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面前這個乞丐的情況,應該與他們口中所說的相差無幾,是從别的地方逃難過來的。
不過,對于這些人的冷漠,李長歌實在是有些不待見,“同樣是生而爲人,你們還是爲自己口上積點德吧!”
說完,也不管這些流言蜚語,不顧對方髒兮兮的面孔,直接一隻手挽住了他的胳膊,猛然一個發力,一邊催促道:“你努力一點,我帶你去治病!”
聽到這一番話,那眼眸昏暗的乞丐猶如見了一束光明,突然眼前一亮。
頂着身上的疲憊,艱難的睜開雙眼,斜視了一眼旁邊的李長歌,容貌秀麗,皮膚白皙,精緻的五官比人家畫筆下的還要美上幾分。
“好香……”男人頂着迷糊的雙眼,隻感覺一股淡淡的藥草香侵入他的筆尖。
就像是寒冬裏的一束火光,給本瀕臨死亡的他,又帶來了一絲生的希望。
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力氣,這舉步維艱的李長歌,男人配合的擡起腳步,一瘸一拐被他給送上了馬。
有人見到這一幕,卻忍不住說上了風涼話,“呵呵,這女人八成是腦子有問題,咱們别搭理她了,回頭就有她後悔的!
随着李長歌一隻手牽着小馬,離開了那些喧嚣的人群,身後的人也逐漸散開。
“你再堅持一下,我現在就把你帶到客棧去!”
就他這一副乞丐打扮,既然已經被當成了流落在外的難民,恐怕也不會有醫館接受他的存在。
所以,李長歌自己花重金租下了一間客棧,買了一些草藥,替男人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
撥開了那雜亂的發絲,将對方的臉清洗幹淨之後。
見他的皮膚倒是光滑細嫩,猶如撥了殼的雞蛋,李長歌倒是不由得多了幾分歡喜,“真是沒有想到,你這人長得還挺好看的。”
隻不過是一句很普通的誇贊,男人反倒是有些紅了臉,突然開口道:“我叫做慕斯,你叫什麽名字?”
聲音有些微弱,不過卻是極其清晰的,李長歌微微一愣,不過還是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又緊跟着寬幅道:“你身上隻是一些皮外傷,我已經給你上過藥了,不過還是好好休息。”
過了一天之後,慕斯身上的傷疤已經結痂,索性沐浴更衣,換上了李長歌替他準備好的衣服。
門輕輕的敲響,慕斯整理了一下衣擺,這才上前笑着開了門,開口便是一句調侃,“李姑娘,一夜不見,氣色倒是紅潤了許多。”
聞言,李長歌确實吓了一跳,看着面前這意氣風發的俊俏男兒,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不由得結巴道:“你,你是慕斯?”
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乞丐搖身一變,居然就直接成了白天鵝,這簡直就是童話故事裏才有的存在呀!
慕斯點了點頭,“沒錯啊,李姑娘當真是妙手回春,昨日上過藥之後,休整了一夜,身上的傷就已經好的差不多,如今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帶着幾分得意的姿态,慕斯轉了個圈圈,似乎是在展示自己的矯健身姿。
李長歌松了口氣,也不免感慨道:“你便和我的夫君一樣,恢複能力倒是挺快得,實在叫人羨慕。”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尤其是那“夫君”兩個字顯得尤爲刺耳,慕斯眉頭一蹙,整個人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又忍不住開口問道:“夫君,難道姑娘你已經成親了嗎?”
李長歌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是啊,這一次獨身一人出來,就是爲了尋找夫君,隻可惜苦尋無果,反倒是把你給撿到了,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沉默了片刻,慕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尴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目光一轉落到了李長歌手中,端着的那碗藥上,偏離了話題,“這是給我送的藥嗎?”
不說這件事情,李長歌差點就給忘了,連忙點頭道:“對呀,剛才看到你這突然的變化,我都直接愣神了,趕緊趁着把藥喝了吧。”
随着穆斯一起進入了房間,看着他配合的喝完藥之後,李長歌也略微舒坦了一些。
轉而,又不免泛起了一陣憂愁,仔細的開始打量着慕斯,“這個人皮膚細膩光滑,雖然之前落魄如同乞丐,不過穿的卻是雲緞錦絲,想來不是什麽尋常,人家可爲何會落得一身傷痕?”
