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歌一邊替他整理着身上的血液,又連忙跟着緊張的說道:“怎麽會落到如此境地,我現在就讓人去給你找個大夫過來!”
房間裏面,大夫靜靜地替拓跋和問診,片刻都不敢松懈,
可是良久之後,卻突然搖了搖頭,重重的歎息了一口氣,倒是越發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李長歌忍不住多問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您爲何無故歎息?”
聞言,大夫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這才一隻手撐着床邊站了起來,跟着惶恐的說道:“并皇後娘娘,皇上他實際上是中了毒的征兆!”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兩個人都直接蒙圈了,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的。
李長歌忍不住蹙起眉頭,連忙跟着怒道:“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皇上一直與我在一起,若是真的中了毒的話,我又怎會不知?除非是……”
李長歌看了一眼,忽然開口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隐瞞着我!”
一番話語落下,拓拔桁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夠歎息了一口氣。
又跟着無奈的解釋道:“以前攀爬岩壁的時候,我不小心被懸崖上的一朵花蟄了手,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可沒想到果真是含有劇毒。”
一番話語如雷貫耳,李長歌差點吓得當場去世,此刻一臉無奈的看着他,越跟着埋怨的說道:“出了這種事情,你爲何不早點告訴我?你可知中毒拖延,可是會要了人性命的!”
事到如今,拓拔桁沒有再說些什麽,隻是低垂着腦袋,唯唯諾諾的說了一句:“實在是抱歉,我隻是不想要讓你擔心些什麽。”
見男人如此情況,李長歌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于激動,這才又跟着輕輕托起他的手。
眼看着上面傷痕累累,心中就止不住的泛起了一陣糾結的波瀾。
轉而又看了一眼大夫,“這種毒,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
聞言,大夫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隻是負責救人之命,從來也沒有研究過什麽毒藥,這種情況請恕老夫無能爲力。”
面對這番話,李長歌瞬間蹙起眉頭,忍不住大怒道:“簡直就是荒唐,身爲一個大夫,你能夠看得出他中了毒,卻無法解決,要你有何用!”
尖銳的呵斥聲,讓大夫瞬間啞口無言。
周圍瞬間靜悄悄的一片,着實讓人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拓拔桁輕輕的拿捏着她的手,跟着安慰:“好了,你就不要再緊張了,反正咱們從懸崖墜落都能夠大難不死,又何必害怕這區區毒藥,說不定過幾天就自己好了?”
又是一番自欺欺人的話,他說得出口,李長歌卻聽不進去,此刻頂着一副愁眉莫展的模樣,半天都回不過神。
打發走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這才有寄托疤痕,拿捏整治了一番,還是覺得有些無奈。
“看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體内的這個東西錯綜複雜,我也未曾見過……”
雖說李長歌醫術高明,可是也有些地方未曾完全涉及,如今倒是有些生疏。
而且現在他們的情況,外面有追兵捕殺,如果貿然出去的話,隻怕也是死路一條。
拓拔桁卻表現的從容淡定,似乎壓根就沒有将這東西當一回事,反而是微微打了個哈欠,忙安慰的說道:“好了好了,如今天色已晚,咱們就早些休息吧,何必計較這些沒有用的煩惱。”
說完之後,便自己率先裝作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直接和衣而卧倒在了床上。
又随意的敲了敲旁邊空着的位子,挑眉看了一眼李長歌,嘴角帶着玩味的笑容調侃道:“怎麽?難道今日要在那裏坐一晚上嗎?”
如此說來,李長歌也隻得無奈的湊到了床邊,靜靜的躺在了上面。
不過借着外面遠遠的月光,這老半天都沒有能夠陷入睡眠。
一直等到月亮高懸,拓拔桁本是睡得酣甜沒什麽動靜,李長歌也已經接近夢鄉。
可就在此時,旁邊的人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動靜,李長歌忙不疊睜開眼。
就看到拓拔桁在床上不斷的抽搐着身子,口吐白沫,顯然是有些不對勁的樣子。
李長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撥弄着她的身軀,跟着緊張的叫道:“這是怎麽了?你可千萬不要吓我!”
一連串的呐喊聲,拓拔桁努力的想要壓制,即使是咬破了嘴皮,可是身體的抽搐卻依舊是有些不受控制。
連忙跟着說道:“趕緊出去,不用管我,我沒事的,不過是抽搐一下吧,這事兒我還能夠壓制得了!”
