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阻止着外界那些紛紛擾擾的傳言,一邊也開始肆意的尋找大夫,不斷的讓人去搜關于圖騰一族的人,想要求得一枚解藥。
這樣毫無收斂的做法,在外人的眼裏,看上去已經是瘋魔的狀态,有不少的忠臣也前往禦書房勸谏,不過無一都是無功而返。
面對這種亂世之局,有人憂愁有人喜。
院落之内,幾個大臣坐在一起竊竊私語,“你們說這黃色倒也有意思,爲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如此狼狽之态,實在是愧對于自己身爲帝王之責呀!”
“君王之心,可不是咱們能夠揣測得了的,更何況這射字頭上一把刀,自古以來,哪個人能夠逃得過?”
幾個人邊說邊笑,有的人調侃起來,有的人卻不經意間流露出自己的野心。
不過都是私下的飯後閑談,誰也沒有多說些什麽,畢竟聚衆在這裏議論皇家之事,本就不是一種賤的光彩的事情。
這種事情,拓拔桁的人混在裏面,将他們的言辭看在眼裏,也實在是覺得唏噓不已,“皇上本就是謀略雙全,治國之才,怎麽會落到這般地步?”
轉眼之間,便隐晦的将這些事情直接告訴了拓拔桁。
可是聽到這些話,拓拔桁卻顯得無動于衷,一張臉上布滿了愁思,微微有胡子,從嘴角滋生開來,看上去整個人瞬間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般。
落寞蕭條的樣子,如同那已經枯萎的樹幹。
“人長了一張嘴,不就是負責拿來說三道四嗎?朕又怎能管人家說些什麽。”
說得倒是輕描淡寫,說白了就是不管呗。
大成略微有些無奈,帶着最後的倔強開口說道:“皇上,您身爲一國之君,怎能如此頹廢蕭條,您可是!”
話還沒有說完,被對方直接打斷,“夠了,真有些疲憊了,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獨自靜一下。”
拓拔桁一隻手微微的揉捏着太陽穴,緩解一下那些噩夢所給自己帶來的壓力,飛的樣子讓人覺得有些恨鐵不成鋼,可是隐約之中又流露出一絲同情之意。
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隻得乖乖的點頭,抱着拳頭警告了一番:“還希望皇上能夠看清現實,知道屬輕屬重,魚和熊掌本就不可兼得!”
說完之後,直接甩着袖子離開了,随着房門關上,禦書房再度陷入了一片陰暗之中。
唯有窗口的那一絲光亮,輕輕地照射在了拓拔桁的身上,今日的陽光倒是正好。
拓拔桁手中拿捏着李長歌腰間的玉佩,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觸景生情,也是被那一抹溫和的陽光吸引了目光,隻感覺打在手背上略帶一點點的溫度。
忍不住朝着窗口的方向看去,情不自禁的便起身而去。
徹底的将半個身子都沐浴在光盒之中,拓拔桁微微的閉垂着眼眸,這才感覺自己又得了一線的生機,下意識的從袖間拿出了一張紙條,眼神中不自覺的多了一絲柔和。
“皇後,你放心吧,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帶着小小的期許,好像自己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也打斷了他的一番暢想,“皇上難道是有辦法了?”
突如其來的話語,聲音略帶幾分熟悉,拓拔桁隻是聽了一次便認了出來,忍不住轉頭看去,此刻去裂唇淺笑一聲:“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好在閉關的嗎?”
“若是我真的去閉關的話,還不知道皇上會頹廢至此,最近的事情我若真不管,恐怕那些大臣們就要飛上天了,您難道就真的不在意嗎?”
國師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軟,若真的是撒手不管,自己關在小黑屋子的話,他還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一邊說着,又湊到了拓跋恒的面前,看着他手中的那個小紙條,又多了幾分小小的糾結,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你手上拿着的是什麽東西?解救之法還是其他?”
總感覺,有什麽事情不太妙。
聞言,拓拔桁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将那個指頭撰在手中,這才搖了搖頭:“這些事情您就不用多管了,一切就放心的交給朕吧,無論是江山和女人,朕一個也不會放棄的!”
