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平靜,拓跋桁輕聲詢問:“陸兄這是怎麽了,眼下吳守義已除,百姓生活安甯,該是歡喜才對。”
聽到這話,陸微風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拓跋桁,輕笑一聲:“是啊,皆大歡喜,隻不過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身份。”
本來陸微風就知道拓跋桁可能身世不簡單,畢竟拓跋桁身上天生的淩厲氣勢并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卻沒想到拓跋桁屬于京城,甚至是最高的那位…
目光隐晦,陸微風心裏有些亂,他擔心拓跋桁是故意隐瞞身份,想要一舉平亂黑風山…
“拓跋桁,我也不和你廢話了,黑風山一直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就算你是當今皇帝,也不必因爲黑風山的身世而對那些弟兄動手。”
沉聲說着,陸微風目光灼灼的看着拓跋桁,見此,拓跋桁心下了然,看來陸微風是擔心自己隐瞞身份做卧底,會對黑風山不利。
想到這裏,拓跋桁輕笑一聲,低聲解釋道:“陸兄你誤會了。”
“我雖是換了個身份,但也依舊看好黑風山的風氣,明君不就是要發現人才培養人才嗎?我正是想要問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回去京城發展?”
聽到這話,陸微風微微愣住,似是沒想到拓跋桁會突然說這些話,他知道京城自然是人才濟濟,拓跋桁又怎麽可能缺人?
那便是真的欣賞黑風山,誠心招納…
思及此,陸微風目光平靜,突然朝着拓跋桁行了一禮,沉聲說道:“如果你爲兄弟們正名,尋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
“拓拔兄…哦不,陛下願意招納我們黑風山,我陸微風無以爲報,隻有生死護君!”話音落下,陸微風目光堅毅,明顯是同意和拓跋桁回去的。
見此,拓跋桁滿意的點了點頭,語氣平靜:“既如此,那便通知黑風山各位兄弟們準備一下,我會讓張副官帶他們進京,我們先回去。”
聽到這話,陸微風卻是有些爲難,猶豫片刻才開了口:“陛下,此事要不容我去和兄弟們商量一下,畢竟我怕他們不願意…”
“兄弟們都在黑風山習慣了,哪怕名聲不好聽,但也活的自在,若是不願意被規矩束縛,也希望陛下可以放他們自由,我們還是以前的黑風山。”
陸微風這話說的也算是委婉,隻是希望拓跋桁不要動怒,他還是會帶着黑風山回到以前的路子,劫富濟貧,除暴安良。
這些話拓跋桁怎麽會不知道,他看了一眼陸微風,淡淡的點了點頭,語氣漠然:“既如此你便回去同他們商議一下,京城随時歡迎你們。”
“謝陛下成全!”沉聲應下,陸微風臉上露出了笑意,那是一種被人賞識的喜悅,也算是他們黑風山這麽久以來的回報了。
想了想,陸微風輕笑着說:“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喚你一句拓拔兄了,走吧,我們回去。”
畢竟如果黑風山歸順,那便不再是一個土匪山寨,他也成了拓跋桁的下屬…
不再多想,陸微風大步離開,朝着黑風山營地走去,見此,拓跋桁雖是感慨許多,卻無力回應,跟着男人一起回去。
回到營地,陸微風立刻召集了所有人,很快院子裏便滿是黑風山的人,大家目目相對,都帶這些疑惑:“大當家聚集這麽多人幹什麽?”
“許是又有目标了吧。”
“不可能啊,吳守義那邊剛剛成功,大當家一般不會執行任務這樣頻繁的…”
衆人議論紛紛,猜測着陸微風讓他們來的目的,人群轟鬧。
見此,陸微風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那些人安靜,大聲說道:“各位黑風山的兄弟,這一次并非是有了目标才召集你們。”
聽到這話,衆人安靜下來,沉默的聽着陸微風的吩咐,他們已經習慣了聽從陸微風的号令,不管是什麽,都選擇相信陸微風。
見此,拓跋桁滿意的點了點頭,畢竟如此一來以後陸微風才能帶好這一支軍隊,黑風山的井然有序也足以看到陸微風的能力不容小觑。
思緒百轉,那邊陸微風已經開始說自己和拓跋桁商量的事情,男人的語氣沒什麽波瀾:“兄弟們,我們擔着土匪的名聲做了很多好事,大家骨子裏都是想要爲國爲民的人我知道。”
“拓跋桁,也就是我們的二當家的身份想必你們都知道了,他有意招納黑風山進京城成爲一支獨有軍隊,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話音落下,陸微風沉默片刻,見下屬們都有些安靜,便開口安撫:“你們放心,陛下說過給黑風山自由,所以答不答應由你們決定。”
聽到這話,黑風山衆人隻是片刻的靜默,一人帶頭說:“大當家的,是你給了我們兄弟一個安身之處,讓我們不再挨餓受凍,所以,你在哪我們就在哪!”
