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軍突然不聽話了,黑袍人臉色微微一沉,像是被人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此刻咬着牙關竟有些不順暢。
“你可知道這些人詭計多端,萬一中途出了什麽事情,你可擔待得起?”
這赤裸裸的威脅,雖然表面是爲了擔憂,可實際上還是想要爲自己的顔面做最後一次抗争,然而在将軍這裏,黑袍人依然是沒有任何說話的分量,“一個外來人管這麽多幹什麽?出了什麽事情我來承擔,與你何幹!”
随即便直接走到了李将軍面前,看了一下他骨折的腿,這才又跟着警告了一句:“你最好忍着一點,否則等下疼起來可就是要命的!”
李将軍點了點頭,隻看對方拿捏着自己的膝蓋骨,突然雙指一個用力,又聽得骨頭咔嚓作響一聲。
李将軍緊咬着牙關,差點沒忍住嘶聲尖叫,那痛苦不堪的表情俨然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了,骨頭已經幫你糾正好了,不過你這個情況起碼得緩一下,我給你一點時間。”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實際也就是故意想要刺激黑袍人,他越是生氣将軍就越是開心,誰讓這家夥不知自己身份卑微非要逾越,如今就是故意給他一點教訓的。
李将軍看着面前的人,雖然知道對方心中的那些小心思,不過還是難免多了一絲感激,“多謝了。”
隊伍休整期間,太陽依舊是熱的發慌,黑袍人像一隻不安分的老鼠似的,在他們的眼前來回的轉悠,又不停的和将軍找話題找茬。
不過,将軍之一的态度卻讓他無可奈何。
趁着那些人的心思不在這邊,李将軍偷偷的靠近了士兵,這才又低聲的說道:“我袖子裏面有一把刀子,你幫我取出來。”
面對這番話,士兵微微一愣,此刻連連點頭,兩個人互相倚靠着,做各自的支撐。
實際上,四隻手卻開始暗中交接起來。
而與此同時,李長歌他們一路西行,卻突然看到前方排布着一排的屍體。
不由得多了幾分惶恐之色,連忙拍了拍旁邊的拓拔桁,跟着驚訝的說道:“你看看那邊好像有許多屍體,咱們去看看吧!”
随着一番話語落下,兩個人不敢多做怠慢,忙不跌的朝着那橫七豎八的屍體跑了過去。
直到湊近一看,兩個人再度陷入到神情惶恐之中:“那是怎麽回事?爲何會有敵軍以及父親的軍隊?難道他們雙方打過架嗎?”
這兩邊的軍服完全不一樣,還是可以分辨的出來,看樣子李将軍傷亡更加慘重一些,也不知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什麽事情,爲什麽鎮守邊關的李将軍,會在這裏和别人打上一架?
拓拔桁此刻檢查着屍體,卻忽然聽到人群中傳來了一陣輕咳聲,連忙湊了過去看這是李将軍的人,快速的詢問道:“兄弟,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爲什麽會打起來?”
聽到這一番話,那人睜開了眼睛,視線模糊之間,卻也能夠辨認出拓拔桁的容貌,此刻不免綻放起了一抹笑容,連忙跟着惶恐的說道:“太好了……您可總算是來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趕緊說!”看着這個人快要不行的樣子,拓拔桁生怕他還沒有說完就咽氣兒了。
旁邊的李長歌見如此情況,也快速的湊了過來,用自己身上攜帶的僅有物資,替他止住傷口上湧動不停的血液,不過貌似并沒有什麽用,也忍不住多了幾分着急,“流血太多了,而且傷口過大,根本就無法止住血,恕我無能爲力!”
“不用了,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你們快去救救李将軍,他們被敵軍給俘獲了,如今時間不久,說不定還來得及。”
說完這番話之後,那人便立馬咽了氣,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此刻不免的多幾分惶恐之色。
尤其是李長歌,那一雙清亮的眸子顫抖個不停,“父親出事了!”
聽聞此言,拓拔桁連忙安撫性的拍着她的後背,跟着柔聲的安慰道:“你先不要緊張,這件事情有待定奪!”
聞言,李長歌卻實在是有些沉不住氣,此刻緊緊的咬着牙關,心裏猶如萬千波浪起伏不定,“父親如今生死未蔔,我深陷敵軍困惑,我怎麽能夠不擔心呢?”
此言一出,拓拔桁也難免多了一絲糾結,此刻跟着說道:“既然他們離開不久,咱們現在若是追上去的話,說不定還能夠有挽救的餘地,不要在這裏繼續耽誤時間了!”
