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吳雪瑩似是才回過神來,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最不喜歡的李長歌了,撲在李長歌懷裏哭着。
見此,李長歌也有些不忍心了,畢竟隻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她哪裏受得住這些人情世故…
想着,李長歌看了一眼吳雪瑩,輕輕拍着那人顫抖的後背,語氣柔和:“好了别哭了,你爹已經爲自己的錯付出了代價,但是好在他保住了你。”
聽到這話,吳雪瑩微微一愣,心下有些不安:“父親…他”
“昨日斬首,這也是他該受的,你以後好好做人,離開洛甯城吧。”
畢竟這裏的人太恨太守府,不會給這個曾經的大小姐好臉色的,想着,李長歌想勸吳雪瑩離開,可對方卻是一臉木讷的模樣。
呢喃自語,李長歌聽了幾句,知道她不能接受自己突然沒了父親的事實,有些同情:“你也别太傷心,好好活着。”
“不,我不要,爹爹沒了,太守府也沒了,所有人都讨厭我,我還留下來做什麽,留我一個人做什麽!”
話音落下,吳雪瑩情緒有些激動,猛的朝着面前的牆撞過去,見此,李長歌目光一凝,她沒想到吳雪瑩會尋死,連忙抓住她的手,兩人摔倒在地上,不過沒有受傷。
看了一眼女子眼裏的絕望,李長歌有些無措,沉聲開口:“你的命是你爹拼盡全力換來的,你要代替他好好活下去,明白嗎?”
話音落下,吳雪瑩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隻是楞楞的,見她如此,李長歌頓時有些擔心,沒過多久,吳雪瑩突然站起身來,她看了一眼遠處,帶着一絲無措:“可我,還能去哪?”
“我沒有家了…”
“李長歌,對不起,以前我确實讨厭你,那是因爲我喜歡拓跋桁,可現如今我隻想簡簡單單的活着,我的命是爹爹換來的,我不能去任性的喜歡誰。”
她知道以自己如今的情況,也隻能妥協,她也确實喜歡不了了,目光隐晦,吳雪瑩淡淡的語氣令李長歌同情。
輕笑一聲緩解氣氛,李長歌開口說:“沒事,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你喜歡拓跋桁,說明我的男人有魅力啊,我不怪你。”
而且吳雪瑩确實隻是喜歡拓跋桁,雖然爲難過李長歌,但并不過分,吳雪瑩隻不過是個無知的小孩子罷了。
想着,李長歌輕輕拍了拍女子的後背,語氣平靜:“你能好好生活便好,以後,你也會遇到那個命中注定的。”
“呵,我連家都沒有了,無處可去,談何去想未來…”低低的說着,昔日那個風光嬌縱的大小姐已經不複存在。
見此,李長歌面色微沉,吳雪瑩在洛甯城肯定是待不下去的,她又從小嬌生慣養,一個人根本沒有生存能力…
思及此,李長歌看了一眼吳雪瑩,試探着開口:“你…你要不跟着我回去吧,雖然我不能很好的照顧你,但是保證衣食無憂,而且也沒人敢欺負你。”
聽到這話,吳雪瑩微微愣住,倒不是懷疑李長歌的話,她已經知道了李長歌的身份,自然知道對方這些話并不是在誇大其詞,隻是有些不敢相信李長歌會願意帶着自己。
有些猶豫:“你,你真的願意帶我一起走嗎?”
