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風随後說:“你們公主不甘心就不甘心,關我們什麽事情?”
使者看着拓拔桁,拓拔桁身上有威嚴,但是談到他的皇後的時候,他身上的威嚴都化作了柔情,真可謂,百煉鋼化爲繞指柔。
想必拓拔桁和皇後也是極其恩愛的吧!
那麽公主插手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不好?公主刁蠻慣了,如今在别的國家也放肆,看來他要好好的勸說一下公主,讓她放棄拓拔桁。
可是這談何容易!
使者最後望了一眼拓拔桁,然後歎了口氣,轉頭離開了。
陸微風問拓拔桁:“你說匈奴的公主還會哭着喊着要嫁給陛下嗎?”
拓拔桁搖了搖頭:“朕不知道,朕也不想知道。”
使者回頭就去勸公主了,畢竟拓拔桁的話不無道理,公主在這麽嬌慣下去,早晚會惹怒拓拔桁,到時候拓拔桁出兵攻打匈奴,那這一趟就得不償失了。
使者回到了所在的客棧,在那裏看到了失落的小公主使者停住了。
這樣破壞一個小姑娘的美夢好嗎?他想起來臨行前匈奴王不舍的眼神,想起了路上公主冰冷的表情,最後,他想起了拓拔桁似笑非笑的嘲諷。
拓拔桁不是公主的良緣,如此下去,肯定兩敗俱傷,使者最終狠下心,上前去。
“公主,你就放棄陛下吧,他不會喜歡你的。”使者語重心長的對公主說。
公主慢慢回頭,仿佛才聽到使者說話似的,她睜着無辜的眼睛,問使者:“是我不夠好看嗎?”
使者搖了搖頭,“不是,公主,你已經是我們國家最好看的女子了。”
公主搓了搓自己的臉,從前那個傲氣的公主一瞬間好像不複存在,“那他爲什麽不喜歡我?他的皇後我看了,就那樣吧,再好看也看膩了啊,真搞不懂他到底喜歡那個女人什麽。”
使者說:“可能陛下就是不喜歡你。”
公主深吸一口氣,叉着腰,之前的喪氣蕩然無存,“一定有辦法的!”
看着公主離開的背景,使者滿腦子都是:怎麽樣才能成功說服公主?
第二天,公主還是去纏着拓拔桁。
拓拔桁無奈,看來昨日對公主與使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并不管用。
趁着公主不在的時候,使者過來道歉,“對不起陛下,我昨日已經勸說過公主了,可是沒有用。”
拓拔桁揉了揉眉心,道:“我猜到了。”使者看拓拔桁這個樣子,就知道公主肯定來過這裏,他再說什麽也不太好。
拓拔桁爲了擺脫公主,也想了很多辦法,“這樣,朕看公主來京城一次,肯定沒有好好遊玩,這幾天,朕找人帶着公主去玩一玩吧。”
使者慌忙擺頭:“這……這不合适吧?”
拓拔桁道:“這有什麽不合适的?你來了,就是客人,朕隻不過是招待客人而已。”
使者心裏打起了撥浪鼓,這拓拔桁打的什麽啞迷?竟讓不讓他們送回匈奴?
翌日。
朝堂之上,拓拔桁找各位大臣出主意,“朕無意與匈奴和親,還請衆位卿家出個主意。”
有些希望拓拔桁納妃的大臣這時候說:“皇上,這樣穩固朝綱的事情,爲什麽不答應呢?”
對于這類大臣,拓拔桁已經習慣了,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道:“匈奴和親,看似拉近關系,實則探聽情報。機密都被人偷走,咱們肯定兵敗。”
那位大臣頓時啞口無言,有關國家大事,他還真是不敢冒險,京城閨秀衆多,确實沒必要一定要娶什麽匈奴公主?
拓拔桁看到大臣吃癟的樣子,心中暗暗開心,他不是一個胸懷寬廣的人,之前就是這個人想要讓他納妃,他不同意,現在竟然想讓他和親,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拓拔桁端着身子,繼續問:“衆位有沒有好的建議?”
這時,一直沉默寡言的軍機處大臣問道:“不能把他們送走嗎?”
另外一個大臣則是反對道:“不能,匈奴已經把最受寵的公主送過來了,我們若是退回去,他們說不定會尋個由頭,帶兵攻打國家。”
“既然這樣,那隻有一個辦法了。”軍機處大臣頓了頓,“把公主嫁給我朝男兒。”
這确實是個主意,之前拓拔桁也想過可行性,可是拓拔桁怕貿然賜婚,大臣們不同意,所以才把這個想法擱置了。
現在有人重新提出來,自然是有人願意迎娶公主,拓拔桁也就不擔心了。
拓拔桁欲擒故縱:“可是,讓誰來分憂呢?”
