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刺殺獲救之事内情誰不清楚,不過是尉遲雪兒歪打正着而已,她仗着這份廉價的恩情,在這宮裏耀武揚威已經多時了,李長歌也覺得有些不耐煩了。
尉遲雪兒沒想到現在李長歌居然連裝都不想裝了,簡直都快要撕破臉了,心中氣的恨不得想要殺人。
“賤人!皇後那個賤人!我要殺了!啊!真的是氣死我了!”尉遲雪兒簡直就快要抓狂了。
她從小在府中養尊處優,父親更是對她如同掌上明珠一般疼愛,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這一刻收拾行李就出宮去。
可是尉遲雪兒的丫鬟卻端着一杯涼茶上前來勸說,“姑娘,您用些茶水壓壓火氣,您可千萬不能上了皇後娘娘的當啊。”
尉遲雪兒本來想要把這個丫頭趕走,可是聽到丫鬟這麽說,尉遲雪兒一臉疑惑的看着她,“你這個話是什麽意思?”
丫鬟把手中的涼茶遞到了尉遲雪兒的手中,尉遲雪兒順勢喝了一口,清涼去火的涼茶就像是火焰之上的一盆冷水,一下子就将尉遲雪兒心頭的怒火澆熄了很多。
“姑娘,您沒發現嗎?皇後娘娘這是在故意找您的茬,想要您自己出宮去呢。”丫環認真地對尉遲雪兒分析。
“皇後娘娘知道不好随意開口将您趕走,所以才會用這麽多手段,要麽就是爲了讓您故意犯錯,要麽就是爲了讓你忍不下去,總之他的目的就是不想在宮裏看見您。”
聽到這裏尉遲雪兒也是重重的,一拍桌子,“李長歌!你很好,你也就隻會這種下三濫的伎倆了是吧?你繼續說。”
丫鬟見尉遲雪兒聽得進自己的勸說,于是又接着說道:“這說明什麽,這說明皇後娘娘心中對姑娘您有所忌憚,她怕您繼續留在這裏,陛下一定會發現您的好,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
說着,丫鬟又上前替尉遲雪兒,捏着肩膀替她松乏筋骨,“要我說姑娘您就應該暫時忍耐,等日後您得了陛下的寵愛,那豈不是就是苦盡甘來了,以後更上一步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到自己的丫頭在身邊循循善誘的勸說,尉遲雪兒心中也覺得她描述的是一個非常美妙的場景。
爲了不讓李長歌有把柄把自己趕出宮,尉遲雪兒決定忍下來,次日再去尋李長歌的時候,脾氣也是收斂了很多。
“娘娘,這尉遲雪兒整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奴婢都不敢相信了呢。”吳雪瑩私下也是和李長歌如此評價。
但是李長歌卻知道尉遲雪兒這會吞下這口氣,無非是爲了能夠在宮中留得更久而已,因此她也隻是笑笑。
正在他們說話之際,拓拔桁突然到了這裏,微笑着說道:“長歌,禦花園現在花開的正盛,不如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李長歌剛想要說些什麽,卻看到拓拔桁給自己使了個眼色,看向了一旁的吳雪瑩,立刻明白了過來。
于是李長歌便帶着吳雪瑩和拓拔桁一同去了禦花園裏,但是吳雪瑩心頭有些奇怪,平日裏皇上和皇後娘娘二人相聚從來不會多帶人的,怎麽今天還非得把自己給帶上,結果就在路上遇到了蘇維甯。
“陛下和皇後娘娘這是準備要去禦花園散步嗎?”蘇維甯故作不知的問道。
拓拔桁和李長歌雙雙攜手依偎在一旁,非常的親密,“是啊,不如維甯你和雪瑩一起也去逛逛吧。”
但是蘇維甯卻拒絕了,反而看上了吳雪瑩對她問道:“其實我今日便是來找雪瑩姑娘問些事情的,不知道雪瑩姑娘是否願意賜教?”