畢竟她之前那樣過分,李長歌還如此待她,這讓吳雪瑩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微微低着頭 不想讓李長歌看到自己的窘态。
見此,李長歌自然知道她心裏的想法,輕笑一聲道:“我剛剛就已經和你冰釋前嫌了,哪裏會計較以前,如果你願意,那就跟我一起離開洛甯城吧。”
“好,我願意!謝謝你李長歌,哦不,謝謝主…主子。”吳雪瑩說這話時有些結巴,畢竟她以前的身份并沒有這樣叫過别人,一時有些不适應。
見此,李長歌也不強求,直言道:“你也不必喚我主子,叫我長歌就好。”
反正她對于這些稱呼素來也無所謂,便也随便吳雪瑩喚她什麽了,如此說定,李長歌便帶着李長歌回去,卻在院子裏碰到了柳兒。
看到吳雪瑩,柳兒當即大喊:“啊,罪臣之女!來人,來人快抓住她。”
“聒噪!柳兒,你的規矩都學到了狗肚子裏嗎?”說到這裏,李長歌突然想到柳兒是沒有學過宮裏的規矩的,有些愣住,但對柳兒此舉還是不悅。
被李長歌呵斥,柳兒有些不滿,沉聲說:“小姐幹嘛把她帶回來,不知道她有罪嗎?盡是給公子添亂。”
聽到這話,李長歌冷笑一聲,語氣平靜:“我想帶誰回家還要跟你這個丫鬟知會一聲,那我這個主子的位子怕是要易主了。”
見柳兒想要反駁,李長歌不想和她多說什麽,便冷聲開口:“雪瑩是我帶回來的,她無處可去,便留在我身邊打打雜,也算是養活自己。”
話音落下,隻見柳兒瞪大了眼睛,語氣裏滿是驚訝:“小姐你瘋了嗎?她喜歡公子,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聽到這話,李長歌輕笑一聲,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柳兒,語氣幽幽:“沒關系,早就引來了一隻狼,還怕什麽。”
聞言,柳兒不明白李長歌的意思,她并沒有意識到李長歌說的狼是自己,有些木讷的看着李長歌,還想要勸李長歌趕走吳雪瑩,朱唇輕啓:“小姐三思啊,這樣會給公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的。”
“這個女人必須走!”柳兒目光一沉,帶着絲絲淩厲,她的出身本就不如李長歌,眼下再來一個千金小姐,哪怕是個落魄千金,那骨子裏的氣質也不是她能比拟的…
柳兒害怕自己的地位被取代,一心隻想要趕走吳雪瑩。見此,吳雪瑩也擔心李長歌誤會,連忙開口解釋:“小…小姐,我不會的,我對拓拔公子已經沒什麽心思了…”
“笑話,你這個女人會這樣輕易分手?”柳兒冷聲打斷吳雪瑩,令女子不自禁後退一步,有些無措。
見此,李長歌拉住女子的手,語氣平靜:“你放心吧,我相信你,我有自己的判斷,并不是誰的話都可以讓我動搖。”
聽到這話,吳雪瑩有些感動,眼淚泛起不自禁浸濕了眼眶,語氣裏滿是愧疚:“對不起長歌,我以前…以前還這樣爲難你。”
“對不起,我發誓,我對拓拔公子已經歇了心思的,比起他來說,你這個朋友更讓我歡喜。”說着,吳雪瑩眼裏帶着一絲堅定,看得李長歌有些好笑。
同時也無奈,她本來就沒有懷疑過什麽,一句相信,就讓吳雪瑩如此,說來,她也是個好女孩。
想着,李長歌伸手擦幹淨吳雪瑩的眼淚,語氣平靜:“好了别哭了,不然就不漂亮了,你不用理會其他人,在這裏,隻有我能使喚你。”
這句話也是李長歌說給柳兒聽的,她擔心自己不在柳兒會故意爲難吳雪瑩,若是以前那個吳雪瑩她自然不擔心,可眼前的人已經收斂了昔日鋒芒,不一定是柳兒的對手。
思及此,李長歌警告性的看了一眼柳兒,将對方想要開口的話硬生生堵了回去,柳兒眼睜睜看着兩人離開,有些不滿,怒罵道:“哼,李長歌,你神氣什麽?”
“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你拽下來,然後取而代之,到時候有你好看的!”
恨恨的想着,柳兒眼裏的貪婪越來越重,已經不單單是對拓跋桁的喜歡了,她想要的是權利,那個至高無上的權利。
這一切李長歌并不知情,她知道柳兒有野心,可卻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裏。帶着吳雪瑩回到屋子,李長歌看到她有些心不在焉,便開口詢問:“怎麽了?”
“你别将柳兒的話放在心上,以後離她遠點,她心思太重,也是時候該處理幹淨了。”柔聲安撫着,李長歌以爲吳雪瑩是因爲柳兒的話憂慮。
可吳雪瑩卻是搖了搖頭,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她隻能低下頭不語。
見此,李長歌目光微閃,似是猜到了什麽,語氣平靜:“你直說便是,我不會怪你的。”
“我,長歌,我…我想要見拓拔公子一面,不過你相信我,我沒有要做些什麽不該做的,我對公子也沒了那些心思,我隻是想要求求公子讓我見父親最後一面…”
聽到這話,李長歌目光平靜,許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李長歌隻是歎了口氣,此刻吳雪瑩父親已經死了,再見隻是傷心罷了。
可她卻不能說這些話,目光同情,李長歌輕聲開口:“好,我帶你去找拓跋桁,你自己告訴他吧。”
“不過你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記得你的諾言,好好活着!”她擔心吳雪瑩見到吳守義會受不了,便先叮囑着。
聞言,吳雪瑩知道李長歌是爲了她着想,目光感激,她連忙點了點頭,語氣溫柔:“好,你放心吧,我知道,我隻是想見見父親。”
話音落下,李長歌沒再多說什麽,兩人便離開房間去前廳尋拓跋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