丞相顫顫巍巍的站出來,“老臣願意。”
拓拔桁問:“你想娶公主?”他心裏有些覺得荒誕,看不出來啊,丞相他這身體不康健了,心卻還挺大。
丞相擦了擦汗連忙否認:“不是,老臣家中有一個兒子,正值壯年,如今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老臣想着,能配得上公主身份的,也就隻有他了。”
公主嫁給丞相之子,丞相有些高攀,但是礙于拓拔桁實在不想娶公主,所以拓拔桁就同意了這門婚事。
“如此甚好,丞相啊,你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了。”拓拔桁爲了這件事,還給丞相的兒子封了官加了爵。
搞定前朝,後宮的事自然就好辦多了。
他把使者召到宮中,“現在有個機會,我朝男兒有人想娶公主,不知您可否同意?”
使者心中一動,小心翼翼的問:“皇上的想法?”
拓拔桁道:“朕對這樁婚事很滿意。聽說你們匈奴都是幾男共用一女,在我朝,這種情況絕對不會發生。雖然他算是高攀,但是也會給足夠的尊重。”
使者面色蒼白:“陛下如何得知匈奴習俗?”
拓拔桁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使者呼出一口氣:“陛下,我想問問公主同不同意。”
但是拓拔桁卻一臉嚴肅的對他說道:“你告訴公主,無論她願意與否,我朝都會給她尊重,任何方面都是。”
使者握緊了拳頭,走出皇宮,他第一次體會到這樣無力的感覺。
在他的認知裏,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這個皇帝,卻因爲愛皇後,放棄了後宮佳麗三千,甚至爲了給公主地位,讓一個男子不再娶别人。
使者回了客棧,跟公主商量這事,使者把拓拔桁對他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說給公主聽,公主聽後面色蒼白如雪,不知道作何感想。
“公主?你怎麽了?”
公主露出一個悲慘的笑容,“他當真這麽不喜歡我嗎?”
使者語重心長的說道:“公主,咱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已經準備賜婚,這件事已經快成了。”
公主問使者:“你可打聽到了,他要把我許配給誰?”
使者一拍腦門:“這,我忘了。”他有些慚愧,光顧着想怎麽勸說公主,把這件事給忘了?
公主揚起她驕傲的下巴,“帶我去皇宮,我想問問拓拔桁把我許配給誰了,在他心裏,還有誰能配得上我!”
“你要把我許配給誰!”公主依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沖到了禦書房,後面跟着一串試圖阻止她的侍衛。
拓拔桁正在看公文,他合上本子,說:“說丞相的兒子。那個人朕了解過了,年少有爲,你若嫁他爲妻,他肯定好好呵護你。”
公主不依不饒:“你就這麽不想娶我嗎?”她走上前,把自己的衣服領子拽開,邊哭邊說:“我到底哪裏比那個女人差,你說啊!你不喜歡的,我都可以改。”
拓拔桁冷漠的說道:“不愛就是不愛,你要是非要嫁給朕,朕就天天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冷笑,站起來,走到公主面前。他用冰涼的手指劃過公主的臉頰,“這麽漂亮的臉,若是被刀劃花了多可惜啊。這裏有數不清的毒藥,你要是真的想嫁給我,我就把那些毒藥一個個用在你的身上。”
“還有你珍愛的部落,朕會立刻下兵攻打他們,想必,你也不忍心看到生靈塗炭吧?”
拓拔桁的話一字一句的打在公主的身上,她從來沒想過,這個男人可以這麽狠心。
在他溫文爾雅的外表下,居然隐藏了這樣一顆狠毒的心。
“你……你放開我,我嫁,我嫁給那個什麽丞相之子還不行嗎?”公主崩潰大喊。
拓拔桁面上還是冷若冰霜,“你真的要嫁給他嗎?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嫁給朕嗎?現在變卦了?”
她确實很喜歡拓拔桁不假,但是她沒有喜歡到爲了他放棄生命的程度。
她背後還有她的阿父,還有哥哥姐姐,還有部落,她不可能完全不管。
“我後悔了。”
公主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面前這個修羅一般的男人。
拓拔桁在陰暗處彎了彎嘴角,然後提筆寫下诏書,爲公主和丞相之子賜婚。
使者心中可憐公主,卻還是以國家爲重:“陛下,請允許我即刻啓程,向匈奴王報告這個喜訊。”
喜訊這兩個字,是他硬生生從牙縫裏逼出來的,這對于匈奴來說,确實算是一件好事了,可是對公主來說,卻有些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