜了許多,她拍着胸脯,依舊心有餘悸,“店家!把你們老闆找出來見我!”
老闆點頭哈腰的趕緊出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這位客官,發生了何事?是不是小的店裏有哪裏招待不周?”
還沒等這個貴婦人說話,慕容迪就也氣勢洶洶地趕來了,“哪個人這麽腳賤,把我的寶貝蠍子給踹死了,我要讓他賠錢!”
這下子,貴婦人知道原來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她立刻來了火氣,推開了自己身邊的丫鬟,來到了慕容迪的身邊,“那個惡心的東西就是你的?你好大的膽子!”
慕容迪一看是個女人,頓時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原來就是你多事,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我精心養育的奪命蠍,很珍貴的!你現在毀了它,你簡直暴殄天物!”
貴婦人都被氣笑了,她一揚手,“給我打他!膽大包天,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慕容迪倒是沒想到這個女人一言不合就打人,他本想下毒,可是那個女人被團團圍住,而慕容迪也從來不對無辜之人下手,因此投鼠忌器之間,就有了一些掣肘。
因此慕容迪就被控制住了,貴婦人指揮着自己的家丁就朝着慕容迪打去,慕容迪躲閃不及時,被打了一個烏眼青,他正準備反抗,就在這時,李長歌出現了。
她直接用自己的鞭子甩飛了那幾個家丁,然後護在了慕容迪的身前,“敢打我的朋友,有沒有問過我!”
貴婦人一看,來的居然是一個長相如此貌美的女子,雖然身懷有孕,可是身材并不見任何的臃腫,反而平添了一股成熟的韻味,這讓她非常的妒忌。
更别提李長歌或者慕容迪,那就是在跟這個貴婦人作對,因此貴婦人直接讓人去打,“你們快上啊!總不能輸給一個女人!”
那幾個家丁想要再次爬起來,可是李長歌一揚手又是幾個鞭子抽的,他們滿地打滾毫無反抗之力。
貴婦人見狀也知道今天碰到了硬點子,她撂下了一句狠話以後,帶着人落荒而逃。
慕容迪看見如此狼狽的貴婦人在後面哈哈大笑,李長歌見他這副不知憂愁的樣子,也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而那個貴婦人回到家中以後就立刻去找到自己的相公哭訴,“姥爺我不活了,現在我随便出門都會被人踩在臉上欺負!我看他們根本就沒把你這個縣官放在眼裏!”
原來這個貴婦人是本地縣令的第十三房小妾,得寵的很,仗着縣令的寵愛平日裏在街上橫行霸道,結果今天就碰到了李長歌吃了大虧。
看見自己的愛,妾哭得如此梨花帶雨,又聽到他話中的意思,縣令心中也很是不開心,覺得自己的威嚴被冒犯了。
因此縣令就帶着自己的小妾,準備去找李長歌的麻煩,到了那個客棧以後,縣令直接讓店家帶路,來到了拓拔桁的門外,猛地一腳踹了進去。
可是等到他進去以後,看到裏面坐着的拓拔桁和李長歌,當時腿都給吓軟了,下意識的就跪在了地上。
“參……參見見太上皇。”
原來是因爲這個縣令當初中舉也是進宮面見過拓拔桁的,因此他還認得拓拔桁的容貌,如今一看在這家小小的客棧之中,居然是太上皇親自駕臨,當時就吓呆了。
而縣令的寵妾,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也是瞪大了眼睛站在背後,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怎麽可能!他們怎麽可能是太上皇跟太後!”
小妾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因爲她知道一旦這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自己今天得罪了太後。
縣令一聽隻覺得頭皮發麻,他連忙起身,然後一腳将自己的小妾踹倒在地,同時又重新跪了下來。
“還請您二位大人有大量,不要同這個不長眼的女人計較,我們這窮鄉僻壤,沒有得見天顔,多有得罪!”
小妾也回過神來了,不停的給他們兩個磕頭,砰砰砰的撞擊着地面的青磚,兩個人把頭都撞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