如此一說,李長歌點了點頭,不敢有多家的怠慢,兩個人快速的朝着那個士兵指引的方向而去。
果不其然,在一處山坡上眺望到了遠處正在修整的那群隊伍。
雖然看的不大仔細,不過一群俘虜卻是依稀的印入眼簾,李長歌再一次泛起了一陣惶恐:“父親也一定在裏面,現在咱們該怎麽辦呀?”
焦急的聲音,深深的刺痛着拓拔桁,那一顆複雜的心情,此刻深吸了一口氣,也泛起了一陣難以言說的糾結,“對方人數衆多,而且又是物資齊全,還手中握着俘虜,咱們若是貿然舉動的話,隻怕是會得不償失,這件事情還是得有一個完美的計劃才行!”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是要做到這一點又談何容易,李長歌此刻糾結的蠕動着嘴唇,一時間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拓拔桁小小的沉思了片刻,忽然靈機一動,忙不停的拍了拍李長歌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再繼續愁眉苦臉下去了,這個地勢對咱們有利,你看前方有一處被山坡,隻要咱們找準時機快速而入,到時候在前方設好陷阱,說不定還有一線轉機!”
這個地方怪石嶙峋,本就是一片複雜之地,用來設伏是最佳有利的地勢。
趁着他們還在休息,兩個人繞了一圈,繞到了他們的前方,接着這被山坡的地勢,開始籌備着關于計劃的進行。
“他們人數衆多,咱們這樣做真的有用嗎?”李長歌費力的搬着石頭,又不免多了幾次憂慮之色。
拓拔桁始終是緊蹙着眉頭,眉宇之間沒有半分舒展的神色,卻還是安撫道:“放心吧,咱們的目的并不在于剿滅地方,而是找準機會救人,隻要能夠将他們暫時困住就可以了!”
這猶如一個盆地之軀,兩個人費力的将石頭按照計劃擺布的那樣,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陷阱,接下來就隻等對方自投羅網了。
看了看時間,将軍此刻又看了一眼身後休整差不多的人群,這才又開口吩咐道:“好了好了,都起來吧,時間差不多了,再這樣繼續耽誤下去,等下天都已經要黑了!”
聽到這番話,剛剛拿起刀子,準備行動的李将軍,連忙又将刀子小心翼翼的藏在了手心裏邊兒。
在那些人的推崇之下,一點點的舉步前行。
可是走在隊伍的最末端,李将軍依舊是小心翼翼的割着手中的繩子。
在不懈的努力下,總算是成功的,解決了那根繩子的束縛,卻并沒有輕舉妄動,反而是有意無意的湊近其他人,将那把刀子傳遞給了下一個人。
幾個人眼神交流之間,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随着時間點點過去,李長歌兩個人心情也變得緊張起來,生怕對方不入了自己的圈套。
“太好了,他們總算是要來了!”
李長歌手中拿捏着那個巨石的機關,此刻緊張得不言而喻,半分都不敢松懈。
直到對方步入包圍圈之時,李長歌顯得有些迫不及待,拓拔桁一隻手按捏住李長歌的手緊告道:“你先不要輕舉妄動,将軍他們還沒有在安全的地帶,咱們這樣貿然舉動隻怕是會傷到他們!”
如此一說,李長歌隻得又将自己那份浮躁的心壓了下去,沒有多做些什麽。
不過看着那緊蹙在一起的隊伍,又不免多了一份擔心,“那這樣一直走在一起,咱們根本就沒有時間發射機關,這可怎麽辦?”
聞言李拓拔桁糾結了小片刻之後,突然眸光一閃,“但這樣的話,那就隻好靠咱們自己出手了!”
帶着幾分難以言說的糾結,拓拔桁突然手中拿捏起一塊大石頭,毫不客氣的朝前方砸了過去。
聽到這一陣空蕩的動靜,衆人齊刷刷的回頭望去,不免大驚失色,“是什麽情況?什麽人在暗處裝神弄鬼,有本事就滾出來!”
一邊說着,将軍十分警惕的吩咐道:“來人了,趕緊将那些俘虜給看好了,說不定是敵軍的支援隊,他們是來救人的,不要給他們任何機會!”
随着這一聲令下,幾個人齊刷刷的包圍住了李将軍,讓他們想要割繩子的計劃暫時延緩了一些。
可就在此時,李将軍将眸光一閃,卻突然看到了隐藏在高峰之處的李長歌他們,不由得大喜望外,“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