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種低微的呻吟聲,李長歌心口止不住一顫,連忙拿着手中潤濕的帕子沖了過去,“皇上,你怎麽樣了!”
随着光明逐漸的進入眼眶,拓拔桁整個人顯得有些渾渾噩噩的,輕輕的揉了揉眉心。
聽到耳畔那一連串焦急的聲音,心也跟着有些惶恐不安,隻得硬着頭皮咬緊牙關,勉爲其難的在李長歌的攙扶下坐直了身子。
“朕這是怎麽了?”看着自己身上包裹着紗布,渾身傳來劇痛的樣子,拓拔桁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
聽到這番話,李長歌卻撇了撇嘴巴,忍不住哀怨道:“你還好意思問,你身爲一國之君,上戰場受了這麽重的傷,若是被那些敵國發現,隻怕又要因此而躁動了!”
帶着幾分難以言說的心疼,李長歌纖細的手指,不自覺的劃過了拓拔桁包紮的胸口之上,又是一陣沉沉的歎息。
“你說你,倔強也就算了,爲何又不小心一點?你可曾想過,還有我在這一直爲你擔心呢?”慶幸的是,自己之前倔強着沒有離開。
否則的話,拓拔桁很受了這麽重的傷,都還不知道呢。
眼見李長歌的關心,拓拔桁也難免生出了一絲愧疚之意,輕輕的拿起李長歌的發絲,柔聲的安慰道:“好了,朕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如此的草率輕敵了。”
這麽一說,還是勉爲其難的讓人放松下來。
“好啦,你這身上有傷不宜多話,還是躺着好好休息吧,等明日之後,再讓軍醫過來看看。”
李長歌哄了拓拔桁休息,随即又有些困倦。趴在床邊一起入睡,半夜拓拔桁輾轉幾次,甚至有傷口發炎的景象。
李長歌沒有落得個安穩,每個夜晚都在忙碌個不停,幾乎沒有入睡。
等到拓拔桁的病情徹底穩下來之後,才沉沉的在床邊睡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輕緩地照射在李長歌的身上,從沉睡中清醒的拓拔桁,也許是因爲睡眠太過于充足,隻覺得有些頭昏腦脹。
一隻手微微的扭動着太陽穴,想要緩和一下,卻又突然感覺手臂被什麽壓着了。
側頭一看,被半邊太陽照着的李長歌,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邊,顯得格外的美豔動人。
“昨日一定是累壞了……”拓拔桁有些心疼,輕輕的擡起手,想要讓李長歌睡得安穩一些。
是這不經意的動作,卻驚擾了李長歌。
見她睜開眼眸,因爲昨日折騰的有些心有餘悸,此刻又難免多了幾分心慌意亂,“皇上,你傷口又出問題了嗎?我這就去找軍醫給你看看!”
說着,李長歌盯着搖搖晃晃的身子就要起身,卻連忙被拖把橫抓住了手腕,“好啦,你昨日悉心照料,朕雖然沒有看到,不過卻感受到實打實的。如今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你就别再這麽折騰自己,好好休息吧。”
拓拔桁一邊說就是要下床的動作,想要将這個床的位置騰出來給李長歌。
李長歌心中略有不快,“我不睡,你這個樣子我哪裏睡得着,如今醒了自然是要好好守着的。”
這話說的,真叫人有些無言以對。
拓拔桁有些不知所措,正當此時外面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通報聲,“大喜告結,匈奴投降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聽到這番話之後,外面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拓拔桁也略微有些意外,轉而又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白玉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這一次能夠讓對方繳械投降,白玉征戰兄某氣勢逼人,算得上是立了頭功。
剛剛歡喜沒多久,外面又傳來了一陣小心翼翼的通報聲,“皇後娘娘,不知皇上身體可否好些了,那匈奴的大皇子作爲此次求和的使者,非要嚷着見咱們皇上,白玉将軍有些招架不住呀!”
畢竟大戰能免就免,這匈奴王子若是招待不好的話,隻怕是有些不好收場。
外面的意思是,想要讓李長歌親自坐鎮,至少也想用皇後的身份壓制住對方。
“你身上有傷,還是我去吧。這匈奴人向來狡猾無比,别被他們看出了什麽端倪,到時候隻怕又起反叛之心。”
李長歌說完,打算進行洗漱去,會會那個匈奴王子,不過剛才沒走兩步手腕,卻直接被拓拔桁給拉住了。
“放心吧,朕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那匈奴人生性狡猾,可不是你一介女流之輩能夠輕易應付得了的。”對于這件事情,拓拔桁沒有半分退讓。
一方面,是軍營之事與人不方便插手,隻怕會被對方有可乘之機。
另一方面,匈奴人生性好戰,如今居然派他們的王子主動求和,隻怕其中必有蹊跷,拓拔桁若是不親自前去看看,心中也有些放心不下。
因爲熬不過李長歌,兩個人最終決定一同前往到了帳篷之中。
還預設了豐盛的宴會,特地接待匈奴王子,方才入門就是載歌載舞,又聽一聲吼道:“皇上皇後駕到!”