也不知道自己救下來的這個人,究竟是善是惡,若是舊人不散的話,隻怕到時候倒黴的還是自己。
眼看着李長歌愣神的片刻,慕斯倒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也不作任何的避諱,直接解釋道:“姑娘不必擔憂,我是凱撒國的王子,因爲大戰的緣故,所以被敵人追殺,流落至此,并無惡意。”
看着對方如此爽朗坦然,李長歌微微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
過度平淡的态度,反倒是叫慕斯覺得有些尴尬,“難道你對我的身份不驚訝嗎?”
“這有什麽驚訝的,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不一樣都是人嗎?”
這話說的輕飄飄的,若是從别人的嘴裏說出來,慕斯肯定以爲這是天大的笑話,可偏偏從李長歌的嘴裏說出來,卻真正的聽到了一種一視同仁平等相待的感覺。
看着面前這個俏麗的女子,慕斯陷入了一陣難以言說的郁結之中,被李長歌看在眼裏,不免問道:“你怎麽了?”
聞言,慕斯搖了搖頭,“沒什麽,都說秀色可餐,如今正好餓了,所以就多看看姑娘。”
這話聽起來像什麽流氓的話,好在慕斯長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而且說話溫柔和善裏,李長歌也就當是個玩笑話。
看着對方已經好的差不多,李長歌突然從懷中拿出了一定銀子落到對方的面前,又站直了身子笑道:“既然你已經好的差不多,我也有要務在身,咱們就此别過吧,這給你作爲盤纏,應當是夠了。”
突如其來的話,慕斯不自覺的多了幾分惶恐,像是要失去什麽東西一樣,眼看李長歌轉頭便,連忙開口阻止道:“姑娘請留步!”
李長歌轉頭不解的看着對方,“還有什麽事情嗎?”
“也不是什麽事,隻是姑娘與我有救命之恩,這個恩情不報也有些說不過去。你不是說要找夫君嗎?身爲凱撒國的王子,倒是有足夠的人力财力可以幫你,也總比你一個人這樣,漫無目的要好的多呀!”
不管是出于什麽目的,反正穆斯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将面前的李長歌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此話一出,李長歌沉默了片刻,看着對方那一副殷切的目光,權衡利弊之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既然王子願意出手幫忙,那長歌就先在此謝過了。”
兩個人就此結伴而行,一路前往了凱撒國,安排了一處行宮住下。
“從今以後,你就在這裏安心的居住,至于你夫君的事情,本王子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看到慕斯這麽爽快的話,李長歌的心也微微松懈了一口氣,隻得點了點頭,“那就有勞王子殿下了!”
雖然嘴上這樣說,不過轉頭離開的時候,慕斯卻直接将這件事情抛之腦後,每當李長歌問起關于拓拔桁的事情,都是敷衍了事。
而經過幾天幾夜的調查,拓拔桁也已經來到了,李長歌就像慕斯的那個小鎮,從那些百姓的嘴裏總算是得到了一點線索。
一路追查,才查到了凱撒國的頭上,便直接長驅而入,以自己皇帝的身份要求與君主見面。
雙方對立而坐,由于拓拔桁來得過于突然,君主難免懷有戒心,臉上頂着一絲不悅之色,“不知皇上不告而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這兩個國家,不告而别和不告而來,皆是讓人心生警惕的事情,誰知道是不是别有目的或者地方奸細什麽的。
而且,現在四面楚歌,戰亂紛飛,難免拓拔桁對他們凱撒國會有别的心思。
看着對方那警惕的目光,拓拔桁卻沒工夫與他周旋着,直接了當地開門見山的說道:“朕的皇後李長歌在你們這裏叨擾多時,隻希望君主能夠将其歸還,僅此而已。”
此言一出呀,君主臉色驟變,“你的皇後?”
宮中,的确是有一名叫做李長歌的女子,爲自家的兒子給帶回來的,不過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居然是南越國的皇後啊!
帶着幾分惶恐的态度,君主還有些不相信,“皇上,應該不會是弄錯了吧?”
“當初,在一個邊陲小鎮上,皇後仁慈大發,救了一位叫做慕斯的王子,最終被帶到了凱撒國,朕沒有說錯吧?”
拓拔桁微微眯起眼睛,那一絲不耐煩的氣息表現得淋漓盡緻,卻讓君主慌了神。
見他手中揮舞着袖子,輕輕地在額頭上擦拭汗水,明顯是戳中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