吳雪瑩有些爲難,但是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因爲她不想打擾皇上和皇後娘娘二人。
等到吳雪瑩跟着蘇維甯離開以後,李長歌笑着和拓拔桁對視了一眼,“可真有你的呀,幫蘇維甯制造機會。”
“我美人在懷,總不好看着拓拔桁孤孤單單一個人,好兄弟嘛就該幫忙。”拓拔桁刮了刮李長歌的鼻頭。
“不知道遠隋王有何事相問?”走遠了一些以後,吳雪瑩開口問道,她心裏也是奇怪蘇維甯,有什麽要問自己的。
這時蘇維甯倒是說了實話,“其實我哪有什麽好問的,隻不過是不想讓你在皇上跟皇後面前尴尬而已,他們二人感情如此深厚,肯定不願意身邊多一個人。”
吳雪瑩倒也是覺得今天也多虧了蘇維甯幫忙,否則還真是多了一個自己,“既然如此,雪瑩倒是多謝遠隋解圍了。”
蘇維甯趕緊順勢邀請吳雪瑩和自己一同逛逛,此時吳雪瑩對蘇維甯心中也是有了一些好感便同意了。
“真是羨慕皇上啊,能和皇後娘娘感情這麽好,若是我将來成親,也一定要跟我家娘子恩愛一生。”蘇維甯故意說道。
聽到這個話,吳雪瑩心頭就是一動,她不是不知道蘇維甯對自己是有一些好感的,可是她把不準自己是不是應該和他繼續交往下去。
“遠隋王,我的身世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曾經是罪臣吳太守的女兒,還曾經陷害過陛下和皇後娘娘,後來我爹被斬首以後是皇後娘娘收留了我。”
吳雪瑩想了想還是和蘇維甯說起了自己的身世,畢竟自己的身世說起來并不是很光彩。
她想要知道如果蘇維甯知道這一切還會不會再和自己走得如此的近,吳雪瑩根本就不想瞞着。
隻不過蘇維甯聽到這些話以後卻面不改色,“你說的這些我早就已經知道了,其實我根本就不在意。”
吳雪瑩聽到這裏面夾有一些微紅,他低着頭也不說話,隻是和蘇維甯一直沉默的在這裏散步。
而李長歌和拓拔桁拉着手禦花園中走着,李長歌好奇的問道:“你說這次維甯和吳雪瑩能聊得來嗎?”
“放心吧,我已經傳授了他不少如何追求女孩子讨她歡心的方法,要是還不成,那就真的是蘇維甯他是木魚腦袋了。”
“喲,你還會什麽讨女孩子歡心的方法呢?我怎麽沒見你在我身上使過?”
“娘子啊,你可真的是冤枉我了,我這眼睛裏心裏從來就隻有你一個女人,所有的話,所有的動作都是爲了讓你開心啊。”
拓拔桁和李長歌打打鬧鬧的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剛想要親吻,可是卻正好聽到了一陣琴聲。
知道這裏有人,李長歌立刻把拓拔桁推開,然後往前走,就發現尉遲雪兒正坐在禦花園的中央,在那裏撫琴。
而且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紗裙,頭發梳着一個斜斜的墜馬髻,上面這一隻珍珠發簪,朱唇一點柳葉彎眉,看起來非常的漂亮。
她專心撫琴的樣子也非常的認真,好齒明眸,纖纖玉手,撥動着琴弦,動聽的樂聲傳播開來,确實非常的好看。
“你看看,你的爛桃花可又來了。”李長歌忍不住伸手在拓拔桁的腰間掐了一把。
“真是擾人興緻,我們還是走吧,讓她一個人在這裏彈好了。”拓拔桁摟着李長歌的肩膀就想要帶她離開,可是卻被背後的尉遲雪兒給叫住了。
“陛下,娘娘,這麽巧你們也來禦花園。”尉遲雪兒追上前來,朝着拓拔桁,還有李長歌行禮言辭之間非常的溫婉大方。
“不知臣女剛剛撫琴,還可得入陛下的耳朵?”的眼眸如同碧波,秋水深情的注視着拓拔桁,想要在他的心裏留下一個好印象。
然而沒想到拓拔桁卻忽然神情愉悅,“說起來尉遲姑娘的琴藝意确實是一絕,讓朕聞之愉悅。”
聽到這個話尉遲雪兒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她用目光撇了李長歌一眼,裏面還帶着一些挑釁,但是同時又害羞地低下了頭。
“陛下過獎了,雪兒隻是随意一彈,還差得遠呢。”
但是拓拔桁卻繼續說道:“是啊,你的琴聲雖好,不過比起長歌來還倒是差了那麽一些,你要是有空還是要跟長歌多多請教,這樣你的技藝才能有所進步。”
聽到這個話尉遲雪兒的臉差點都沒給氣歪了,她沒想到拓拔桁說到最後誇的居然還是李長歌。
李長歌在一旁偷偷的用袖子掩住了嘴角的笑意,她知道這是拓拔桁在故意給自己出頭。
不過這個尉遲雪兒在這裏撫琴的事情,李長歌根本就沒放在心裏,光是聽着樂聲就知道她根本就技藝平平。
跟自己相比還是差的遠,李長歌知道拓拔桁不會沒有那麽沒有眼光,錯把魚目當珍珠。
尉遲雪兒不得不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控制自己不要變了臉色,但是到底還是有些委屈。
“是,既然陛下由此吩咐,臣女有空一定去跟皇後娘娘多多讨教一番,隻是之前臣女竟不知娘娘有如此琴藝。”
拓拔桁直接拉過了李長歌的手,“是我不舍得長歌彈琴,唯恐她傷了手指,左右之宮裏彈琴,還有歌姬樂姬,何須她親自動手,隻不過這樣一來,到底還是明珠蒙塵了。”
尉遲雪兒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僵硬了,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