二人坐于高台之上,匈奴王子面露和善的行了個禮,“皇上,皇後,祝你們紅福萬載,千秋萬世。”
彬彬有禮的大王子,倒是給人一個好印象裏唱歌眯起眼睛,帶幾分打量的味道,仔細的審視着大王子。
看他皮膚黝黑,不過五官深邃,也算得上是俊俏的模樣,李長歌一時間無法判斷對方的性格或者目的,糾結覺得看了一眼拓拔桁,“你覺得此人,是善是惡?”
畢竟與匈奴人打交道,沒有幾個是真正能夠放得下警惕的。
拓拔桁搖了搖頭,低聲警告道:“不要揣測這些無妄之事,免得被人聽到了也不好。”
如此,李長歌隻得無奈的閉上嘴巴。
拓拔桁看向了大王子,這才又笑道:“大王子,既然你是誠心求和,不知是個怎麽求法?”
古往今來,若是戰敗的國家,一般都是要簽訂綠書,然後按照特定時間繳納稅供。
不過這匈奴人倒是個例外,以前打不過就直接撤兵退守編劇還從來都沒有見過要主動求和的,也不知心裏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盤。
聽聞此言,王子起身,繞開桌子,到了正中間,微微秉着雙拳,恭敬的說道:“皇上,這一次咱們匈奴人戰敗,對南越國的兵強馬壯,十分佩,我将代表匈奴與南越國的公主和親表示誠意,還希望皇上能夠成全!”
一語驚人,不僅僅是拓拔桁,就連其他的人也略微有些意外,一個個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這怎麽可以呀?咱們其他公主都已經出嫁,唯一剩下的小公主不過年僅八歲,實在是不合适吧!”
李長歌不免蹙起眉頭,此刻也有些不樂意了,“若是真的想要求情,連個底氣都沒有打探清楚,就如此的貿然輕率,你怕是在故意刁難咱們吧?”
深吸了一口氣,李長歌有些擔憂的看着拓拔桁,隻怕這件事情有些不好應付。
拓拔桁當然是實話實說,“本國待嫁公主,年僅八歲,和親之事隻怕是有失穩妥,不如換一個方式?”
此言一出,大王子卻大笑一聲,“還請皇上放心,我看中的并非是公主,這位姑娘面色柔美,也可做我和親的對象。”
又是一番語出驚人,這家夥竟大言不慚直接将矛頭對準了李長歌,不明白這是想要搞事情嗎?
不過是一介匈奴之子,居然對皇後說出了這般無禮的要求,不僅僅是在侮辱李長歌,更是在打戀她們,整個南越國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哪怕是不待見李長歌這個皇後,但是其他人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
“實在是大膽,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
有人拍案而起,那個架勢恨不得是翻天覆地。
李長歌也略微有些糾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拓拔桁,帶幾分求助的目光,“現在該怎麽辦?”
聽到這話,拓拔桁冷笑一聲,直接放聲道:“還請大王子,除了和親之外,想要表達求和的誠意有那麽多,不如就換一個吧。”
拓拔桁說的斬釘截鐵,這件事情顯然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不過,大王子卻瞬間臉色驟變,有些不高興,“皇上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覺得我配不上這位姑娘?”
他們匈奴向來是民風開放,就算是已婚女子,隻要互相看對眼就沒有問題。
而且,自己都沒有嫌棄李長歌,已經嫁爲人婦,還被拒絕這門親事,無疑對大王子來說是一種侮辱。
此刻,氣氛陡然變得尴尬起來,好像什麽戰争就要一觸即發的樣子。
拓拔桁卻依舊保持着固執的狀态,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都說了,若是你真的想要和親,那麽就找一個合适的姑娘,不要在這裏信口胡來。”
被再三拒絕,大王子都覺得有些拉不下面子,此刻面露陰沉之色,不過礙于他們是戰敗方,根本就沒有談判的資格,此刻隻得忍氣吞聲。
卻還是不願放棄,“皇上,這件事情您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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