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桁接過藥,毫不猶豫的就吃了下去,然後運轉真氣将藥力運送到身體的各處,李長歌等了一會兒以後身手給他把脈,結果發現效果甚微。
李長歌非常的失望,一臉的落寞之色,拓拔桁反而握着她的手安慰她:“你别失望,這個藥再怎麽說也是天下劇毒,你就算再驚才豔豔,怎麽可能短短兩三天就被你研制出來的成功,那這下毒之人可不得氣死。”
李長歌聽到拓拔桁還有心思開玩笑,眼圈一紅,“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我不可能讓你出事。”
拓拔桁見狀也是将李長歌摟在懷中安慰她,“别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内力深厚可以壓制毒性很長一段時間,這麽長的時間去北疆尋藥,一定可以的。”
在拓拔桁的懷中,李長歌隻覺得無比的害怕,她真的害怕,因爲來不及拿到解藥,拓拔桁就會因此出事。
突然之間李長歌起身擡頭看着拓拔桁向他,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要親自去北疆求聖藥!不是我輕視你的手下,可是他們就算求到了,又怎麽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假的呢?更何況他們手中并沒有足夠的籌碼換取聖藥,隻有我親自前去,才能代表我們的誠意。”
不出所料,拓拔桁當然一口拒絕了李長歌的提議,“這絕對不行,你如今生還有緣怎麽可以長途跋涉,而且我讓你一個人在外面,這樣也太危險了!”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啊!我必須爲你做點什麽,否則我會瘋掉了!”
“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同意的,你說我固執也好,你的安全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否則我情願死了!”
兩個人明明都是互相爲對方考慮,可是話說出口卻又忍不住互相傷害,李長歌和拓拔桁兩個人不歡而散。
和拓拔桁大吵了一架以後的李長歌,回到房間裏以後還在生着悶氣,可是她冷靜下來了以後,心頭還是忍不住泛酸,因爲她知道拓拔桁真的是爲自己考慮的,可是自己又怎麽能夠不顧拓拔桁的生死呢?
因此左思右想之下,李長歌還是自己獨自決定出發去到北疆,替拓拔桁求來聖藥,她覺得自己先斬後奏一定能行的,反正自己走都走了,拓拔桁就算再跳腳也跟自己無關。
隻是沒想到等到李長歌背着行李來到門口的時候,卻看見拓拔桁正用一種意料之内的表情站在門口等着自己。
“這麽晚了,你這是打算去哪裏呢?”拓拔桁故意裝作不知,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長歌。
李長歌沒想到自己偷偷溜出來會被拓拔桁逮個正着,她本來還有些尴尬,但是突然之間不知爲何有些惱羞成怒,底氣又足了起來,“怎麽,我出門你也不允許了?我是個人又不是你的囚犯,管我去哪兒!”
聽李長歌這麽說話,拓拔桁都差點被她給氣笑了,“你真當我不知道,長歌,你打算一個人去北疆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你一個女子,長的貌美如仙,又懷着身孕,一路上到底有多麽的危險!”
“你别以爲你誇我長得好看,我就不跟你計較,不管你怎麽說我今天一定要走,就算你困得了我一時,可是我總有辦法溜出去的!”李長歌一副不聽不聽的架勢,她今天已經想過了,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去幫拓拔桁找到解藥。
兩個人争執一番以後,實在是誰都說服不了誰,大眼瞪小眼的在門口僵持了許久。
最後到底還是拓拔桁率先妥協了,“算了算了,我真是怕了你了,不如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行了吧,這樣一來我們路上互相還能有個照應,你如果能求得到解藥,第一時間給我吃下,路上也不會出現什麽岔子。”
李長歌一聽這才喜上眉梢,“你早答應不就好了嘛,那行,咱兩個一起出發,正好一路上還能遊山玩水。”
其實李長歌心中實在是非常憂慮拓拔桁的毒,可是她不想表現出來讓拓拔桁擔心自己,所以故意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把這一路求要說成是遊山玩水。
他們兩個決定出發以後,拓拔桁就派人進宮見了拓跋钰,告訴他自己決定帶着李長歌出去散散心。
拓跋钰非常的驚訝,連忙問道:“皇嫂不是都要生了嗎?怎麽這個時候要出去?是不是發生什麽事?”