主要是,不想讓李長歌看到自己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李長歌急得眼淚都要哭出來了,替他把動着脈搏,心中愈發惶恐不安:“爲什麽會這樣,你不要緊張,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這就去給你調配藥!”
說着李長歌不敢怠慢,連忙就跑到藥房,按照自己記憶中的那些方子,希望能有一個是管用的。
可是經過兩個時辰的煎熬,卻好像無濟于事。
被拓拔桁趕出來之後,李長歌一臉頹廢的坐在院落之中,隻覺得渾身都難受不安,想要進去卻偏偏門又被鎖住了。
就在李長歌幾乎陷入絕望之時,院子裏卻悄然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渾身漆漆黑,黑的不動聲色。
李長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警惕的開口質問道:“這什麽人?在這裏幹什麽!”
說完之後,便想要開口尖叫,卻被對方快人一步,直接一個跨步就湊到了李長歌的面前。
将她的嘴給死死地捂住,又連忙跟着解釋道:“如果你不想要讓拖把很死的話,就乖乖的閉上嘴巴!”
莫名其妙的一番話,卻正中李長歌的下懷,連忙跟着乖巧的點了點頭。
方試探性的松開手,确認李長歌不再多作掙紮,這才松了口氣。
“你剛才說有辦法救拓拔桁,是真是假?”看着對方雖然不明身份,可是作爲現在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實在是沒有心思再糾結這麽多。
看到李長歌期許的目光,男人點了點頭,一身黑袍之下是看不清的面孔,卻總讓人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帶我進去看看吧。”
男人隻是輕描淡寫,李長歌點了點頭,“就在前方,你進去吧,跟着你一起。”
說着,便默默的跟随在他的身後,簇擁着男人一點點的進入屋子。
可是就在她推門的那一瞬間,李長歌卻突然一把手抓住了他的鬥笠,直接将鬥篷扯了下來。
男人驚恐的轉過頭來,有些不悅之色,“你想要幹什麽!”
可是也就在那一刹那的工夫,一張熟悉的面孔瞬間映入了長歌的眼簾。
見此情況,李長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怎麽會是你?你不是被關着嗎!”
這面前所出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本應該随着軍隊回京作爲質子的三皇子!
如今卻坦然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嘴裏還堂而皇之的說着要救拓拔的性命,這不簡直就是笑話嘛。
眼見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三皇子也不多做隐瞞。
李長歌卻突然從腰間拿出一把刀子直接對準了對方,跟着厲聲呵斥道:“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但你若是敢趁人之危傷害皇上,我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你的!”
聞言,三皇子卻不由得冷笑一聲,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又跟着調侃道:“不都是說了嗎?我是來救人的,并非是來害人的,皇後娘娘何必如此大動幹戈?”
想想三皇子以前的作爲,說他來救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李長歌又不是傻子,怎會輕信于人?
是緊咬着牙關,踱着步子,努力的堅持着他的一舉一動,更怕對方稱自己不注意,就有什麽不對之舉。
“我警告你,趕緊給我離開這裏,否則就别怪我喊人了!”
“如果你要喊人的話,一早就已經喊出來了吧,就是怕人還沒有來到,我就先将拓跋恒給殺了,所以慫了?”
帶着幾分玩味的态度,對方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衆矢之的的情況。
不過對于李長歌這驚慌失措的态度,倒着實覺得有幾分趣味。
本來想再開口調侃幾分,可是裏面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嘶吼沙啞的喊叫聲。
唱歌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用身子撞開門便沖了進去。
眼看着拓拔桁此刻蜷縮在地,這裏面已經一片狼藉,實在是慘不忍睹。
李長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寬敞的腳步就直接一把滑跪到了他的面前。
緊緊的摟住拓拔桁,幾乎帶着哽咽的哭腔問道:“你這是怎麽了?你可千萬不要吓我呀……”
然而,無論自己問些什麽,對方都沒有反應,就像是身處于寒冰之中,嘴唇都被凍得哆嗦,無法開口的人一樣。
眼見如此情況,三皇子卻率先上前一步,不過李長歌的反對,反而是鎖住了拓拔桁的脈搏,片刻之後才緊張的開口說道:“毒已入肺腑,再不救隻怕來不及!”