說的倒是擲地有聲,可是國師聽着卻覺得是癡人說夢,現在的情況連白癡都能看得出來。
拓拔桁執意妄爲,被李長歌給牽引的情緒會帶動其他人的心思,這樣說不定會失了美人,又失了江山。
國師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看對方突然轉過頭來,盡管那一張臉上皆是蒼茫一片,不過唯有那一雙深邃的眼眸,卻充斥着難以言說的堅定和自信。
一瞬間,周圍的空氣略顯寂靜,幾分國事的話卡在嘴邊,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最終,所有的言辭化爲一片歎息聲,果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是默許性的點了點頭,順帶多了幾分小小的祝福:“希望皇上能夠說到做到,即使如此,那我也不便幹涉。”
今日的一夜顯得尤爲漫長,所有人都在等待之中略顯急切。
因爲那個已經傳言昏迷了整整六天的皇後,如果今晚再不醒來的話,那麽明日迎接她的就是最終的死亡。
有大部分的人,都徹夜難眠,尤其是拓拔桁,一夜都陪伴在李長歌的身邊,偶爾借着月光訴說心事,一切顯得是淡然甜蜜又美好。
隻不過那個傾聽者卻始終是不給出半分動靜,就連門外守着的宮女太監,都平白無故的多了幾絲憂愁。
“你說,若是皇後娘娘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那皇上該不得傷心成什麽樣子了呀?”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拓拔桁對于李長歌的寵愛,那都是刻畫在骨子裏,拿出性命的。
誰也不敢想象,若真的其中有一個人失去了,他們會有怎樣的絕望,畢竟這深宮之中,難得見到一對有情人也是不容易。
其他人搖了搖頭,壓着聲音開口提醒道:“得了,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妄加議論,若是被皇上聽到了,就算是平日裏再怎麽忍讓慈悲,這亂嚼舌根的罪名就跑不了!”
随着時間緩緩而過,太陽逐漸東升,遠方的紅暈染上了半邊天空,猶如烈火灼燒一般,實在是一番波瀾壯闊的場景。
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靜谧安詳,而充斥着甯靜的美好。
就在這個時候,卻忽聽得裏面傳來了一陣尖叫的聲音,“人呢?趕緊來人呢,去将他一給叫過來!”
拓拔桁此刻撕心裂肺的呐喊聲,俨然已經說明了悲劇的來臨,一個人推開大門,李長歌依舊是平躺在床面上,猶如一具屍體。
可是,如同前幾日不一樣的是,拓拔桁此刻卻緊張的是一個進貨的孩子,半天都難以停止自己那一副緊張的神色。
宮女見此狀況,吓的連忙上前安撫道:“皇上,您先不要激動,别讓人去請太醫了,他們馬上就會過來!”
隻怕是拓拔桁在這個樣子下去,真心神不住啊。
如此,拓拔桁吞了吞口水,顫抖的眼眸将自己流露出的恐懼我想得淋漓盡緻,看着就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一個太醫惶恐而來,提着醫藥箱子,邁着老态龍鍾的步伐,差點沒有踉跄着跌倒,連忙就跪在了李長歌的身邊。
可是還沒有經過幾番整治,幾個人就再次陷入到了無盡的惶恐之中,糾結的像了暴躁如雷的拓拔桁,蠕動的嘴唇,甚至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你們一個個都看着朕做什麽,趕緊救皇後呀,趕緊讓她醒過來呀!”拓拔桁不斷的催促着,可是卻猶如他一個人的舞台,其他人皆是一片沉默寡言,仿佛在默默的哀悼着關于李長歌的事情。
還是其中一人壯着膽子上前一步,戰戰兢兢的開口說道:“皇上,皇後娘娘薨了……”
說完之後,便死死的低垂着腦袋,此刻心中隻覺得忐忑不安,生怕拓拔桁受了刺激,将他們這些無用之人全部都拖出去殺頭謝罪。
然而,此言一出,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偏偏還是讓人覺得有些沉不住氣。
拓拔桁如同一個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的身子瞬間癱軟下來,目光渾渾噩噩的看着面前的李長歌,快速的沖了過去,緊緊的将她攬入懷中。
下來的事情不必多說,經過一天的折騰之後,在衆人的勸慰之下,拓拔桁總算是決定,舉辦喪禮,讓李長歌早點入土爲安,免得再受了這人世喧嚣之苦。
這件事情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有人不敢相信,可是偏偏事實就擺在眼前。
至于拓拔桁,因爲這件事情頹廢的幾日未曾上朝,每天不吃不喝,似乎就是爲了早點解脫,去尋找心中所念之人。
朝堂之中,有不少人天天來勸谏,不過看到了拓拔桁那種頹廢的模樣,就如同流落街頭的乞丐,着實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