“對!大當家的在哪,我們兄弟就在哪,黑風山永遠跟随大當家。”
衆人異口同聲,這一幕令陸微風有些愣住,眼眶突然紅了,嗓音有些低沉:“謝謝你們的信任…”
“我們永遠追随大當家!”
“看來事情解決了,陸兄,挑個日子我們也可以回京了。”拓跋桁輕笑着開口,對黑風山這一幕倒是意料之中的。
本以爲還需要給他們一段時間考慮,卻沒想到這樣神速便解決了,想了想,拓跋桁看向一旁對張副官,沉聲吩咐道:“張副官,我會和歌兒還有陸微風先走,你留下來安頓好黑風山的人。”
“朕有意将他們培養成一支獨立的軍隊,你留下來鎮守黑風山,便順帶着教他們一些軍事管理,籌備會一切等我命令,再一起回京。”
聽到這話,張副官面色平靜,恭敬的朝着拓跋桁行禮應下:“陛下放心,屬下一定會好好鎮守黑風山。”
“嗯。”拓跋桁點了點頭,淡淡的應了一句,目光落在不遠處那一抹身影上,有些意外,快步走上前去。
“歌兒,你怎麽來了?”說着,他看了一眼李長歌身邊的吳雪瑩,心裏隐隐有些猜測,沒有說話。
果然,李長歌看着吳雪瑩害怕的模樣,開口說:“拓跋桁,吳守義的…雪瑩想見他最後一面。”
聽到這話,拓跋桁知道李長歌詢問的是吳守義的屍身,沉默着點了點頭,語氣平靜:“你帶她去便好,在地牢裏,我會讓府尹安葬好他的。”
聞言,吳雪瑩似是輕輕顫抖了一下,因爲聽到拓跋桁說的安葬,伸手牽着女子的手,李長歌安撫道:“别多想了,我帶你去見他。”
“好,謝謝…小姐。”
随即兩人離開,一路上吳雪瑩都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還不能接受吳守義的死。
沉默無言,很快便到了地牢,吳雪瑩不願意讓李長歌跟着,臉上有些清冷,語氣平靜:“小姐,我不會有事的,隻不過想要安靜的看看爹爹。”
“我明白了,在外面等你。”
李長歌知道吳雪瑩需要安靜,便也沒去打擾,一直過了很久,擔心吳雪瑩想不開自盡,李長歌目光焦急,時間久到她都想直接沖進去。
目光微閃,看了一眼牢房門口,終于看到了吳雪瑩顫顫巍巍的身影,連忙上前去将人扶住,也不多言,沉默着回了院子。
翌日清晨,吳雪瑩似是什麽的沒有發生一般,重新畫上了精緻的妝容,看起來精氣神很好,見此,李長歌才有些放心,語氣平靜:“拓跋桁,我們走吧。”
“好。”看人都到齊了,拓跋桁點頭應下,随即一行人出發趕回京城。
因着有陸微風和吳雪瑩的加入,拓跋桁便沒有和李長歌待在一起,三個女眷坐馬車,拓跋桁和陸微風則是騎馬走在一旁。
柳兒看不慣吳雪瑩,處處找麻煩,被李長歌訓斥更是不甘心,語氣惱怒:“小姐,你爲什麽要因爲她訓斥我,我們是最先認識的人才對。”
按照柳兒的理解,她最先結識了拓跋桁和李長歌,那他們便隻能對自己好。見此,李長歌冷笑一聲,有些嘲諷:“我不過是看不得那些彎彎繞繞,柳兒,你最好安分一點吧。”
聽到這話,柳兒不悅,但也沒再開口,因爲拓跋桁來了,詢問幾人要不要休息:“歌兒,要不要在前面停下來休息休息?”
聞言,李長歌想着吳雪瑩和柳兒的身子骨确實禁不住勞累,便點了點頭同意,還沒開口卻被柳兒搶了先:“公子決定便好,柳兒不累的。”
“如果公子忙着回家,那便是不休息也可以,柳兒可不是某些大小姐,嬌生慣養…”
聽到這話,吳雪瑩微微低着頭,沉默不語,拓跋桁并沒有搭理柳兒,語氣平靜:“歌兒怎麽想。”
“歇會吧。”
“好。”輕聲應下,男人根本沒有施舍柳兒一絲目光,轉身離開。
見此,柳兒有些失落,同時更是氣悶,覺得都是因爲李長歌,拓跋桁才會不搭理自己,恨恨的看了李長歌一眼,帶着一絲算計。
吳雪瑩覺察到了柳兒的目光,心下一凝,下車時提醒李長歌道:“小姐小心一點這個丫鬟,她心思不純。”
“我知道的,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罷了,不用放在心上,倒是你,保護好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