拓拔桁眸子微閃,并沒有告訴拓跋钰實話,反而不着痕迹地扯了一個謊,“是這樣的,其實原本我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帶長歌出行,可是她這次懷相實在是不好,成天說着在這京城悶得慌,心裏難受,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着,人都瘦了一大圈,沒辦法,我也隻能帶她出去轉轉,走到哪是哪兒。”
“原來這女子懷孕如此複雜呀,真是長了見識。”拓跋钰聽到拓拔桁這麽說也是一陣唏噓,但是同時也是在心裏感慨,沒想到拓拔桁居然如此情深,爲了李長歌能做到如此地步。
不過既然知道拓拔桁要出發,拓跋钰還是派了不少的人手随行保護拓拔桁的周旋,畢竟是太上皇要是真的在路上出了什麽事自己這個皇帝的脊梁骨肯定都會被别人戳爛了。
拓拔桁也沒有推辭拓跋钰的好意,隻是等到他回府以後,卻告訴自己的手下要提防拓跋钰派來的那些人手。
李長歌聽到拓拔桁如此吩咐,心裏有些奇怪,“難道你是懷疑下毒的事情和拓跋钰有關麽?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和他當面對質?”
拓拔桁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是懷疑他,這是我現在對所有人都充滿了懷疑,多留個心眼也是好的,長歌,拓跋钰現在已經是皇上了,身份已經不一樣了。”
聽到這個,李長歌也是一臉的複雜,“是啊,人心易變,還是長個心眼的爲好,要不然在眼皮子底下,你怎麽也能中了他們的算計。”
而拓拔桁離開宮中以後,拓跋钰召來了自己的心腹和他說起了這件事情,可是明明在拓拔桁在的時候,拓跋钰還對拓拔桁中毒的事情一無所知,然而這一會兒他卻又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皇兄應該是準備和皇嫂一起去北疆了,他身上的毒也不知道有無大礙,他既然不說,看來是懷疑朕了。”
“陛下,清者自清,您不需要心虛,您就當不知道。”
“是啊,朕什麽都不知道,在皇兄面前正隻需要扮演一個好弟弟就行,誰讓他才是那個皇位拱手相讓的人呢。”
這樣說着,拓跋钰的臉上劃過了一抹譏諷之意,雖然他非常感激拓拔桁,可是不得不說,拓拔桁的這個行爲又給他帶來了非常大的壓力。
現在民間都是對拓拔桁的贊揚和吹頌,誇獎他視權力如浮雲,清高不重視權利,文人墨客大加筆墨,幾乎都已經将拓拔桁的地位捧上了神壇。
如今拓跋钰不論做什麽,都有人拿他和拓拔桁相比,這對拓跋钰來說,是一種很大的挑戰。
李長歌和拓拔桁帶了人手,做了充足的準備以後,就去和吳雪瑩還有蘇維甯告辭了,吳雪瑩聽說李長歌要出遠門,原本還想跟着一起去,但是卻被李長歌給拒絕了。
李長歌這些天裏也沒有放棄給拓拔桁調配解藥,雖然不能夠根治,可是李長歌發現這幾日男主氣色好了許多,她覺得肯定是自己的藥起了效果。
因此李長歌每次給拓拔桁做吃食,都會偷偷刺破手指加入自己的血,而且也多做了一些補元氣的藥丸,無一例外的,都加了自己的血進去。
可是她如今身懷有孕,經常這樣放血,又不方便吃藥補身體,結果終于有一天,暈倒在了小廚房裏。
拓拔桁趕到的時候吓了一跳,還以爲發生了什麽大事,連忙抱着她出去找大夫。
如今他們已經出發了,行至半路,正處在永城,拓拔桁抱着李長歌出門找醫館,結果大夫告訴拓拔桁,李長歌這是因爲失血才會身體虛弱。
拓拔桁想不明白,爲什麽李長歌好好的會失血過多,他仔細檢查了一下李長歌的身體,發現她的手腕,手指都有一些不太明顯的傷口。
正在這時,李長歌悠悠的醒了,她剛剛做飯的時候,因爲蹲下去再站起來,結果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如今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在醫館裏,看着拓拔桁略帶責備的眼神,李長歌知道,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爲什麽要放血!是不是爲了我!”不用想,拓拔桁都能猜到,能讓李長歌這麽失去理智的,隻會是自己,他心裏真的非常的愧疚。
但是李長歌雖然臉色蒼白,可是卻面露笑容的握住了拓拔桁的手,語氣溫和的對他說道:“我真的沒事的,你看,你最近不是也好多了麽?能夠壓抑住毒性,才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